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米
自从落阳岗落下,陈殊意识位于混沌之间,只依稀记得有人在他身边说过话,具体的内容却不尽详尽,只有“仪清居”“姬也”等字萦绕耳边,让他在此刻重新回忆起来。
陈殊一直不知道这些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曾在网上查询过,但都没有得到结果。而现在一个叫做“仪清居”的人就站在他面前,恐怕就是当时他在生死边缘听到名字的主人。
他把话问出口,只感觉自己的精神紧绷,竟然有一瞬间的紧张。
“陈施主,你终于来问我这个问题了。”岂料对面的仪清居却是一笑,这样回道。
陈殊一愣,愕然:“道长难道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
“并不是我知道,而是那位姓乔的大师和我曾说起过。”仪清居道,“陈婉当初托我查看你的病情,我只能推断出你两魂不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将你从异世召回,以我之力万万不可能达到,所以我将此事说与了那位乔大师。”
“……”陈殊再度愣住。
长明已经告知自己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他也以为自己在长明离开以后最后的结局是死亡,没想到这次重生竟然真的是那位在茶馆邂逅的乔姓青年的手笔!
“乔大师修为已至神君之位,一直在外云游各界,于他而言破开各界壁垒并非难事,听到我的案子后,他难得接下,将你的人魂送了回来。”仪清居看着陈殊道。
“……人魂?”陈殊问道。
“不错,你现在的身体只寄居了人魂和地魂,主命的天魂还是没有回来。”仪清居道,“没有命魂的人命运漂泊,毫无定所,但你命魂实则要比普通魂魄要强一些,只是一直不在身边而已。”
“……”
陈殊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命魂的说法,脸色微白,心头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连忙问道,“那我的命魂现在在何处?”
“我修为浅薄,尚不能窥探其中玄妙,你或许可以问问乔大师。”
“……”
“不过他也有一个问题让我带给你。”仪清居又道。
陈殊抬起眼睛:“什么问题?”
仪清居一笑,回道:“他让我问你,你做好决定了吗?”
*
日头高照,皇宫的练武场上有“乒乒乓乓”武器相撞的声音。
一排排的武器架上放着琳琅满目的兵器,透过架子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男孩身影正不停地挥着手中的木剑,不停地敲打着前面的人形木桩。
豆大的汗水从额边流下,男孩用袖子擦干,随后又进入了枯燥的练习之中。
就在他不断往复的动作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却忽然被一片阴影覆盖。万里晴空中,有一剑来朝,划破单调长空,随后倾然划开漫天剑光,有万剑如花一样散开,时散时聚,异象幻化,十分绚丽。
然而男孩并没有看到头顶上的变化,还在不懈地与木桩作斗争。
“啧啧,小娃娃今年几岁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练剑?”空旷的练武场终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男孩一愣,这场地里只有他一个人年纪小,所以才可能被称作“小娃娃”。他抬起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须发全白,手上持着一柄剑,正冲着他问道。
这皇宫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男孩看着一愣,目光露出警惕和戒备。
白衣男子看着男孩警戒的样子,脸上不由得有些遗憾,自顾自地走过来。他走路带风,男孩还没看清楚他走的步数,却见对方已经在自己的眼前。
“你这样子像极了我养的那个,这么小老气横秋可不好,一点都不讨大人喜欢。”那来的人一边说,竟然蹲下来捏了捏男孩的脸蛋。
他手劲并不大,但男孩还是面露惊慌,连忙后退,一边退一边用小木剑格挡道:“你胡说!你别打扰我练剑!只要我将这套剑法练成,定能讨皇上喜欢!”
“……你这样子能练成寒冰剑的剑法?”那人问道。
“皇上就是这么练成的。”男孩回道。
“……你是笨啊还是傻啊!”那人听着,看着小木桩不禁有些无语,一拍男孩的脑袋道,“当今皇上是先天神魂降世,虽然魂魄不全,但他有那个基础,什么剑法给他练都是一学就会,你和他比什么?”
“啊?”男孩一愣,并不知道来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喃喃问道,“什么是先天神魂?我应该去哪里弄?”
“那东西普通人弄不来的。”来的人捂了下额,还是摇头道:“算了算了,看你脑袋不好,我去给你和皇上说情去。”
他说着,人已经起身往皇帝的御书房方向走去。
“别别别!这是我自己要练的,你不能告诉皇上!”男孩连忙要向前追赶,却见那人一步如风,人已经到了三丈开外,哪里还追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终于轮到我了
*
第192章 两界壁垒
男孩心急, 但视野里的白衣人已经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转进御书房外的花园内,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御书房里有皇上, 可皇上脾气冷,自静宁侯爷去世之后便更加难以靠近, 男孩心中畏惧,只得木讷地停下脚步,紧张地盯着花园的宫门。
白衣人回头看着后面小孩笨拙的身影, 不禁勾了勾唇,继续往前行去。他一路行过花园,终于来到御书房所在的位置。
此处御书房此时没有宫人侍奉,园内分明花团紧簇,却显得有几分冷清。有人凝立在花园内,一身玄衣及地,长发披肩,衣上浅金龙纹盘飞, 衬得整个人显得有些凌厉。这玄衣龙纹之人此时正在看着花丛, 有蝶在轻轻飞舞, 他的视线也停留在戏蝶处,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走近, 他微微侧头。
白衣人见他目光看来, 话音提道:“那小孩不过八岁,你现在就这么早让他习剑, 是不是太辛苦了些?”
“八岁也不算小, 他既要承我的位置,现在越早磨砺,对他往后越有用处。”玄衣人回答, 声音却很是平静清冷。
“……”白衣人的脚步顿了顿,再度上下扫了眼前的人,只见眼前的人比起寒山之时要冷峻上百倍,他默了一阵,这才重新说道,“臻儿,你好像又变了。”
“师父。”解臻抬起眼,看向白衣人道。
白衣人眉毛轻轻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