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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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游从噩梦中醒来, 轻轻的喘着气, 他无意惊动任何人,但却很快有一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身。
凌元嗯了一声:“方游,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已介于少年与青年之前,叫人的名字的时候,就像轻含在唇齿间。
“没事。”
方游又躺在床上,再无睡意。
他们正在飞往中洲的灵舟上,经过这么多日的赶路,离九华仙宗已经不远了。
月光从窗外渗入, 弥漫开清冷的雾气。高高的峰峦穿过云层,悬在硕大的月亮前,灵舟偶尔经过,屋内便一片漆黑。
方游闻到了淡淡的莲花香, 心中忽而一片澄净,他翻过身,看到了淡如浅阳的眸子。
宁静、专注, 从未离开过他。
凌元将人抱得紧了些:“怎么了?”
方游不由自主缩进他的怀里,也不说一句话, 凌元习惯了他的反常,安抚似的摩挲他的脊背。
半晌,他听到怀里少年呐呐的开口:“对不起。”
凌元:“无妨。”他轻笑一声:“是我操之过急, 婚期本该你我商定,既然不喜欢,那便以后再说。”
他要少年的爱慕眷恋,再无犹疑,在新婚之夜的红色锦被上,心甘情愿的与他结合。为此,哪怕耗费的时间再长,他都等得起。
“……”方游搂紧他的脖子,“如果我变了呢。”
变成像梦里少年一样的薄情,一样的冷漠。
凌元吻住他的唇:“我心匪石,永世不忘。”
“真的吗。”
“真的。”
“如果我死——”
话还未说完,便被疼痛打断,凌元眸色转冷,在少年脖颈上咬了一口。待尝到甜美的滋味,他才松开牙,撑在方游上方:“不会有这种如果,永远不会。”
银发落在了雪白细腻的腰腹,十指相扣。
方游受不了的侧过头,把脸埋进被子,却抑制不住身体的冲动。他无意让凌元这样做,但真的发生时,被珍爱的温柔就像就像水一样洗净他的晦暗,短暂的能将那些记忆忘却。
他知道凌元说的是真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
但他不知道,他还能做方游多久,还能做人,做多久。
净水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虽然就如一片森林,只能感知到全貌,无法观察到每片树叶上细小的纹路,但饶是如此,方游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每一刻,他都好像在重复同样的事。
看到的每一张脸,都与过去重叠。
他是真的,很想死。
方游抓紧了被子,又俶尔松开,双眼失神。凌元再次抱起了他,放在了桌上,解开了他最后一层丝衣。
在潮水一样的月光下,方游看着颠倒的世界,像快溺死的人一般紧紧抱着凌元。
恍惚间,他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一件事——
他不愿意再变成那样。
*
凌楚和青鳞虽然随大部队回了龙族,但临走前嘱咐了赤磷很多东西,赤磷心里默默记下,对待方游更加郑重。
虽然他内心对没法回龙族,还是有点异议的。
灵舟停靠到仙宗的那一日,许多弟子都出来迎接喝彩,声势比出行时还要强烈。他们都已知晓北境大变,能在此等恶劣战场中归来的,都是九华的未来支柱。
况且宗主失踪许久,宗门也太需要一场盛事安抚人心了。
阳光明媚,剑阁弟子御剑而行,组成方队,掠过一组组灵舟,揭过飘扬的彩带和花束。
与方游一起回来的,还有敖冕和律秋。这一队的友谊小船还没翻彻底,而且最终创下了前五十的战绩,在内门风头强盛,再无人敢小觑。
当然,挖墙脚的也不计其数。
道衍没有回来,据说人还在西洲夺权,压得几个老家伙喘不过气。
方游回到九华的日子,跟过往没有不同。他沉默的上课,沉默的下课,偶尔听一听极北的战报,有空便在院内晒太阳,看凌元练剑。
没有旁人插入,也没有任何人打扰。
慈云也不爱出去撒野了,白日里就陪在方游身边,让他喂自己吃苹果。
祝情来过桃花岛,给了方游一张宗主留下的信,他看过后没有多言,但是次日就去了云湖天池。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开。
这一次,守门的长老没有蒙上他的眼睛,而是恭敬的俯首,为他引路。穿过重重结界,那一方水域便再次映入眼帘,樱树繁茂如旧,树下斟茶的人却变成了云湖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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