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巷子浅
楚虞面色沉了再沉,眸色有些深沉,冷峻而微沉,“乔老师,你为什么要去给他送晚餐?”
“我答应了他。”乔映把东西放进保温盒里,回头看了眼,拍了拍他凑过来的手,让他去外面坐着,“不准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为什么答应去给他送晚餐,还是你亲手做的。”
乔映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嗖嗖地:“你受伤了也可以天天拥有这样的待遇。”
楚虞陡然一亮,心里陡然生出了什么想法,然而还没得他开始计划,乔映回过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把他的小主意都看透了,嗓音淡漠:“你如果也腿断,我就不要你了。”
楚虞:“……”
他一瞬间歇了所有心思,闷闷不乐地跟在乔映身后,像只做错了事的大型犬,和如意做错事之后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委委屈屈地呆在一边,想说话又不敢。
乔映在公寓吃完了东西,拿上餐盒准备出门,楚虞焉哒哒地守在门口,想跟上来又不敢,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让自己跟着一起上去。
乔映把他往里推了点,和捏如意的肉垫一样,捏捏他的掌心,“知道错了就回去坐着,我晚上回来给你带东西回来。”
楚虞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反攥住他的手,应了声:“好!”他眼巴巴地看过来,“乔老师快去快回,我跟如意……还有那只狐狸都在家里等你。”
他用的词语是家。
不是公寓、不是楼房、也不是住所一类的词。
对楚虞来说,能亲口说出这个词非常不容易,他口中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个字了,平常要么说公寓、房子、宅子,不若便是楚家。
楚家,而非他家。
但他现在说,在家里等乔映。
楚虞从衣架上把羊绒围巾取下来,在他脖颈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遮得密不透风。
这条羊绒围巾是浅灰色和深灰色相间的棱形纹围巾,很衬乔映的肤色,原本是楚虞的,他有一天顺手给乔映围上了,发现很合适,就没有再拿回来了。
乔映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开始黑下来。
林淮云一个人靠在床上看书,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他身上就只穿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袖口卷起来一点,和他穿衬衫时的小习惯一眼。
抬头望见乔映,他慌忙将手上的书放下来,放在面前的折叠餐桌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垂一下就红了起来,在白玉似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他像是突然从温文尔雅、翩翩有礼的成熟影帝变成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害羞又羞赧,纯情得不行,连视线间短暂的焦灼都容易脸红。
“乔乔……你来了……”
乔映看了他一眼,把保温盒在桌上放下来,“嗯,我来了。”
他拆开保温盒,把炖的鸡汤单独倒在小碗中,放上勺子递过去。
林淮云接过来,整个耳尖都开始变得通红起来,“谢谢。”
两人间沉默无言,一直到乔映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林淮云才忍不住开口:“你要走了吗?”
“嗯,我要回去了。”
林淮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看见乔映收拾东西时张了嘴:“乔乔,早、早上……是怎么……”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到了声若蚊吟的地步,话还没有说清楚,就先一步脸红了个透彻。
乔映把折叠桌收起来,靠在墙角上,有些低的声音传来,“早上怎么了?”
林淮云一愣,整张脸都变得不能看起来,声音几次结巴,“你……为什么要、要亲……亲我……”
乔映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被媒体誉为温润儒雅、君子端方的如玉公子了,他现在这样,分明更像个呆愣愣的傻大个。
乔映看了他一眼,林淮云察觉到他的视线,顿了顿,头更加低下去了。
“林哥,我明天再过来,你想吃什么?”乔映问到。
林淮云动作顿了顿,显然没想到话题会转变得这么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都可以。”他补充道:“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什么都可以。”
“嗯,我明天再来。”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走开,而林淮云的问题还没有答案。
他微微有些着急,开口喊了一声:乔乔!”
乔映回头,面上是清晰的疑惑不解,“怎么了,想起什么想吃的了吗?”
林淮云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复杂多变,一双眼里好似道出了千种万种说不完的情绪,他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说:“……没什么。”
乔映把餐盒在桌子上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床边,“林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胆小。”
他又往前走了一点,双手都撑在了床单上,指节微微用力,指甲尖都泛出点白色来。
他俯身凑近,脸几乎凑到了林淮云面前,近到连鼻息都交缠在一起,灼热的吐息带来点温热的湿润,打在肌肤上。
乔映就在这样的近距离里盯着林淮云的瞳孔看了许久,睫毛都甚少眨动,一直到林淮云经受不住,他才收回视线。
刚要直起身,乔映就感到撑在床单上的双臂被人拉了拉,受力不均向前倒去,被人接了满怀。
他愣怔的功夫,唇便被人衔住了,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落了下来,先是试探性地在他唇上碰了碰,察觉到他没有丝毫抗拒之意才欣喜若狂地在他唇瓣上又碰了碰,动作是温柔的,其中却有克制着的想要猛烈一些的粗暴跟鲁莽。
半晌,林淮云松开他。
乔映还没说什么,他倒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整张脸都非一般的红,慌里慌张地放开手,动作间满满地都是手足无措,眼底藏着不可置信,后知后觉他做出了怎样出人意料举动,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刚……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
他兀自结巴了许久,脸色越涨越红,到最后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