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毓秀
本来嘛,精神结合相当于一辈子绑定了,又有多少人能够忍受自己在枕边人面前是透明的,一点秘密都没有?
随着塔组织内精神结合的怨侣越来越多,觉醒的哨兵和向导们有了前车之鉴,都开始谨慎起来。除非遇到了相容度非常高的另一半,不然是不会轻易选择这一步的。
听说江燕澜和韩景承要进行精神结合,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再三确认了两人的态度,又分开谈了话,确认他们心理、生理各方面都正常之后,然后提出了测试。
“测试的内容包括精神域波动频率、深度、最高辐射范围等等,可以有效的判断你们的契合程度。相容性高低哨兵和向导的直觉占一部分,但不是绝对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先做测试。”
小江总一听就皱了眉,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展示给未来伴侣没什么,但让组织内部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
韩景承一半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见状马上道,“这个测试不是强制性的吧?”
工作人员笑了,“当然不是。”
进行精神结合的哨兵向导本来就少了,他们还强制要求,那人家不会跑到什么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方自己做吗?
“那我们不测试。”
工作人员按规矩提醒道,“那你们可要考虑好了,相容性不够高,强制进行精神结合,很可能让精神力等级低的一方承受不可逆的伤害。”
这个韩景承倒是挺有信心的,今天早上要不是那些人突然闯进来打断,他们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加上黑狼和小黄这些年好得跟一个似的,一时的伪装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我们明白。”
工作人员见他们坚持,也没有再劝,而是拿出一张纸来,“正面是免责声明,签字确认。背后有精神结合的指导流程和注意事项,一定要认真看完,同样也要签字。”
一听说是指导流程,韩景承看得很认真,小江总则很无奈。幸好只有一次,要是每次想酿酿酱酱都要像遵循医嘱一样,那他八成会萎了。
……这操蛋的世界!
两人按工作人员的要求做了,他检查了一遍,又递出一张价格表,“你们没有做测试,最好选一个有经验的向导守在隔壁待命,他们的等级和时薪都在表上了,选好后半小时就能赶过来。”
江燕澜好奇地接过来,还没看完就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价格真兔毛的黑啊,足够让他们跑十次任务了!
不过贵有贵的理由,像他们早上造成的那场乌龙,真正的精神结合肯定会掀起强烈的精神波动。向导守在隔壁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承受一遍遍的情-欲震荡冲刷,还不能有一丁点干扰,其实很考验意志了。
他故意把价格表递到韩景承面前,挑眉,“怎么样?我们家钱在你手上,你做主。”
韩景承睨了他一眼,手上用力把价格表抽了过来,然后递还给了工作人员,“谢谢,这个就不要了。”
他脸嫩,工作人员很容易就瞄到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年轻人,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情我们都见惯不怪了,辅助向导也不会故意透露客人的隐私,你们只管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一旁看好戏的小江总“噗”地一声,很快又龇牙咧嘴起来,“嘶——”
韩景承羞恼从他腰间收回手,坚持道,“真的不用了。”
工作人员理解地点点头,办完手续,递出一张房卡。韩景承接过卡片,脚下如风,走得飞快。
他不像江燕澜,见惯了灯红酒绿,什么玩笑都能开。这几年在外行走,小江总一直把人保护得挺好,这孩子没受多少污染,猛地跟人讨论这种私密事情,已经突破他的耻度了。
小江总不老实地跟在后面,“鹅鹅鹅”地笑个不停。
韩景承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看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磨牙道,“你笑够了没有?”
小江总过去抱着人的细韧的腰肢,将脑袋埋入他颈间,顺便遮掩脸上的笑意,“够了,够了,我不笑了,不笑了……”
说是不笑了,他还是浑身颤抖地停不下来。
韩景承抱着比他还高一头的男人,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只是他们还一脚站在走廊上,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他左右看看,就这么抱着移动脚步退进房里,艰难地用长腿勾上了房门。
男人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溢出的泪水,终于抬起头来。
英俊眉眼就在眼前,离他不过两寸的地方,韩景承紧张地脑子里空白一片,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干涩地不可思议。
要,要开始了吗?
刚刚看的结合流程和注意事项好像一个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小江总倒是挺自在的,放开怀里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整间静室,又走回门边启动了全屋屏蔽。
注意到他的举动,韩景承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江燕澜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展开双臂,“过来。”
韩景承脸红了……
精神丝进入一个人的识海内部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韩景承在里面看见了另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围绕着一个叫江燕澜的男人。他长得跟自己的伴侣有七成像,可是那放浪不羁的性格,熟悉的行为习惯却像足了十成十!
可是他不叫秦渊,他自称江燕澜,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
韩景承懵了,开口想问,首先溢出的却是一连串的□□。
男人熟悉的气息就在耳畔,喘息急促而热烈,他的胸膛起伏一下,自己很快也会跟上。
韩景承的脑子里很乱,身体很热,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好像在梦与现实间游移。一会儿是奢华的酒会,衣着光鲜的各色人群;一会儿又是异植风长的山林,面目狰狞的异兽……
韩景承甚至想起了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和母亲会在特定的日子去城门等候,一家三口欢喜团聚,然后有说有笑的返家。可是很快父亲离去,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年幼的韩景承变得迷茫起来……
“……燕澜……燕澜……”韩景承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忍不住委屈地呼唤了起来。
“我在,宝贝,我在……”一个声音不厌其烦地给予回应,胸膛震动的动静让他觉得心安。
……
所有的一切恢复平静之后,韩景承窝在新任伴侣怀里,额头汗湿的头发还没有干,白皙俊脸泛着浅粉色,眼尾殷红,一看就知道刚刚流过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