作者:楚执
沈风渠向店小二道了谢,上山只有一个方向。
远处青山连脉会聚在一起,朦胧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山峰隐隐与底下的河流蜿蜒成笔锋凌厉起势。
山脚下立着一座界碑,上面刻着钟鼓山三个大字,红色的字迹像是注了血,在字的旁边还有几个人掌印。
沈风渠在经过界碑的时候感觉到似乎触碰到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结界,他拧了下眉,除了他们,难不成此处还有大能在?
越往里走,天上的云越来越阴沉,聚在顶上压的气息都跟着沉闷起来。
沈风渠走了一会儿才恍然,这山上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人?如果传音过去,以他现在的修为,一定会引起楚临渊起疑。
走到山林深处,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血迹,沈风渠心里一跳,沿着血迹一直往里走,落血颜色越来越深,凝在地面上尚且未干。
他在靠近阴沼的地方找到了要找的人。
钟鼓山原本属于修仙派和魔修的灰色地带,这里常年魔气笼罩成了一片阴沼之地,周围多似魔非魔被侵染的邪兽。
远处的阴沼旁,少年身影单薄修长,他手里拿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他衣衫上许多处染了血,握剑的手有些不稳,面色也有些发白。
对面的是一只低级的邪兽,寻常弟子都可以毫不费力斩杀的那种。而楚临渊因为灵根问题,对他来说,对付这种低级邪兽都很吃力。
这一幕落在沈风渠的眼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是为了系统发布的任务才来帮楚临渊,最开始因为楚临渊让他憋屈、让他觉得男主不应该这么废物。
然而真正看到了,却也有些替楚临渊无力。这个人那么努力、不愿意相信命运,一心为善,但是因为作者随心所欲的设定,仿佛命运已经被写好了一般,他的人生就注定要万般坎坷,结局不得善终。
任他怎么改变,都休想逃过。
他穿到了书里,没有办法再做到毫无波澜,面前的已经不再是书中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个什么狗屁注定好的天命……对待楚临渊太不公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要选他来改变楚临渊的命运……他之前不怎么情愿,但是现在是确确实实想要帮楚临渊一把了。
沈风渠指尖变出来一把长剑出来,“咻”地一声过去,把楚临渊对面的邪兽斩成了两半。
“楚师兄。”他收敛了思绪,走到了楚临渊面前,看着他已经快倒了,连忙把人扶住了。
“你出来怎么没叫我?这座山上以前是魔修的地盘,里面邪崇很多,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楚临渊要自己走,向前没走两步险些跪在地上。
沈风渠见状在他面前蹲下来,“楚师兄,我背你回去吧。”
身后的人没有动,沈风渠催促道,“我们先回去,你身上血腥味儿太重了,一会儿可能会招来其他的邪兽。”
他记得原着里有写过,楚临渊因为身怀魔君印,魔君印没觉醒期间,邪兽看他简直像是在看一顿美味的大餐。
背上传来了重量,沈风渠背着人起来,他收了剑开始往回去的路上走。
“我们知道将军冢的消息也太少了,先打探打探消息也不迟,我进来的时候发现钟鼓山上还有结界,可能还有别的大能在也说不定……因此,我们更要小心。”
沈风渠发现背上的人一直没有说话,顿了下道,“楚师兄?”
知道他应当在听,沈风渠又道,“师兄,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大待见……”
沈风渠感觉到耳边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呼气声,呼吸落在他耳畔,扫在他耳边十分的痒,他听到了一声低磁的声音。
“张嘴。”
沈风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照做了,然后一直枯瘦冷白的手伸了过来,指尖一滴血放在了他舌尖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抵着他的舌尖把血推了进去。
“你……”
他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嗓间传来腥甜,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体内一点点的形成了。身后人的衣角扬起来,他眼角瞥到了一角映着墨鸦的玄色衣衫。
沈风渠心中一凛,他回过头来,对上一张邪气俊朗的脸,背上的少年唇角微勾,眸底印出来一抹深红。
哪是他那白莲花徒弟……他中计了。
第8章 遇少年
沈风渠当即就要把人从背上扔下去,他背上的少年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刚刚喝的是禁咒血,只要我念出来咒术,你就会当场毒发身亡。”
少年瞥见他袖中的银刃,又道,“施咒者死了,中咒者也活不成。”
沈风渠缓缓收了袖子里的长剑,背上的人方才扮作楚临渊骗他,应当是知晓楚临渊在哪儿。
“他呢?”
少年仿佛知道他问的是谁,轻轻一笑,“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沈风渠背着少年到了一处岔路口前,少年在他背上开口,“往北。”
少年指引着他一直走,地点越来越偏,他一路上都在想办法怎么跑,少年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一看就是骗人的话他才不信,沈风渠依着他的话到了一处山洞前,背着少年进去,然后把人放在了角落里的地上。
地上铺了干稻草,看上去经常是有人过来的。沈风渠把人放下来才发现,这人似乎是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只是那双眼眸过分的黑,看人时总是闪着腥红。
少年背靠在石墙上,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
“帮我把衣服脱了。”
沈风渠在思考把人打晕了逃跑的可能性,少年叫他他也没动,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人微微勾了下唇,笑容透露着邪气。
“你是不是以为……我方才在跟你开玩笑?”
沈风渠脸色一瞬间白了,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拉扯着翻涌,宛如银针一寸寸的扎进去,翻涌着绞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