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毓秀
司玉承知道自己是个死心眼,可是他改不了,也不想改。如果江燕澜有一天要离开他,他肯定会选择玉石俱焚……
“那就说定了,等着认输吧,亲爱的司总~~”他特意弄这么一个赌注,就是让司大佬时刻注意着司玉明。
司玉明那家伙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谁知道他失去一切,会不会跳出来咬人一口?
司大佬不置可否,一个月,浪逼男人未免也太自信了……
***
两人继续闲聊了一会儿,司玉承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陆颖川的父母,你打算怎么办?”
江燕澜愣了愣,差点忘了,陆颖川有父母!
他因为连续赌博猝死了,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承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吧?
“等我把《罪与义》杀青了,就回去接他们。”他刚请过长假,要是再请,余导绝对要在他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司玉承摇头,“不行,等到那个时候,你的黑料就满天飞了。”
原来陆颖川原名陆源,因为父母太过溺爱,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后来还跟着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胡混,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赌瘾。
唯一的命根子,陆父陆母能怎么办?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还赌债!后来不得已,还把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都给卖了。
而陆源呢,仗着有人给他擦屁股,更加肆无忌惮。最后那一回,他一口气输了八十万!
八十万,不是八万啊!
陆父陆母这一下是真的没办法了,房子卖了,亲戚朋友全被借怕了,纷纷断绝了往来。可是亲儿子涕泪横流地跪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地哀求他们,说不还钱高利贷会打断他的手脚……
两口子无法,只能掏出最后压箱底的钱,送儿子离开虹台市。他们自己则继续留下,咬着牙给他还赌债。没办法,一家三口全跑了,高利贷一定会追上来,说不定真的要打断儿子的腿了!
他们两口子有工作,每个月虽然还的不多,但好歹有钱还。那些人看在钱的份儿上,不会伤害他们的。
江燕澜听完倒抽一口凉气,“老两口现在过得怎么样,不会还在给陆颖川还钱吧?”
“你说呢?”司玉承瞟了他一眼,“陆颖川离开虹台市才两年多,他爸妈能把利息还完就不错了。”
“你说他们养这种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头畜生!”江燕澜骂了一句,骂完又有点讪讪地,他现在是陆颖川了,这句话等于是在骂他自己。
司大佬又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燕澜总觉得他好像在等什么似的,仔细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道,“要不,你去帮我接爸妈?”
司大佬垂着眼皮,睫毛连续眨动了好几下,“那我以什么身份上门?”
妈也,看来大佬不仅要上门,还要名正言顺!
小江总逗他,“丑媳妇见公婆呗!”
司大佬马上抬眸,“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告诉他们你是我媳妇儿!”小江总双眼弯弯,觉得他们家大佬可爱死了。
***
虹台市农药厂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不过厂里集资建的家属楼还在,一楼一通的格局,最里面是公用厕所。
陆家老两口为了省钱,这几年一直租住在这里。
陆母的厂子离家属楼近点,每天步行四十分钟上下班,她还会在上下班路上捡点旧纸板、饮料瓶什么的回家,稍微补贴补贴家用。
陆父上班地点比较远,不过他可以坐公司交通车,在这种酷暑季节,能在回家的路上吹吹空调已经是一项难得的享受了。
陆母回家的时候,陆父已经把在公司食堂里带的包子、馒头和咸菜摆上了桌。他帮妻子收拾好纸板等东西,两口子坐到饭桌上,沉默地吃着晚餐。
良久之后,陆母嘀咕了一句,“今天他小姨又打电话来问了。”
陆父喝了一口凉白开,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然后抬起老眼瞪了老婆一眼,“不管是不是,你都给我否认到底!”
“你看你还急了,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能害自己亲儿子吗!”陆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泼辣的,并不怕老公,“我就是跟你说两句,那个什么饮料广告上的小伙子,确实有点像我们家小源……”
儿子一走几年,全无音信,两口子又不敢打听。前段时间亲戚朋友纷纷打电话来说,在电视上看见了一个广告明星,很像他们儿子陆源,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发财了。
两口子早就不看电视了,后来豁出脸皮到邻居家蹭了一晚,果然在电视剧中途看到了插播的广告。
广告里的男人脸和五官确实像他们儿子,可是仔细看看似乎又不像,他们家小源可没这么好看。
本来一成不变的日子,因为这个小插曲起了波澜,两口子也有点患得患失。
他们想儿子,抓心挠肝那么想……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两口子还以为是邻居过来借油盐酱醋什么的。陆父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高挑瘦弱的年轻男人。
陆父愣了愣,“你是……”
司玉承抿了抿唇,“你好,我能进去说吗?”
这人脸色不怎么好,穿的也是普通的T恤长裤,但他手上戴的表可不便宜。说句难听点的,他们家全部财产加上他们两口子,都顶不上这块表贵重!
何况年轻人还长得特别瘦,陆父觉得他老婆都能把人撂倒,更别提他了。
司大佬要是知道他‘公婆’是这么想他的,估计当场就要吐血。但是很可惜,他现在不知道,以后也没机会知道。
两人进了门,陆父把门重新关上。这时间点邻居都已经下班回来了,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看电视,因此没人注意这边。
司玉承本想保持礼貌不多看,可是这房子就是四四方方地一间,连个厨房卫生间都没有。老旧的木窗下堆了很多杂物,纸板、水瓶更是要把房间淹没了。老两口扯了一条布帘,好歹把床围了起来,没那么多灰尘。
门边小小的折叠桌上,摆着他们没吃完的晚饭,对面一台老旧的风扇,还在尽职尽责地摇晃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