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幕琅
“那就开始了。”
倏尔,火焰自下而上,疯狂地烧了起来。
狂暴的火焰瞬间蹿出矿洞,点燃天空,将黑夜染成绯色,将仙境化作炼狱!
在这样不同寻常的颜色和温度下,驻守矿脉的白玉京弟子瞬间惊醒,变了脸色,冲到矿洞前想要进入矿洞查看,但又被那狂暴恐怖的火焰逼退。
他嘴唇颤抖着叫来身旁的一个弟子,声音发抖地命令他去将这件事汇报给长老决断。
然而此刻,白玉京的各个长老要么是要为了操持仙宴的事,不在楼内,要么是闭关不见人,于是最后,这弟子也只找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为了师父的态度忧虑得睡不着的燕听霜,一个是半夜不睡瞎溜达的云不缺。
当这两人提着这弟子下了山,好不容易绕到矿洞前时,这矿洞内的火焰早已烧尽,原本蜿蜒崎岖的矿洞,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燕听霜感到有些不对,但在得知并没有人员伤亡后也松了口气,以为这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但云不缺却将手放在了焦黑的洞壁上,冷不丁道:“大事呀,燕师兄……这个问题可不得了呢。”
“怎么了?”
云不缺转头看他,总是带着笑的面上此时只有两颗眼珠黑黝黝的,透心凉:“燕师兄,这条矿脉空了。”
“……什么?”燕听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不缺耐心重复道:“这条矿脉,已经被烧空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瞬间,燕听霜与那驻守灵矿的弟子皆是脸色大变。
而下一刻,更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众人头上的山洞顶部,骤然动摇起来,无数巨石纷纷落下,发出沉闷的声音,砸落在空荡荡的山腹内。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时,警戒撤退,想要待到山腹的动静停下后再深入查看,但没想在一阵短短的地动山摇后,这条矿脉骤然塌下,随着隆隆巨响,那高高的山峰也化作一地碎石!
但这竟远远不是结束!
连天山脉是一条巨大的山脉,有无数座山峰相连,内里本是实的。但随着白玉京的人埋下一条又一条矿脉、进行一次又一次开采,整座山脉底部早已千疮百孔,只待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就会彻底坍塌。
而这——
这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在白玉京弟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在所有参加仙宴的众门派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连天山脉一点点沉入大地,激荡起漫天尘雾,化作风暴,遮天蔽日;而连天山脉上的白玉京,也逐渐歪斜,那用铁锁连接十二楼的栈道根根崩断,高楼倾斜,高台崩塌,碎石满地,惊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大场面的拆迁、哪里见过这样仙境崩溃的盛况,因此一时间,这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们竟是目瞪口呆,反应不及。
这些修士反应不不过,有人却不得不反应过来。
于是下一刻,一道比山海更为浩瀚磅礴的神念冲天而起,庞大得叫人难以置信的灵力狂涌,纵横数万里!而后,无形的大手压下,将这坍塌的连天山脉重新捏成,稳稳按在大地上,那动摇倾倒的高楼,也被这手轰然扶正,甚至那崩断的铁链栈道,都被这灵力牵引,各归各位,最后,这灵力化作狂风,将天空的尘雾一扫而空!
——短短片刻,一切恢复如初,宛如时间倒流。
山脉崩溃,仙境坍塌,这是多么恐怖又多么令人心神激荡的场景啊!
然而将这崩毁的一切重塑的力量,却又比毁灭的力量更为恐怖!
而这,就是道门第一人,青霄仙尊!
在这样的力量下,众人心悦诚服。而那些原本生出了些诡秘心思的人,也将肚子里的念头暂时按下。
很快的,白玉京的弟子们接到了命令,过来与这些参加仙宴的门派一一致歉,表示刚刚的一切只是意外,绝不会再发生,并将他们劝回客房,告诉他们明天的仙宴将如期举行。
但在白玉京的深处,议事堂内,面色难看的众门主与众长老齐聚一堂。
首座上,青霄仙尊的神念只留下了一个字便消失不见。
“查。”
直到青霄仙尊消失后,殊元道人才深吸一口气,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差点就在众门派前丢尽脸面的殊元道人,这会儿强自压下心中的羞耻、羞愧和后怕。他咬牙切齿,对造成这一切的人恨得挠心挠肺,声音狠辣:“给我查!”
“我倒想看看,是哪只老鼠敢在这样的关头来我白玉京放肆!”
白玉京的山外,凌冽的海风与阴影下,一道带着轻蔑气音的笑声在风中散去。
第83章 陈年旧事
连天山脉最东的一侧, 靠海的峭壁之下,谢非言坐在峭壁下的陡崖上,静静地等待仙宴的开始, 等待着自己下一次登场的时间。
然而,在天亮之前, 一位不速之客却来到他的所在。
谢非言心有所感, 侧头去看:“你竟也来了?”
黎明前刻, 暗影重重的云雾中,一道身影随着那云雾而来。
他在谢非言远处站定,笑道:“我本是白玉京的弟子,更是他的师弟, 如今他要登仙, 我来瞧瞧不正是理所当然之事?”
谢非言道没有说话,心里头却疑惑这月真人到底有着什么能力、什么法宝。
按理来说, 这风近月是剑修, 在剑术上造诣高很是正常,但为什么他在隐匿一事上也这么厉害?
按照常理来说,修为越高的人越难以相容, 往往相隔数千里就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更别说在青霄仙尊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行踪。谢非言一来是合/体期的修为,与青霄仙尊的大乘期差了两个大境界, 二来还有月金轮的辅助, 这才能在白玉京内瞒天过海……可这风近月靠的又是什么法术法宝?
谢非言没问,只道:“那月真人如今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要劝我收手?”
风近月一笑, 道:“我既未在你动手前阻止你, 自然也不会在你动手后再来劝你。”
“那你?”
“我只是想问,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那小师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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