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似乎看出苏云景的为难,傅寒舟眉头微蹙,他还是最先妥协了。
“不能让他来家里。”傅寒舟退了一步,“我顶多答应跟你去他家待一个晚上。”
苏云景一想也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江初年。
江爸江妈对苏云景很有好感,放心家里没大人时,让他留宿跟自己的儿子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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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苏云景跟傅寒舟一早去了江初年家。
他爸妈赶六点四十的火车走了,这个时间点的火车票要便宜。
其实他家不缺钱,夫妻俩这些年也攒了小一百万。
这个时候的大几十万,在房价还没起来的县城能买出好几套房子。
但两个人是苦日子过来的,再加上江初年身有残疾,他们俩省吃俭用,为江初年以后做打算。
傅寒舟对江初年来家里的意见很大,他们两家只隔了一条街,苏云景想着中午跟晚上回家吃。
只是让江初年过去吃两顿饭,傅寒舟还不乐意。
傅寒舟临近中午时,跟苏云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午饭是他做的。
苏云景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傅寒舟在闻家表现的一直很好,经常进厨房帮郭秀慧做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秀慧这几天的态度明显又软化了不少。
苏云景不得不感叹,小酷娇要是下功夫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让人拒绝。
看傅寒舟切的土豆丝比手指头都粗,苏云景忍不住吐槽,“你这刀工也太差了吧?”
平时在家都是郭秀慧切菜,傅寒舟只负责炒,菜的味道还不错,就是刀工一言难尽。
傅寒舟切了块鸡皮丸子,塞进了苏云景嘴里。
“好大的脾气。”苏云景用胳膊肘碰了碰傅寒舟的肩,调侃他,“你最近飘的很厉害,还不让说了?”
傅寒舟唇角微弯,又投喂了苏云景一块丸子。
江初年坐在轮椅上,见他们俩关系这么好,心里十分羡慕。
从厨房走出来,傅寒舟就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清冷,也不太搭理江初年。
不过有苏云景这个粘合剂在,三个人的气氛还算融洽。
江初年的床不是很大,睡三个人有点挤。
他家是两室一厅,苏云景也不好趁江爸江妈不在家,去人家卧室睡。
最后搬出了江爸前几年买的折叠床,跟沙发拼成一张双人床,他跟傅寒舟在客厅睡。
为了跟沙发拼一块,他们把沙发移动到了客厅中间。
原来的沙发底下都是灰尘,见状苏云景勤快地拿笤帚打扫,江初年非常不好意思。
“我来吧。”他推着轮椅想过来帮忙。
苏云景摆了摆手,“没事,也不是多累的活儿。”
傅寒舟默默去拿了墩布,把苏云景扫的那块地儿墩干净了。
他们俩十分有默契,再加上傅寒舟有意无意的忽视江初年,江初年有种格格不入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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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初年要洗澡,苏云景给他往浴室放好了热水,把毛巾,洗发膏沐浴露放到了手边。
大概是为了照顾江初年,江家的洗手间有浴缸,上面还设计了一个花洒,可以泡澡,也可以冲洗。
江初年推着轮椅进了浴室,见苏云景还留在原地不走,傅寒舟把他拽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有事?”苏云景一头雾水地跟着傅寒舟出来了。
“他要洗澡,你在里面干什么?”傅寒舟蹙眉。
怕江初年听见,苏云景压低了声音,“他身体不方便,我得把他放进浴缸里。”
都是男人,苏云景觉得赤诚相见没什么。
只是江初年情况特殊,苏云景怕他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腿,刚才还一直在想,怎么能在不伤害他自尊的情况下,让他顺利洗个澡。
傅寒舟观察力显然要比苏云景强很多,嗓音微凉地说,“他自己可以。”
江初年看着瘦弱,双臂却很结实,只要他把轮椅固定住,双手是可以撑着自己进浴缸的。
“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每天还要他爸他妈抱他上下床?”语气不太好。
小酷娇不说,苏云景还真没发现。
仔细一想,江初年的手掌好像有层薄薄的茧,应该是长期使用造成的。
傅寒舟看着清俊的少年,齿颊咬紧,“是不是他晚上睡不着,你还会哄他睡?”
苏云景:……
好嘛,又打翻醋坛子了。
小酷娇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而且吃的还挺莫名其妙。
不过苏云景还是想了一下,江初年大晚上不睡觉,要他哄的画面。
怎么感觉盖里盖气的?
苏云景:“那倒不会,因为人家也不会像你毛病这么多,晚上还失眠。”
傅寒舟面无表情地掏出一颗话梅糖,撕了包装袋就塞苏云景嘴里了。
“嗯?”苏云景含着话梅看他。
傅寒舟又面无表情地塞了一个。
苏云景:……
小时候苏云景要是说了小酷娇不爱听的话,他好像就喜欢往他嘴里塞吃的。
大概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少哔哔?
对于傅寒舟小学鸡的行为,苏云景先顺毛撸了撸,然后再跟他讲道理,让他不要老盯着他对江初年那点好。
“大气点,上铺的兄弟。”
傅寒舟不说话又喂给了苏云景喂一颗话梅。
苏云景:……
-
苏云景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再加上心比较大,到哪儿都适应良好。
熄了灯没多久,他就迷瞪瞪睡着了。
傅寒舟对睡眠一向要求高,环境不熟悉,床又不舒服,还是别人家的被褥。
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蒙着头。
但这次只把被子盖到了胸口,躺在苏云景身侧,保持着一个姿势。
即便苏云景睡旁边,傅寒舟也睡的不好,他骨子里就很排斥这里。
半夜江初年起来去洗手间,他尽量放轻动作,生怕闹出动静,会吵醒睡在客厅的苏云景跟傅寒舟。
从洗手间出来,江初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中央。
临时拼成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姿势有点奇怪,居然贴在一起睡。
江初年纳闷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但眼尾锋锐戾气。
像一头凶残的野兽,在黑夜里,找寻自己的猎物。
江初年吓得连忙收回视线,慌乱地推着轮椅回了房间。
期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弄出来的声音让苏云景的眼皮动了动。
苏云景艰难地撑起眼皮,“怎么了,哪儿响了?”
傅寒舟垂下眼睫,眸中所有情绪不着痕迹地抹去。
他缩回到了苏云景旁边,像某种找窝的动物,拱进苏云景的颈窝。
苏云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怎么了?”
傅寒舟没说话,还在拱苏云景。
苏云景还以为他又做噩梦了,习惯性地轻拍着傅寒舟的背后。
傅寒舟阖上了眼睛。
其实他对江初年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他只是不喜欢引起苏云景注意的任何一个人。
但能忍。
不管苏云景在学校对江初年有多好,傅寒舟虽然会闹闹脾气,实际也不会真做什么。
他这次发火,完全是因为江初年触及了他的底线。
周六日的时候,他只想跟苏云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被打扰。
周一到周五,苏云景想做什么,他都不会插手太多。
好好一个周末,被江初年给破坏了,傅寒舟心里是有火气的。
生气归生气,他也不可能真对苏云景发什么脾气。
这种不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江初年父母回来后,他跟苏云景离开了江家,才终于好了起来。
苏云景隐约感觉傅寒舟的心情似乎很好,晚上洗完澡,甚至还给那只大熊换了身衣服。
还是苏云景的睡衣。
看着小酷娇懒散地垂着大长腿,专心给那只熊扣睡衣扣子,苏云景嘴角抽搐了片刻。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捞不起来,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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