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色暮
他说:“师尊怎么想到这些,我又不会在这秘境中与谁成亲。”
楚慎行道:“可往后,百千年岁月,你兴许会遇上哪位女修。到时候,我可要给你把关。”
秦子游:“……”
少年佩服:“师尊深谋远虑。”
楚慎行笑一下:“承让。”
姬卓和刘兴仍在喝酒,修士们分散在九郡、二十七城之中。南国的夏日,闷热,天湿,多蚊虫,少年脖颈上都有红包,因此对师尊颇为羡慕。
听着楚慎行的话,秦子游眼珠转一圈,手不由地摸到脖子上。他想要提条件,说:倘若我告诉师尊,师尊也帮我解决这点“小麻烦”。但转念一想,觉得如此一来,自己恐怕会更不把秘境中的一切当真,实在不利于修行。
所以他咽下这话。
秦子游回答:“我对温娘子、柳仙子皆不心动,这样看,兴许会喜欢活泼有趣的人,不必知晓许多,但能与我一同去世间各处。”
楚慎行静静地听。
他见少年思索。青藤慢慢回到楚慎行袖中,又探入芥子袋,取出他近日新找到的一坛竹叶青。此酒清透甘冽,使人畅意。楚慎行尝过一口,手指慢慢晃动酒盏,说:“而后?”
秦子游说:“我欲与她一同修行。”
他记起楚慎行在云梦时说过的话。
秦子游深觉有理:“师尊所言不错。既是道侣,总要能一路与我相伴而行。只是到时候……”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欲言又止。
楚慎行问:“到时候?”
秦子游看他,眼里似有忧思。
楚慎行不解其意。
从前郢都初见,他觉得这少年很好懂。可到现在,算上秘境中的时间,两人相识将有一年。楚慎行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有一天,我会看不懂子游。
但至少不是现在。
见徒儿不开口,楚慎行眉尖拧起一些。他想出口催促,这时候,又察觉,少年竟是捏住一根藤枝,手指收紧。
楚慎行一哂。
秦子游嗓音淡一些,说:“宋安尚在,我便无心于此。若有道侣,定是宋真人已非你我心腹大患之日。到那时,我与师尊仍是师徒,”他们讲好了,不再相互利用,而是彼此上心,“却不见得像今日这样,整日都在一处。”
楚慎行听他说完。
秦子游讲完这些,捏着藤枝的手握得更紧。他面上不显,可这点小动作,却将他的心思原原本本地展示给楚慎行。
到底还是个小孩儿。
楚慎行说:“我从前当宋安的徒弟,一年到头,也不过见他数次。”
秦子游听着,抿唇。
楚慎行看他,见少年浮出的一点懊恼,像是后悔先前说的话。
楚慎行便补充:“若真等到那一日,子游,你恐怕也懒得天天看我。”
秦子游问:“当真?”
楚慎行想一想,回答:“还是要到时候才知道,可否当真。”
秦子游便叹一声。他松开手,站起,说:“我去练剑了。”
青藤慢慢抽回,楚慎行见徒儿当真不欲再说,便道:“好。”
等秦子游出门,楚慎行慢悠悠喝着竹叶青。他记起从前在归元宗,猴儿酿、九丹金液,种种灵酒,俱是天下人求而不得。当时他与师弟、师妹一起烤裂柳羊,何其快哉。到现在,杯中是凡酒,身侧是徒儿……也是一桩好事。
大约穷极无聊,所以总要回想当初。听屋外秦子游挥剑时的响动,楚慎行痛定思痛,觉得徒儿勤勉,自己做师尊的,也该不遑多让。所以他收好竹叶青,盘腿而坐,神识沉入经脉,涌进丹田,去探自己道基,其中隐隐有金丹轮廓,却毕竟不能成型。
这样下去,待离开秘境,他们照旧要被宋安缠上。
他该提升修为。
楚慎行思及此处,心念一动。
很快,姬卓会迎来人生中的重大转变。而与之相伴的,是秘境变动。
……
……
这年六月末,刘兴麾下大军攻入兰曲郡守府邸,活捉孙泽。
攻入府城那日,孙泽的幕僚四下逃逸,其中有几张姬卓曾经见过的面孔,正是离开郝林、另谋出路的修士们。他们选择孙泽,认为以自己对吴太`祖开国建业经历的了解,定能辅佐孙郎,在刘兴大军攻来时取胜。往后,也能凭借吴太`祖待其余割据势力的判断,加上各方原有动向,来“料事如神”,平步青云。
他们的确做到一部分。
几次对于刘兴军队动向的“预判”,让孙泽深信这几人,将他们看作再世诸葛。然而姬卓几度败下之后,察觉孙泽麾下或有高人,对自己了解颇深。于是他干脆甩手,不再献计,只听刘兴如何应对。
至于刘兴。女婿连败,刘兴心有不满。奈何这时,郝林传来消息,说刘娴有孕,算日子,正是她与姬卓成亲之后的那一个月中怀上。这是喜事,短暂浇灭了刘兴的不悦,让他对姬卓多一分耐心。姬卓就势提出,自己怀疑岳父手下有奸细。孙泽几番应对,实在过于巧合,宛若提前得知己方如何排兵布阵。
刘兴没有直接相信他,但还是因此留心。
待到在孙泽府中捉住那几个修士,姬卓精神一振:他此前便想找些理由,把过往半年中,刘兴提拔上来的其余幕僚除去。现在看,总算找到一个好借口。
但此事不能做得太直白,等另想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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