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慵不语
“去备热水, 找身干净的衣裳。”雍炽偏头想了片刻, 补道:“衾衣就可。”
冯太监微微犹豫:“行宫内只有陛下的衣衫,奴才拿陛下未穿过的给小公子……可好?”
“甚好。”雍炽唇角轻勾, 星眸里盛着笑戏谑道:“朕穿过的也无妨。”
齐宥刚洗好热水澡,肤色被热水熏染出桃花色泽, 衾衣的袖口宽大,正松松搭在他皎白的手腕上,大两号的衾衣披在身上, 让本来温润挺拔的少年显出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 望去极为诱人。
身着皇帝的衾衣, 齐宥无所适从, 双手谨慎的提着衣角, 唯恐衣摆划落地面脏污了。雍炽看他那小古板的模样, 轻笑一声, 伸手揽过他腰身, 手指划过少年形状精致的唇瓣。
“陛下!”齐宥如梦初醒,惊觉身下的床竟然是行宫的龙榻:“陛下请自重!”
“齐卿还未习惯朕的行事?”雍炽扳回他下巴,迫他专心:“何须这般惊讶。”
齐宥察觉出灼热的气息紧贴耳畔,一颗心都要炸开:“陛下说好等臣考过春闱的。”
齐宥已和萧朗吟商定, 生辰日从东门逃出行宫,沿水路去江南。他离逃出生天只差一步之遥, 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雍炽觉出他的抗拒,抚摸他光滑柔韧的腰身,眼眸微暗, 在安抚中推进关系:“朕没打算毁约,上次朕和阿宥已有唇齿之亲,这次不妨更进一步。”
齐宥听得心惊胆战,亲一次之后便是上手,那下次岂不是……
齐宥不敢再想下去,觉得还是要从头拗正雍炽的观念才是长久之计,搪塞道:“陛下,臣觉得陛下太过于仓促心急……”
“心急?”雍炽眯眼,大掌抚过齐宥柔韧的腰线,轻拍他圆润臀瓣:“朕冲锋陷阵从来都是一鼓作气,朕对阿宥,已经手下留情了。”
“臣……臣都还没体验出滋味呢,怎么又开始更进一步了?”齐宥牙关轻颤,紧张道:“陛下,好书不厌百回读,此事也是一个道理。”
雍炽双眸染上笑意,在他耳畔低声道:“看来阿宥还是喜欢亲亲?”
齐宥硬着头皮点头:“是……臣想着不如从头开始切磋,徐徐图之。”
齐宥一心想逃离眼前的危机,丝毫不觉已将自己卷入危险境地。
“看来阿宥还亲上瘾了。”雍炽轻笑,视线在他漂亮的唇上一转:“那你觉得何时才算体验出滋味?”
齐宥心思一转,红着脸轻咳道:“怎么也要上百次。”
上百次只是他的随口一说,这庞大的数字足够支撑他逃离暴君身畔。
雍炽顿了顿,忽道:“这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书?齐宥不知他为何这般发问,紧绷身体胡乱嗯了一声。
雍炽轻笑:“也好,那今儿就别下床了。”
齐宥迷惑的抬头。
“现下才是正午,朕让你尝出味儿,到了晚间恰好下一步。”雍炽面不改色地把他压制在身下,声音愈加得意:“阿宥觉得这计划如何?”
雍炽看他的眼神如同盯紧志在必得的猎物,半个时辰后,齐宥觉得嘴肿了一圈,羞得眼角泛红。
雍炽轻抚他泛红的眼角,轻声呢喃道:“阿宥,你眼角红得真好看。”
齐宥装死般任由雍炽的大掌捧着自己的脸,轻轻垂下眼眸。
“朕想看看你身上泛起红晕是何等模样。”雍炽志在必得的低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不容置疑道:“早晚有一天,全身要被朕看个光!”
这句话悄悄钻进耳朵,齐宥立时全身燥热,似乎全身都红透了。
雍炽翻身拥住他,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齐宥心里一动,抬眼轻声道:“陛下我能在这儿睡一会儿么?去偏殿也成。”
齐宥不知怎么面对雍炽时污时甜的攻势,只想一睡百了。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是龙榻,自己既然不侍寝,按例没理由逗留于此。
“睡吧,朕陪你睡。”雍炽伸臂,紧紧环住他,看齐宥确是精神不好,轻声补充道:“朕不会扰你。”
雍炽说到做到,气息沉稳渐渐睡去。
齐宥闭上眼睛,背倚坚韧宽厚的胸膛,方才落水的惊慌被一点点驱散,午后一梦香甜,齐宥迷迷糊糊睁开眼,已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他看见雍炽躺在身侧,右臂还搭在自己身上。
齐宥想要挪开,顿了一顿,终究怕吵醒雍炽,没有去动。
雍炽闭着眼,杀伐暴戾之气减淡不少,齐宥壮起胆子偷偷打量他,薄唇,长睫,画上都难以描摹的长眉斜飞入鬓。
齐宥觉得雍炽只要不再随意打杀人,长得……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正看得出神,冷不防雍炽张开双眸,直直对上自己的眼睛。
齐宥吓得差点扬手一巴掌打上去,忙移开眼睛,雍炽低笑一声,也不点破他,凑到他耳畔轻声道:“既然醒了,陪朕去园子走走吧。”
雍炽因着太后寿诞在宫中憋闷了半月,久不玩耍。行宫园子里的玩意儿多,雍炽路过箭靶要射两支箭,看到小太监斗蛐蛐也要瞅几眼,齐宥看得直笑,觉得雍炽很像囿于牢笼终被放出的大狗,蹦跳着撒欢。
两人踩着稀疏分布的石头穿过一方池塘,齐宥想起方才的惊吓,忍不住移开视线。
雍炽看出他躲闪,弯腰捡起光滑的鹅卵石,轻轻扔到湖中心,涟漪微荡。
雍炽偏头笑道:“你看,水很浅的。”
齐宥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浅的湖水里,几尾银光闪闪的鱼灵活摇曳。
雍炽促狭心起,先是脱掉鞋袜踩水,之后直接曳起袍角走下池塘。
池水尚未没膝,阳光洒落如碎金铺陈,雍炽弯腰在池中摸索,快而准地从勾连浮动的水草中捞起一只大鱼。
鱼尾尚在摆动,水珠甩在雍炽如星子般曜目的眉眼上,让人移不开视线。
齐宥甩着白净的小腿,坐在岸边输出不着调彩虹屁:“陛下不愧是天子,抓的这只鱼似乎是同池中最胖的,应该是鱼中之王。”
阳光炽热,雍炽也不上岸,手捧拼命求生的鱼王趟着水走至齐宥身侧:“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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