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邵年梦
“哥哥…又受伤了吗。”
伤在胸膛,绷带缠了一圈,晏临想碰,被叶危拉住了手:
“没事,一点皮外伤罢了,很快就好。”
晏临:“怎么会受伤?今天明明没有打战。”
叶危随口胡诌:“你哥最近功力又大涨了,正在研究一个新招,不小心,自己划了。”
傻乎乎的晏临信以为真,他低头冲叶危裸露的洁白后颈咬了一口:
“那哥哥好坏啊。明知自己有伤,我不会做什么的,就这样来撩拨我。”
晏临露出牙齿的时候,又怕真的弄痛了哥哥,只轻轻地咬一咬、蹭一蹭。
“这点小伤,有什么打紧,你想做什么就做呗……”
最后的机会了。
晏临摇摇头,眼睫上沾着湿漉的水汽,他满足地贴着叶危:“我只要能这样抱一会哥哥就很高兴了。”
叶危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晏临垂下脑袋:
“哥哥,我…好像有点困了……”
叶危伸手揽着他,轻柔地道:“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也就都忘了。
晏临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快,就彻底睡过去。
氤氲的水汽里掺着迷烟,叶危用法术抵御,毫无防备的晏临毫无抵御,就这样睡沉了,眉眼平静。
“交给你了。”叶危道。
施逍从暗处现身,手里捧着木盒,盒子里装着一颗刚挖出来的、温热的心。
叶危从温泉里起身,披衣,胸膛的绷带掺着红,左心口又渗血了。
施逍握着小刀,切开晏临的胸口,将叶危挖出来的这一颗心脏,放进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假心用的还习惯吗?”施逍问。
叶危摸了摸胸口,现在在他胸膛里跳动的,是施逍用道行给他做的木头心脏。
“还行,挺好的,我看你做的这个跟真心脏也没差。”
施逍:“差的远了。你本来被你那师弟开膛取丹就受过重伤,心口落病根,现在换了个木头心,心病更是要发作,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伴随阵痛,至于会痛成什么样,我也说不好。还有,这木头心毕竟不是你生来的心头肉,常年泵血,有可能会朽烂,到那时,你恐怕凶多吉少。”
“无所谓,你看我天天打战,指不定活不到你那木头心坏掉的时候呢。何况人的心脏也不见的就能一直健康,年纪大点的,吃点油腻的,吃上几年,那心脏就一大堆毛病。”
叶危看着自己的心脏在晏临胸口处,连上了各个血管,开始砰砰跳动,施逍伸手,掌中法光骤起,胸膛自动缝合,光消时,胸膛上一片光洁,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叶危击掌赞叹,施逍看了他一眼,道:“还差你情动的记忆,一起封进那颗心里就行了。这次之后,他的神力会大幅退步,很可能又会变成小孩子,你们想要再继续谈感情,恐怕你又要再等他长大了……”
“不了。”
叶危抬头望着袅袅直上的水汽:“连他的记忆我也会一块消掉。”
以前做兄弟,百年来晏临都是第一重神力,谈起感情来没三个月,神力就快要涨到第三重去了。
叶危直到今时今刻,才算渐渐明白,什么叫天道石注定要做天道。
如果在人间遇到的因果不够深、不够重,晏临便会在磨砺中失望,失望透顶,便能将因果放下,化为天道。
然而如果遇到的因果太深、太重,晏临又太爱,疯了一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爱之人缺钱缺物,便为他凭虚造物,所爱之人身陷危机,便为他一念生死,所爱之人身不由己、命途多舛,便为他执掌时空、改写命运,恨不得叫这世间万物、天地法则,都要对这一个人无限地偏袒,于是最终,创世界。
神力涨至最高,人身消泯,不得不去做天道。
这就是一个死局。
叶危在心中笑了一下,他偏要破这个局。
以后,只做兄弟就好。
因果深重,但又不算太深、太重。而那点最深重的情爱,已经被他挖出来,安放在晏临的胸膛里,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时每刻都在跳动。就算弟弟再一次长大,不小心长到了最高神力,只要那颗心还在他身上,晏临就不会去做天道。
天道若长期无法更迭,自会将目光移到下一块天道石身上,不会天天逼着晏临,到那时,他弟便能自由自在地活着了。
施逍收起开膛的小刀,起身道:“叶家禁术不少,改记忆的禁术想必你也会,我就不掺和了。还下棋吗?”
叶危笑一笑:“好。”
观雪亭中,最后一局。
施逍在风雪中化神了。
归为天地大道,融为宇宙洪荒的一部分。
叶危望着满山风雪,空空荡荡,再不见当年人。
他无言地立着、立着,突然折回身,一直跑回去,抱起昏迷的晏临,一起回家。
叶危偷偷开了传送符,带着晏临回到他们生活很多年的叶府。
此时的叶府空荡荡,该走的人都撤到了二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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