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但趁春风词笔
“你没去曲明一的葬礼。”
曲鸣回忆了两秒。
曲明一……画展那天去世的吧?
“没有。”曲鸣狐疑地看了看,“不是都过去好久了,现在才问?”
曲明二双手插兜,眼底的悲伤溢于言表:“他在画展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有的话我不能说,他告诉你了,不是吗。”
是。
但曲鸣想着,没回话。
曲明二:“你收到我的消息了吧。阴阳井,重现天日。”
“嗯,所以呢。”
原来是他啊……
曲鸣眯了眯眼。
曲明二叹了口气:“我能说的能提醒的东西很有限。有很多东西我说不了,我只能去执行命令。你懂吗,不是我不想说,也不是我不知道,是我知道了,却不能说出口。那是你曾经给我下达的限制。”
“所以你让曲明一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说了我说不了的。”曲明二顿了顿,道,“曲明一跟我……一路来一直关系很好。”
“现世,他是个特喜欢古玩的老头。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死亡,不过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在家中脑溢血而亡。许多志同道合的古玩爱好者都参加了他的葬礼。”
曲鸣点点头,忽然萌生了一种罪恶感。好像是因为他,这群人才有了现在的生活轨迹?也是因为他,他们结束了生命?
曲明二笑了声:“你知道为什么要来M国吗?你也知道的吧,我做了这么多事,并不是真的想让你的戏路更顺利。”
曲鸣捏起身侧的香水瓶嗅了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知道啊。自从江初翎在舞会喝醉的那天开始就在想了,那你说说,为什么呢?”
“因为只有在这里,血泪相融,才能让你醒来。再多的我不能说了,但你记好。记好了,马上,马上就要用到──”
话音未落,天色大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阴气沉沉,乌云密布,即刻就要下雨似的。不远处拍摄的几人举着手,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时间静止。
然后地面被黑暗笼罩。
曲鸣迅速回头,寻找江初翎的身影。
江初翎迷茫的眼神空洞无比,他摇头晃脑地一步又一步,眼睛看着虚空中。拍摄背景架前的地面有几级台阶,拾级而下,江初翎每一步都踉跄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身侧,唯一能动的那个工作人员摘下帽子,打量着江初翎,又挑衅地看了眼曲鸣。
江初翎皱着眉,痛苦地撑着头。身后,曲明二同样痛苦地捂着胸口,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曲鸣惊愕,身侧的手握了握,掩在羽绒服下,掌心燃起微弱的火。情况不对,他知道。
下一秒,工作人员腾空而起。它化身成为一只四脚兽,有着狮子的鬃毛,麋鹿般坚硬的长角,四肢粗壮无比,有踏破凌霄的气势。微弱的光线中,似乎只有它的鳞片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他张着血盆大口,唾液随之落下,滴滴答答,淌到腹间。
他飞上天际的那刻。
电闪雷鸣,伸手不见五指。
耳侧的惊雷一如炸/弹。曲鸣却听见这振聋发聩的巨响中,掺杂着局促且粗重的喘息声。
不远处正在一步步走来的江初翎嘶嘶的艰难地呼吸着。他脖颈通红,双目无光。
在曲鸣愣神的瞬间,江初翎忽然噙着嘴角的一抹弧度,睁开的双眼里满是冰冷。
手的力道极大,箍紧曲鸣的脖子,双手紧贴着,他磨着牙,虎牙尖尖裸露。
“啊──啊──”
【不是的,哥哥。不是……我,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啊──”
【呜……不是,我的手它,我不知道……】
面目扭曲的江初翎,眼眶里,缓缓淌下两行泪。还是热的,湿润的,顺着脸颊滴到曲鸣脖颈间。
现在的江初翎面目狰狞,却跟哽咽着的心声般,情不自禁,不受控制地落着泪。
曲鸣嗓音簌簌:“你……”
曲鸣无法动弹,江初翎哭着,收缩的手心却毫不留情。曲鸣就像是被提着脖颈拎起来的雏鸡。那力道大得曲鸣再无法挣扎。
也许江初翎一个念头,就断了。
可是……这是江初翎啊。
他的宝贝。
曲鸣眼神暗了暗,额间汗珠滚烫,扬起的手心顿了顿,灭了火,没有动弹。
“乖宝,你……”
每说一个字,喉结摩擦着江初翎掌心的感觉都异常窒息。掐着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两人身高相当,曲鸣气息减弱,吞咽和呼吸都开始徒劳了。
曲鸣半睁着眼,慢慢看着江初翎。
【我……哥哥,我控制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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