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慵不语
怪不得在同窗衬托愈下发寂寥呢,这热闹根本没有贺珥的份儿。
齐宥这才想起原文中有关贺珥的身世,贺家也是世代簪缨,只是到他祖父辈上得罪了雍炽,被开除豪门的行列。
就连这国子监,也是祭酒看在他家的背景份儿上,再加上他聪明伶俐,才让他来读。
表面上看大家是同学,其实背后的家世地位差一大截。
“也没那么严格吧,射猎本就是人多才热闹。”齐宥安慰他道:“你和祭酒讲一讲,又不差你这一个。”
贺面上闪过犹移,半晌轻声道:“我怕陛下看到我,迁怒国子监。”
雍炽当太子时,也有太子太傅和伴读,当年查山之变,太子太傅也随雍炽一起被蒙古人所擒。
只是蒙古人不久便把这位太子太傅放了,原因很简单,总要有一个朝廷官员去向京城报告此事,拿回赎金。
雍炽当时对太傅也很依赖,满怀希望亲自送走太傅。
结果没几日,太傅趾高气昂的来了,对着蒙古人便是一句朝廷已有新帝,赎金一分没有。
说得毫不委婉,简直是在打蒙古人的脸。
太傅是使臣,传递完消息潇洒离去,雍炽父子在蒙古的处境却急转直下,每日在被撕票的边缘徘徊。
悲伤的是,那位趾高气扬的太傅不是旁人,恰是贺珥的祖父。
雍炽夺回皇位时,贺珥祖父已病死多日,但雍炽仍罢了贺珥父亲的官职,勒令他辞官归田。
这是摆明了不愿让贺家人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
贺珥天赋禀异,六七岁时便是享誉京城的神童,贺父的同僚喜爱这名出口成诵的小神童,特地在他十五岁时接过来送到国子监读书。
雍炽对此事并未多问,祭酒心里却有数。别的庆典倒还罢了,像射猎这种事儿还是不让贺珥露面为妙,免得雍炽思及往事,龙颜不悦。
齐宥望着贺珥低垂的毛茸茸鬓角,心里也有几分失落,射猎这种事儿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诱惑极大。
再说他们班上几乎全员都去,成群结队的,单独撇下贺珥,这不是非要给人心里留阴影么?
为了雍炽一闪而逝的不悦,就要牺牲贺珥一个月的心情,齐宥觉得此事不妥。
他想了想沉吟道:“此事也不难,我找陆唯时想想法子。”
陆父是首辅,只要陆唯时想帮忙,此事自然迎刃而解。
陆唯时办事效率和萧朗吟一样绝,第二日便派小厮给齐宥带来消息,事儿已办妥。
贺珥知晓后,凝结几日的眉宇终于云开雾散。
齐宥心里油然而生出责任感,在原书中,贺珥在射猎时被狠狠欺负了好几次,齐宥心里暗暗想着,此番自己定要护好他,莫让他被旁人欺了去。
国子监风平浪静,朝堂之上有关射猎一事的争执,却远远没有这般简单。
关键人物还是赵王。
太后曾拖着病体多次表露出想让雍炽释放赵王,哪怕是让赵王跟随他去射猎一月散散心,回来继续关着都行,但雍炽始终没有表态。
朝中大臣有的认为太后已为此事病倒,心力交瘁,陛下身为儿子,该为太后排忧解难,再说射猎又不是国家大典,只是皇家的游射散心逸事,赵王此去,理所应当。但也有不少人坚持说赵王乃废帝,高墙囚禁已是陛下仁德,若陡然放出,朝廷上下必然非议,招引风波……
在朝廷大臣分成两派争论不休之时,离京城最近的泰山地震了。
钦天监连夜占卜,得出结论,母子失和,致使天怒人怨,此次地震,实为上天预警,还望陛下遵从天意,早做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是过渡章,马上开始射猎拉~阿宥的逃跑计划也步步逼近=
第34章 丸子头
先不说旁人, 国子监的学生都觉得此法子威胁不到雍炽。
“你们还记得吧?陛下连孔圣人的牌位都敢废除,还说自己最厌虚礼虚文,可见本就对这些东西将信将疑。”
“对啊。”有一个少年接话道:“陛下是何等人, 以天意为由要挟他就范, 我看这次是打错算盘了。”
然而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钦天监占卜结果出来的三日后, 雍炽传出旨意:特允赵王雍辞以亲王身份,随驾射猎。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京城到处都是在议论此事的。
有人说雍炽惧怕天意,以此举动平息上天怒火。有人说雍炽虽暴戾,但对太后还有孝心的, 释放赵王只是不愿母亲在病中煎熬……
圣旨说得很清楚, 赵王只是“暂放”, 暂放到何时, 无人得知, 朝廷默认是一月之后, 射猎结束, 赵王依旧将回到高墙之中。
但让前几日还策马射猎之人重回死气沉沉的囚禁之所, 此事是否还会有什么波折,每个人都在心里打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问号。
议论归议论,赵王走出囚室,直接登堂入室进宫给太后请安。
齐府, 齐鸣泰气得直瞪眼:“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翻遍史书,被废之帝能留下性命的都少之又少, 哪儿还有和今上一起射猎游玩的?有人在此时借天机谋私欲,唯恐朝廷不乱,简直其心可诛!”
要说此事谁最为不忿, 那自然是始终站在雍炽身后,且和他一起夺位成功的老臣。
当年他们壮着胆子打了皇帝雍辞的脸,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谁知一道旨意,“皇帝”再次登堂入室,甚至可能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谁受的住?
“陛下想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您又何必去触他霉头。”齐贞言未参与当时的夺位之政,比老爹平和许多:“再说赵王风华正茂,硬是被囚了好几年,说起来他比宥儿还小两岁呢,何必把人逼到绝路。”
“这么说,我倒成了不讲情理之人?”齐鸣泰痛心疾首:“天家哪儿有情理可讲,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啊……”
“您放心吧。”齐贞言从容道:“赵王和陛下毕竟是兄弟,明面上还是不能太僵。只是去射猎,又不是放回封地。一路都有守卫,不会出事。”
齐宥几次想出言提醒,又咽了回去,他在他哥眼里只是个不懂朝政的国子监学生,“赵王救驾”一事倒不如直接说与雍炽,或在路上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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