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低吹
酒店里熙熙攘攘,来参加许单婚宴的人很多,他在门口接待处随了份子钱,被允许入内。
他随便在靠门边的空位置上坐下,视线在大堂里四下扫着。
许单穿着修剪得体的新郎装正和前来道贺的哥们喝酒,说说笑笑,脸上是幸福的模样。
幸福?他不明白,许单那么的爱自己,现在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怎么会幸福?
他顶着许单的脸看了一会,完后仰头灌了一杯酒,起身去了厕所,出来时不出意外碰到了许单。
果然是看到了自己,特意赶过来的吧?
他在心里微笑着,上前一步抓住了许单的胳膊。
许单看到他果然没有躲开,还和他交谈那般久,虽是没有笑,但他确信许单还是爱他的,虽然名面上是娶了那个半点不好看的女人为妻,但他心里肯定是有自己的。
他对自己对于许单的吸引力很有自信,也确定这一点。
既是忘不了我,那就继续爱我吧,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把我放进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大堂对面有个镜子,白林隐隐对镜整理了容发,伸手抻了抻衣服,挺起自己脊背,完后脸上拢上抹难过,他微侧头,万分笃定的回头去看,看那该如以往那般痴痴伫立原地凝望着他身影的许单。
白林做作的难过突然僵在了脸上。
因为厕所门口空无一人.....
那里并没有许单。
白林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和身穿新娘装笑容晏晏的新娘子十指相扣走过来的许单,怔愣间恍然意识到,许单根本没有看见他,之所以去厕所也根本不是为了找他,而是去寻自己的新婚妻子。
原来那个为了他逃课为了他痛哭宿醉的许单是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樊遥有那般爱他的杜谧凡,而他却弄丢了很多人,连曾那般爱他的许单他都弄丢了.....
和樊遥相识多年,那些恋慕,那些暗地里和对方较劲,比拼着个人魅力,如今的他算是完完全全输了。
第66章 番外2
樊家三孩子小时候就属樊柯最难养,他是早产儿,生下来身体很不好,见天的生病,今天肺炎明天高烧,后天过敏,养的席云真是一个头三个大。
再后来怀老二樊筱和老三樊遥时她就注意了许多,吃食讲究,整个孕期吃胖了一大圈,也没再熬夜工作,生下来两孩子身体明显要好得多,尤其是老三樊遥,一年都不见得感冒一次,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野。
樊遥从小话就不算多,每天天一亮,穿上自己小马甲踩在凳子上洗了手脸,又抹了面霜,小脸涂的水水嫩嫩,香喷喷的,拿着自己的小铲子在他妈辟出来的花园里挖土,浇花,施肥,小身板忙忙碌碌。
三岁那年家门口修路,他开着大门坐在院里自己小板凳上围观了一星期的工程,旁边小桌子上是他妈给他做的蒸南瓜,小手拿起一块南瓜,慢慢吃着,小嘴周围吃的屎黄屎黄,看着大人们忙来跑去,机器“轰隆”作响。
一星期后路修好了,路上残留了许多不要的废沙子,小樊遥站起身来,用小毛巾擦干净嘴,提着自己水桶和铲子笤帚小跑着出去了。
他捉着比他个头矮不了多少的笤帚,一条街整个扫了过去,扫上一小堆,然后铲进桶里,提着桶倒进自家院子里,倒完又跑出去继续扫,整个大道的沙子被他全部揽进了自己院子,不小的一个沙堆都是他一个人的成果。
席云眼看他对沙子感兴趣,松了口气,忙给他买了一堆沙滩上玩的小玩意,以求他不要再折腾那些花花草草了,毕竟再这么浇水施肥下去,花树们就要被浇死或烧死了。
白家老爷子带着自己宝贝孙子白林来唠家常,白林第一次见到樊遥,好奇的看了他半天,脆生生的和他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樊遥垂着头往自己沙车上过滤沙子,没说话。
他本就话不多,常常有人问名字不回答,这再正常不过,小白林却很不高兴,直接嘟起了嘴,委屈的哭了,白家老爷子问他:“为什么哭啊?”
小白林特委屈,一指樊遥:“他不和我玩。”
白家老爷子便笑着和小樊遥说话:“遥遥啊,和林林一块玩啊。”
小樊遥微蹙起了眉,他心想我没说不和他玩,我只是没告诉他名字而已,为什么要哭?于是他把自己小铲子递过去:“给你。”
樊遥挖了大半天沙子了,一手小手玩的灰扑扑,满是尘土,小白林看了眼那脏兮兮的手,没接,却记住了面前这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是叫“遥遥”,他蹲下身来和樊遥说话:“我叫林林,白林。”
小樊遥慢吞吞收回了手,看了他一眼,“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白林看了会他玩沙子,出声嫌弃:“你每天都玩这个吗?也不嫌脏。”
小樊遥头也没抬的在平地上印着螃蟹状的图形。
他低垂着头,额头光洁白皙,眼睛处尤其的好看,睫毛很长,眼睛又深又亮,小白林视线钉在他脸上,又说:“你不要玩沙子了,我喜欢你,我让你做我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这次樊遥抬头了,视线静静的望着他,伸长了手,小白林面上一喜,急忙伸出了手要去和他交握,小樊遥的手却错过了他的,去摸他腿边的小水桶,水桶拿到手后,便又收回视线,低头一言不发的去装沙子了。
小白林手扑了个空,这次真有点生气了。
这条巷子和樊遥同龄小孩不少,大家都知道樊遥家有一大堆沙子,很快跑来两个小男孩,抢着小樊遥的玩具也要玩沙子。
“给我留一个。”小樊遥护着自己最后一个铲子不被抢走,其中一个叫桐桐的小男孩笑嘻嘻的跑过来夺,他大概是有点感冒或者是鼻炎,鼻子上挂了点鼻涕,还没跑到樊遥近前呢,斜方突然抛来一把沙子,直直扬在了他的脸上。
小男孩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没有防备,眼睛里进了沙,顿时难受的嗷嗷大哭。
樊遥握着铲子站起身来,扭头看向站在右手边的白林。
屋里说话的大人们听到哭声,跑出来看,帮小孩清洗眼睛,问过程怎么了,谁扬的。小男孩不知道是谁,只难受的哭,倒是小白林扬手一指另外一个小男孩,大声告着状:“是他扬的!我亲眼看见的。”
小樊遥再次扭头看向了他,这次拉起了脸,看上去很不高兴了。
他刚才余光里有看到,那把沙子是这个白林扬的,也只有白林站在他的旁边。
小孩闹得狠了,手下没个轻重,扬沙子再正常不过,真生气起来给你扔砖头都是常有的事,大人们闻言教育那小孩:“好朋友在一块要好好相处,不能扬沙子的,知道吗?你看桐桐眼睛多难受啊,是不是。”
被冤枉了的小孩叫冰荀,委屈的扁着嘴,视线不自觉的去扫樊遥,想寻求帮助:“不是我扬的,我没扬。”
他刚说完,小白林叉着腰生气:“就是你扬的!我看见的。”说完也朝樊遥眨眨眼,两人此时竟是不约而同去寻求樊遥的帮助和支持。
小樊遥无视他的求援,直接站在冰荀这边,指着白林:“是他扬的,他冤枉荀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