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君年
刘湛又道:“刘管家的身份迟早瞒不住,不如主动让刘管家跟他打交道,一来让沛县令知道京城刘家来人了京城刘家没有倒下,二来让沛县令知道咱们有意交好。”
“送多少合适?”刘学渊想了想说。
“先送两千两,此后逢年过节每次送一些,春节送五百两,端午中秋等送三百两。”
“这么少?”刘学渊脱口而出,几百两银子在京官眼里就跟零花钱似的上不了台面,看看刘管家为了找他们上下打点也花了八千两,在刘学渊眼里一点也不多。
刘湛笑了。“爹,我听说别人给孝敬也就几十两银子顶了天了。”
他们几个少年偶尔下山去林记打牙祭,张小满是个八卦通总能搜来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像给孝敬这回事林记掌柜也有佐证,他们这种小商铺逢年过节上头要收四五两银子,像粮行商行则要给几十两,都是有定数作不了假。
沛县令在这穷乡僻壤没有多少油水,加上每年秋收在税收里扣下一点火耗,一年能刮个两三千两算不错了,沛县令也有上峰要打点,想要升迁也得砸钱,沛县令一直升迁无望说白了就一个字,穷。
刘湛深吸一口气。“如今有刘管家在,我得来的银子可以让刘管家代为置办私产,买些田庄铺子,田庄可以雇佃农,铺子可以出租,钱能生钱,往后的日子就越发好过了。”
刘学渊自然十分赞同。
第26章
刘府还没败落之前,刘忠便跟着刘同和出入官场,像官场送礼待人接物他再熟悉不过,刘学渊只说明了用意,刘忠便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天刘忠让儿子刘成把马车擦得一尘不染,父子二人换上崭新的衣裳,刘忠亲自写了拜帖,父子二人光明正大的前往县衙。
沛万善喜欢听曲,每日午后都要在园子里听上一个时辰,再睡上一个时辰,刘忠父子来拜访时,沛万善正听着曲儿半梦半醒。
往日里张主簿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了县令大人的雅兴,可今天不一样,看着拜帖上面的来访人,京城户部左侍郎刘府大管家刘忠!张主簿觉得手都在抖。
张主簿颤着声报了来访人,沛万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你说是谁?”
他不相信夺过拜帖来看,猛地又合上。“快,快请人去正堂奉茶,来人!快给我更衣!”
后院一阵兵荒马乱,沛完善穿上官服收拾妥当,匆忙赶过去,临进门那一刻才敛了神色假装不急不忙的进屋。
刘忠在京城里什么王公勋贵没见过没侍候过?刘同和在世时那是三品大员,若不是出了这事,告老荣休时铁定会受封九卿,这样一等一的大世家,刘忠曾经接触的圈子是沛万善想象不到的尊贵之地。
刘忠无需说话就坐在那里,就这份稳如泰山的气度已经压了沛万善一头。
沛万善伪装的矜持内敛瞬间破功。
刘忠借用二老爷刘同新的名号以大管家的身份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没有虚与委蛇,他是来告诉沛万善希望他善待暂时落难的刘氏大房亲眷,同时言语间暗示沛万善刘家不会忘记他,最后刘忠让儿子送上刘家的心意,并表示以后逢年过节另有谢礼。
沛万善诚惶诚恐,同时又激动万分。
他自发配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任县令,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的上峰六品知州,而且还是一年难得一见,此时让他搭通了京城的人脉,怎么不教他激动万分?
沛万善摆了宴席招待刘忠父子,本想让张主簿亲自上山去请刘学渊三兄弟,还是刘忠说此事不宜声张他才作罢。
晚上送别了刘忠父子,沛万善看着刘家送的两千两银票十分满意。
买通了沛万善这一重关系,日后刘家在武源县走动也多了一重保障。
此时秋收已过,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过冬,看气候应该再过不久齐云山上就会下雪了。
既然买通了沛县令,不必太过谨小慎微,刘学渊做主留刘忠父子在家小住。
家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刘湛正打算返回通天关,就在这时张富生急匆匆的冲进刘家。
“刘院长!宋教习!!”
“吕树生高中了!!!”
“报喜的官兵早上到了吕家,县里、县里都轰动了!”
刘学渊刷地站起碰倒了茶盏湿了衣裳也无暇顾及,他抖着手。“中、中举了?”
宋宜均忙转动轮椅扯住张富生的手追问。“报喜的官兵有没说名次?”
张富生高兴道。“听说是甲等第八。”
“好!好啊!”刘学渊眼眶通红。
就在这时村里锣鼓喧天,原来是吕水桥带人来报喜,礼物更是拉了足足五车,每过一村都在地上撒铜钱让儿童争抢讨彩头。
吕水桥红光满面替儿子叩谢恩师,又说等吕树生到家再来行大礼。
这一日云中书院摆了流水席宴请乡亲,吕水桥喝的伶仃大醉在下人的搀扶下坐车回家。
夜里,刘学渊睡不着和宋宜均谈话,书房一直亮着烛光。
同时睡不着的还有刘湛,他翻来覆去的想,吕树生中举便可以授官,但是寒门子弟没有世家举荐空有功名也无用。
刘湛心里有了想法便坐不住去寻刘学渊。
“我们如今跟京城刘氏恢复了联系,何不请二爷爷帮忙斡旋,让吕哥就任武源县令,吕哥到底是自己人,比沛县令要可靠得多。”
刘湛还有更大的想法。“沛县令为官十载升迁无望,刘氏若能助他升迁,他必定感激涕零无有不从,作为条件,让沛县令为我安排一个假户籍,我想当武源县尉。”
刘学渊和宋宜均都怔住了。
刘湛这一想法并不是痴人说梦,听起来荒唐实则操作起来不难,沛县令毕竟在当地为官十载,自有他的一套人脉办法,县尉又是军籍不需要功名。
刘湛起了头,刘学渊的心思也活泛起来。
此事不怕刘同新不帮忙,他们不但会帮忙而且会很高兴。
刘氏的弟子也是刘氏的人,寒门子弟若无世家引路根本不可能求到官身,即便求到了今后充其量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浊官!就凭这些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刘家拿捏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量他们也不敢生异心。
另外,再有刘学渊的云中书院在背后源源不断输送弟子,便也不怕刘氏在朝中后继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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