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君年
“我观庆军坚持不住多久,这庆王自得了王爵就把军人的根骨弃了。”刘湛勾着宋凤林的肩膀继续慢慢的走。
宋凤林还捏着那朵木槿花。“庆军若是再败就只能退守高州。”
高州与岑州毗邻,中间隔着洮水河和洮河关,乃汉中退无可退的最东侧城池。
其实距离西宁最近的是沛州,不过沛州不是庆王藩镇,庆王没权进驻。
“本王就等着他退到高州。”刘湛眼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他在等庆王退无可退,也在等一个时机。
宋凤林几乎秒懂刘湛在期待什么,他在等一个汉军南下的契机。
汉王的步伐不会仅止于统一北疆。
今年汉军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来年必定可以逼近六十万,刘湛养着这样数量庞大的军队,自然不是放着好玩。
秋后肥胖的麻雀在枝头跳动,枫树在风中发出梭梭的轻响,刘湛揽住宋凤林的肩膀,两人走走停停。
“日前淙儿和曹惺拿了营内大比三甲,我有意让他们进军中历练。”
宋凤林一点也不意外。“你打算安排去哪处军营?”
如今汉军分为边关守备军、中军大营和地方守备军,中军大营是未来会跟着刘湛打天下的精锐,边关守备军就是各城关里的常驻军。
至于地方守备军,如今汉国没有内患,这支人数不多的军队平日里跟衙役没两样,经常协助衙门办事。
“把他们几个安排到松辽关去,让郑风田带着。”刘湛拨开一丛耷拉下来的枝头。“光学不用假把式,让他们到前线去见见血。”
近来燕人在肇东平原频繁活动,更不时来骚扰位于麦子坳丘陵地的村庄,松辽关面向肇东平原,有时燕人闹得凶了也会出兵驱赶。
入秋时太弟妃又怀孕了,刘明淙很快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确实该放出去历练,让他学会责任和承担。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便听到了池塘那边传来欢笑声。
今日是太王太后的七十大寿,白日御花园有游园会,晚上还设了家宴,邀请刘氏族亲外婿亲家等宗亲入宫同贺。
自从当上这尊荣的太王太后,老太太的身子骨是越发硬朗。
这会孙辈曾孙辈正簇拥着太王太后在池塘里坐游船,太王太后紧抱着最小的太孙,生怕这小胖墩靠近游船横栏。
宗亲宾客中还有刘学礼的妻子,因刘学礼瘫痪在床没有接他进宫。
经此一难,刘学礼再没有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气焰,也折腾不起来了。
“见过汉王王后。”亲眷纷纷见礼。
“今日家宴,随意就行。”刘湛摆手,携着宋凤林到一旁落座。
汉国王宫的后宫并无嫔妃,汉王不纳后宫,太弟也不纳后宫,太上王更加不纳后宫。
平日里王宫就是一家人和睦的模样,如今就期盼着太弟妃平安生下小王孙或小公主,让这后宫再添些热闹。
与北疆上下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相反,汉中正在经历最黑暗的一年。
九月下旬,庆军突围,庆王携家眷财宝弃西宁城逃向高州。
西戎王没有派兵追击,而是率兵进入西宁城烧杀抢掠,三日后西戎王下令屠城!
没来得及逃跑的百万百姓被坑杀殆尽,整个西宁犹如炼狱。
先是雍州被屠,如今西宁郡城也被屠,消息传回中原,一时上下震动。
梁天子只觉得头痛欲裂,近来他只要上朝就头痛,唯有回到后宫躺在美人怀里方能有所缓解。
太医院开了多个方子,梁天子用了也没多大的效果,久而久之他的脾气也越发暴躁。
“都给朕闭嘴!!”喝止住争执不休的群臣,梁天子阴鸷的扫视那些令他厌恶的面孔。
“朕要的是应对策略!不是来听你们争吵!如果你们说不出来就马上给朕滚!”
大殿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有大臣站出来。“恳请陛下出兵汉中!历来天子不能失汉中,否则中原门户大开,帝京岌岌可危。”
那大臣是卢令远。
梁天子阴沉的目光在他脸上掠过。“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你们来回答卢大人。”
前些日子梁天子才下旨征兵北伐,结果兵部户部以诸多理由推搪,至今北伐的大军还没影子。
此事害梁天子成为帝京百姓的笑柄,堂堂一国天子,竟然连大臣都叫不动。
眼下汉中告急,梁天子点了兵部户部回答也是在讽刺二人。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沉默不语。
沛公离出列。“启禀陛下,大敌当前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不能为陛下分忧,不如换上有能力的人担当,咱们大梁不缺忠君之人。”
这是明摆着骂两人没有能力还不忠于天子。
“沛司农!”户部尚书咬牙切齿。“今年各地征上来的税还不够皇宫用度,如今大臣的年例都还没着落,你来说说看,如何安排北伐大军!”
“那是你的职责,你身为户部尚书,钱粮一事还需要本官来教你?”打嘴仗沛公离那是从来没输过。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
汉中形势急转直下,大梁朝廷依旧没有做出确切的决策,再这样拖下去汉中迟早要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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