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生痴绝
随后，他却没有书写最后一个字，撤身而回，在祁锐面前拜倒，诚恳道，“请师父赐字！”
祁锐挑眉，倒也没拒绝，想了想，瞳孔微眯，黑白峰自己动了起来，石粉扑簌簌落下，随后一阵清风拂过，带走了所有的烟尘石沫。
众人看去，只觉那“山”字玄妙无比，从这一个字中，他们好似看到了世界变迁，生灵演化，道途无数。
虞天衍回身，拉着莫言朝祁锐再次双双拜倒，叩谢道，“谢师父赐字！”
祁锐先是看了看那个字，满意点头，手微微一扶，就将拜倒的两人托起，笑道，“无需多礼，天衍阿言，开了此山，就代表你二人已经独立，为师在此，赠你们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恭顺低头，道，“弟子在。”
祁锐收起惯有的笑，声音在这一刻显得肃穆非常，声音振聋发聩。
“天衍，我知你生性便有逆天的心，因此你的道也与众不同，与天为敌。”
虞天衍微微抬眸，又缓缓低下头，他没想到，师父竟然已经知道了。
祁锐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做师父的，提点还是应该做到，不能让人误入歧途。
“为师曾对你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广袤的天地，于浩渺的虚空，于无尽的时间，区区生灵，微不足道，尘埃般渺小。”
虞天衍双拳紧握，似有不服，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祁锐当做没有看到他的情绪，继续道，“所以，为师不希望有一天，你也成为了这般的人，世间万物，生灵死物，在你眼里，皆为蝼蚁，你可明白？”
虞天衍抬眸，轻声道，“弟子明白。”
“不，你还不明白，”祁锐笑了，“你会拥有无上法力，这一点是必然，你能断人生死，这是你的道，无可厚非，而为师要的，是你始终保持本心，不可妄断生死，不可藏匿私心，你要的公正，莫毁在自己手里。”
虞天衍唇角微动，似有话要说，又好似无言。
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只余一片清明。
“弟子，必不辜负师父一片苦心。”
第202章 得其以偏爱
祁锐紧紧注视了双目清明的大弟子片刻，随后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张狂。
“哈哈！好！不愧是我祁锐的弟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有一天违背，为师不会客气，自会清理门户！”
莫言几人抖了抖，看向祁锐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莲莫殇微微拧眉，有些猜不透祁锐这大弟子到底走的哪种道，为何祁锐会这般警告？
难道是杀伐之道？
所有人中，唯一虞天衍本人没有变了脸色，自信一笑，“师父当头棒喝，弟子若仍有执迷不悟，那不管师父如何处置，都是理所当然。”
“阿兄……”莫言目露担忧，拉了拉虞天衍的衣袖，满是惶恐。
“阿言莫慌，还信不过阿兄吗？”虞天衍轻笑着拍了拍小药师捏着他的衣袖青筋暴起的手，完全没有担心的模样。
莫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虞天衍怀中，紧拽着虞天衍胸前的衣襟，惶恐又不安。
祁锐见状，皱了皱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这个二弟子，问题比谁都严重。
“阿言，你可知这天言山，除了是你与你大师兄名字的缩写，还有什么意义吗？”祁锐尽量柔和了声音，笑着问道。
只可惜，莫言现在一点不想搭理他，默默转头，将脸埋在他家阿兄胸前，用后脑勺对着祁锐。
祁锐被他这副小孩模样气笑了。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算了，阿昊，先去看看你选的地方，为师没猜错的话，是荒兽园后面吧？”
祁锐不惯着老二那毛病，直接转身准备走人。
“师父……”莫言急了，难道师父生气了？
祁锐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心急如焚的二弟子，淡淡道，“阿言，你可知，师兄弟几人中，你的问题最大，为师也不是第一次说过你了，相信你大师兄也不止一次说教过，可是，你是屡教不改。”
莫言抖了抖，眼睛里弥漫起了水雾，委屈又害怕，身体紧紧靠着他家阿兄，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温暖。
“师、师父……”莫言声音颤抖，显然怕极了，主要说祁锐从未说过此等重话。
莲莫殇见状，微微皱眉，将祁衡放在地上，悄无声息离开。
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足祁锐师徒间的事，交浅言深，不是什么好事。
祁锐见莲莫殇自己离开，心中松了一口气，下面的话，还是自家人知道就好。
祁锐转过头，凝视泪眼朦胧的二弟子，心中无奈，却不得不板起脸，冷肃道。
“阿言，为师知你年幼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心中害怕，难免跳脱一些吸引注意力，想要得到众人关注，可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为师的借口。”
古子衿虽然也是孤身一人穿越而来，但他穿越前毕竟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而莫言，十六岁，还是高中生的年纪，自然是不同的。
莫言被祁锐严厉的语气冰冷的眼神吓傻了，呆呆摇头，哽咽道，“没、我没有……”
虞天衍在一旁看得心疼，却终究没有多言，没有上前安慰。
祁锐见状，还是有几分满意的，不是所有弟子都看他好说话，不顾后果拆他的台。
笑意一闪而逝，祁锐再次开口，声音淡淡，“为师也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天衍护你良多，你难免将他看做守护神，依赖恋慕，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莫言咬了咬牙，这一次，他没有再否认。
祁锐见状，叹了口气道，“可是阿言，不管是为师还是你其他师弟们，都是真心实意关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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