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丛音
荆寒章寒毛直竖,心中的惊恐比方才见到成群结队的猫蹲在墙上看他时还要厉害。
他立刻否认十八连:“不是,没有,胡说,瞎扯,呵呸。”
“我知道。”晏行昱抱着他的脖子,笑着道,“我之前说过,我只信殿下,其他人说的话我一个字不信。”
荆寒章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别扭地抱着晏行昱,小小声道:“那人……是我父皇塞到我房里,教我通事的侍婢,我根本没看她一眼,今早宫门一开我就马不停蹄送回去了。”
“她能教你什么?”晏行昱不知怎么起了好胜心,就像是当年和封青龄比谁更好看似的,“她能教的,我也能教。”
荆寒章:“……”
荆寒章的脑袋又开始冒烟了,将头往晏行昱颈窝里埋:“你……你别说这话。”
晏行昱还要再说,荆寒章忙打断他的话,故作生气道:“鱼息为什么带这么多猫过来?他不是只有一只吗?!”
外面的猫叫声此起彼伏,荆寒章哪怕抱着晏行昱,浑身还是止不住冒冷汗。
“好像是那猫叫引来的。”晏行昱想了想,道,“在相府也是这样,鱼息的猫一叫,就会引来好多野猫。”
荆寒章一愣,这才意识到,西北寒冷,但京都城已经春暖花开。
荆寒章正在胡思乱想,晏行昱却拽着他的腰封往床上带,随口道:“那猫大概要叫一晚,殿下若是‘有一点’怕,那就在我这里过夜吧。”
荆寒章:“……”
第67章 春猎 开心,想吻殿下。
荆寒章被拽上床时, 还在心猿意马,但外面的猫叫声此起彼伏,没一会荆寒章就再次捂着后颈缩到了被子里, 一点其他的心思都不敢生了。
晏行昱侧躺在他身边, 伸出手轻轻捂住荆寒章的耳朵, 双眸在灰暗中仿佛坠落的星河,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荆寒章心里那点恐惧好像随着晏行昱放在他耳朵上的双手给隔绝在外, 他放下捂在后颈的手,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讷讷道:“你……你有什么怕的东西吗?”
晏行昱想了想, 温声道:“我怕在殿下面前发疯。”
荆寒章被捂着耳朵没听清, 蹙着眉扒拉一下晏行昱的手腕:“你说什么?没听清。”
晏行昱低笑一声,凑上前咬了荆寒章的唇一下,哑声道:“我怕殿下不和我成亲。”
荆寒章:“……”
荆寒章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了。
他将被子拉高了些,挡住自己通红的脸:“春猎回来, 我就去求父皇下旨赐婚。”
晏行昱声音更轻了:“好。”
荆寒章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暗自激动了一会,才平复好心情,尝试着朝晏行昱伸出手。
晏行昱想都不想直接滚到了他怀里,像是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紧紧抱住荆寒章。
荆寒章压抑着欢喜,抱着晏行昱睡了,耳畔的猫叫声似乎再也引不起他的注意,耳边全是晏行昱微缓的呼吸声。
半梦半醒间,他怀里的晏行昱似乎动了一下,荆寒章皱着眉含糊喊了声:“行昱?”
晏行昱俯下身亲了他一下,长发披散下来扫着荆寒章脸颊有些痒痒的。
随后怀抱里一空,晏行昱下了塌。
荆寒章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 视线中瞧见晏行昱披着他宽大的外袍,正举着烛缓慢走出内室。
“他这是去做什么?”
荆寒章脑子有些不清楚,强撑着在榻上坐了半天,等到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耳畔好像有些奇怪,安静得要命。
荆寒章细听了半天,才意识到那一直萦绕在自己耳畔的猫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消失了。
怪不得突然这么安静。
荆寒章忙掀开被子要下榻去寻晏行昱,脚还没碰到地,门就被推开,晏行昱举烛而来,他大概是去沐浴了,长发湿淋淋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
荆寒章拧眉道:“怎么了?”
晏行昱将烛台放下,垂眸笑着朝他走来。
他齿间咬着一根细不可查的银针,在走路间被他轻轻吐到一旁,银针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晏行昱走到了榻边屈膝爬上床,动作熟稔地抱住荆寒章,身子恍若无骨似的歪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几乎像是得到救赎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眉目间全是难得的满足。
荆寒章忙抱住他,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感觉到有些发烫连忙把被子往他身上裹。
“去沐浴了?”
晏行昱脸颊有些湿痕,眸子湿漉漉地看着荆寒章,小声说:“去解决了几个虫子,身上沾了点血,怕殿下觉得难闻便去沐浴了。”
荆寒章给他擦发上水的手一顿,惊愕看他。
“没事了。”晏行昱弯着眼眸冲他人畜无害地笑,“那些猫也全被吓走,殿下今日能睡个好觉了。”
荆寒章心底一阵发寒,想再追问但看晏行昱似乎极其疲倦,说完这句话便疲惫地阖上双眼,似乎不想再多说。
哪怕猫已经被赶走,但荆寒章却一整夜未睡。
一大清早到了上朝的时辰,荆寒章轻手轻脚地起床,临走前摸了摸晏行昱的额头,发现昨晚的烧已经悄无声息退了下去,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他将自己的外袍塞到被子里让晏行昱抱着,回头看他一眼,这才缓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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