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容
余然看着急于向他辩解的余父,和旁边似乎一脸慈爱的余夫人,不知怎么的,竟好像看到了原身每次来这里时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是此时因为殷晏在自己身旁, 战战兢兢的对象就掉了个个。
余然迎上余父似乎带了几分期待的视线,他笑了一下貌似十分认真的问道,“你们真的觉得不需要我还?”
余然的视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余父,仿佛早就看穿了余父的想法。
余父只觉得自己只要应一句“是”,余然立刻就会带着殷晏离开,以后他们也绝不用想再利用他从殷晏身上获取什么。
余父原本准备说的话竟然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他没办法回答只能反身打了余薇淼一巴掌,怒道,“看看你都说的什么话,还不赶紧和你哥哥道歉。”
那巴掌只是做给余然看的,打的并不重。
可余薇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瞪了余然一眼,喊了一声“我不”就转身跑上了楼。
虽然她这也算是忍着没闹起来,但余父却觉得自己的脸算是被丢尽了。
儿子要哄着,女儿也不听话,余父只觉得心里一股火拱着。
可因为殷晏在旁边,他还是不得不忍着怒火,带着几分挤出的笑意说道,“你妹妹这脾气,你是哥哥,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这么一说,直接把事情扯到了兄妹矛盾上,倒是像完全把余然那句话忘了似的。
余然还没做出反应呢,殷晏在旁边倒是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他无视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只对着余然漫不经心似的说道,“这演技看着还不如你呢?”
余然,“……”
想帮忙就好好帮忙,怎么还要拉踩自己一下?
余然觉得他刚营造出来的有气势一点的形象感觉一下子就被殷晏这句话破坏了。
不过再看余父被殷晏这句话说得一脸难堪的样子,他顿时又消了气。
余然正了正脸色,干脆说道,“你看,你也不必装了,其实事实到底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父被余然这直白的话说得脸色越发难看,只是余然此时和殷晏坐在一起,他只能抿紧了唇,道,“小然,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年……”
“这些年你确实花钱把我养大,但……也仅仅是花钱,照顾我的是宋管家和王姨。”余然说到这里看了宋父一眼。
他在宋父眼中没有看到任何后悔或者愧疚。
这一瞬间,他彻底为原主感到心凉,不过原主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也不会再知道这些事了。
余然就继续说道,“所以,这些年所花费的费用你可以列个单子出来,我会还给你的,或许等你老了,我也可以承担你去养老院的费用,至于其他的……”
余然看向殷晏,他觉得余家夫妇的动作他应该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是什么样的,今天跟他过来是单纯打算给他撑腰的吗?
他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再看向余父时脸上的神情已然转变成几分无谓的笑意,“至于其他的,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此时的余然就坐在殷晏身边,他的手明明还在殷晏手里,但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甚至脸上带出的这一抹笑意,也有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种嚣张的美感。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这绝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原谅的人会有的表情。
殷晏看着余然的侧脸,眼中笑意越发浓重,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余然的耳垂,视线慢慢落到被呛得一脸铁青的余父身上。
殷晏脸上明明还带着笑意,余父却觉得后背都凉了起来。
“至于其他的……”殷晏仍是笑着的,“我想和我谈或许会更快,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殷晏,余父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他只能说道,“您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想关心关心这孩子而已。”
有些话哪怕已经说开了,余父却仍是不愿意揭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余夫人此时也反应极快的说道,“对啊,我们老余这两天正在给余然办转让股份的手续呢,这孩子一定是因为这事一直没办好误会了。”
余夫人说着看向余然,“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呢,要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我是继母,你误会我没什么,你爸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余母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心里却已经开始后悔当初让余然去参加那场宴会的决定。
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没脾气的一个人,傍上殷晏后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开始怀疑原来的余然表现出来的都是装的,为的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
余夫人在心里咬紧了牙,既怪自己看走了眼,又恨对方心机深,但此时又必须撑着,不能真的把一切挑破了,把人得罪了。
余然直到这时候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掩耳盗铃,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在决定把一切都说清楚时就做好了对方可能仍然会纠缠不清的准备,可是他绝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是打算纠缠不清,甚至仍打算继续扮演父子情深。
余然的眉头控制不住的皱了起来,“股份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清楚,我没真心打算要,你们也没真心打算给,不必拿这个当借口。”
他说着话对于旁边的殷晏不堪其扰,忍不住站了起来。
殷晏今天来的目的其实也没有余然想得那么复杂,他不过是想亲眼看看现在这个余然究竟还能给他多少惊喜而已,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极少开口,此时被余然嫌弃也半点不恼,只无所谓的收回了手。
余夫人却在这瞬间注意到余然的动作。
如果养的这只兔子不仅不能为自己所用,反而还化身为狼,想咬自己一口,那不如干脆毁了。
余夫人垂下眸,貌似被余然伤了心,“我的话你不信也是情理之中,你自小就防备心重,怕是也就沈录的话你能听得进去了。”
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起话来也坦坦荡荡的,似乎只是顺嘴提起沈录这个人,完全不像是故意想给殷晏心里留下一根刺。
余父没明白自己夫人的深意,听到她提起沈录,觉得不妥,还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