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君年
有几个亲卫蹲在门外嗷嗷的哭着,说到底大家都还年轻,他们打小跟在刘湛身后,刘湛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若是刘湛有什么不测,他们只觉得天都塌了,往后的日子还能有什么盼头。
沛公离照顾了刘湛一夜没睡,刘湛的情况却不见好转他心情也烦躁得很,此时听到账外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你们哭够了没!”沛公离气得掀帘而出。
就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四匹马奔跑而来在营帐外拉缰急停。
滚滚烟尘中一个雪白身影跃下马背,落地的时候险些站不稳。
“宋先生!”
“宋先生来了!”
“呜呜呜,宋先生,头儿他……”
宋凤林轻喘着,紧绷的丹凤眼扫向那些哭哭啼啼的熟悉面孔。
“人在哪?”他冰冷的问。
“在里面。”曹壮忙为宋凤林掀开帘子。
宋凤林头也不回的踏入营房,没有人注意到他长袖下攥紧的拳头已经抖得控制不住。
亲卫赶到武源县时,宋凤林正带着刘攸宁背书。
当亲卫说刘湛伤重,宋凤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转眼他人已经在路上,两天一夜的路程他不吃不喝不停的赶路,愣是提前了半天到达。
营房不小,有书桌有屏风还有开会议事的地方,屏风内里有一张床,刘湛就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甚至感觉不到他还有呼吸。
这个十四五岁就敢在山上打野猪,被野猪撞脱臼仍面不改色的男人,这个带了几十人就胆敢下山去劫粮的男人,这个见他一面就敢说喜欢他的男人……
宋凤林抖着手掀开被子,只见刘湛腰腹缠着的纱布尽是斑斑血迹,胸膛上更有数不清的血印子,宋凤林忍住眼中的酸涩摸上他的脸,烫手的热。
“药呢?”
曹壮黄午时郭东虎还有几个亲兵排排站在屏风前,还有疑惑跟进来的沛公离在探头探脑。
黄午时听罢忙端上来热在锅里的药,哽咽道:“喂不下药,喂的全吐了。”
宋凤林没说什么,接过药立即给刘湛尝试着喂了一点,喂下去的一汤匙顺着嘴角全流了出来,与其说是吐不如说是刘湛咽不下去。
马太医为什么说只能听天由命,是因为刘湛喝不下药,只有喝得下药才有一线生机。
在大家的目光中,宋凤林喝了一口药而后低头对着刘湛的唇哺进他的嘴里。
刘湛没动静汤药又流了出来,宋凤林不放弃的抬了抬他的脖子把头仰起来,再次喝了一口哺进去,这一次刘湛的喉咙动了动咽下去了一些。
大家看得目不转睛,见刘湛能咽下去药都备受鼓舞。
“锅里还有我去拿。”黄午时忙跑出去端药。
宋凤林喂了半碗药,看到一旁的凳子上放了一碗山参水,他毫不犹豫的端起来给刘湛哺进嘴里。
这是早上沛公离煎的山参水,本想纳凉了喂给刘湛,这不出个门的功夫就来人了。
沛公离止不住的打量眼前这位,光看模样已经出挑得令人惊讶,再看气质,像冬夜里的冷月一举手一投足净是一种浸到骨子里的矜贵。
这样的人物竟然能为刘湛这个粗痞莽夫做到这个程度,两人是什么关系?而沛公离竟然心生出一丝嫉妒来,也不知道是嫉妒刘湛,还是嫉妒眼前这位宋先生。
又给刘湛哺了一碗药,宋凤林用衣袖为刘湛擦了擦嘴角,依旧坐在床沿,宋凤林回过头来看向他们,看到几个眼皮子浅的又在哭。
宋凤林把目光落在了沛公离身上。“这位是沛公子?”
沛公离没想到宋凤林居然知道自己,忙拱手道。“在下沛公离。”
那位被刘湛忽悠写下沛氏丑闻的沛公子,因被刘湛抓住了把柄算是放在周澶身边的半个内应。
只是他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刘湛的营帐里,以周澶的多疑这个的内应后续作用就不大了。
宋凤林脑海过了一遍,他朝沛公离点点头算是认识。
再看向曹壮几个,宋凤林的眼神一凛。“你们都是营中兵官,都守在这里哭什么?兄弟们的尸骨还在芙蓉坪顶,派人去收了吗?走失的战马去找了吗?”
“给阳关上还有数千士兵,大壮,你是校尉,刘湛不在时你可主事,如今四天了,可有去给阳关收拢士兵清点伤亡?”
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被训得像孩子一样低着头面红耳赤,尤其是曹壮脑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岑州军是刘湛心血,他如今伤重,你们更应该替他守住,北军诸将领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你们这样不经事,若让有心人趁虚而入,丢了岑州军的掌控权你们如何向刘湛交代。”
几个壮硕如牛的青年大气不敢喘,眼泪也不敢抹,乖乖的站着挨训。
宋凤林深吸一口气。“路上亲卫说得不清不楚,大壮,你来细说一遍,从给阳关开始。”
曹壮出列,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的复述一遍。
宋凤林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当听到刘湛受伤的经过脸色都有些苍白。
“大壮,你立即启程返回给阳关收拢士兵,不管人数多少,刘湛乃睿王麾下将领,如今睿王返回晋阳,刘湛的士兵也该带回来。你只管向徐牧远请辞,就说刘湛为救睿王负伤不便前来点兵,由你代为执行。”
曹壮立即抱拳领命,他不敢逗留马上启程。
宋凤林又道:“郭东虎,你向睿王请示,请求睿王派一千士兵给你进入芙蓉坪顶打扫战场,敌兵首级全部收拢记录在案,还有那个燕军将领的首级和印信务必取回来献给睿王,此事不需要经过大将军。”
郭东虎抱拳大声领命离开。
最后宋凤林道:“黄午时,去请马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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