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毓秀
司玉承等他睡着之后,才安静地起身去了隔壁,拨通了宋特助的电话。
“司总,这边已经问出来了,那个小孩名叫赵阳,是之前偷窃公司稀有金属被刑拘的赵启良的儿子……”
赵阳进了警局之后,本来还想继续撒泼吵闹,被民警一吓,顿时什么都招了。
原来他爸赵启良被刑拘之后,他妈很快就离婚走了,赵阳只能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赵启良以前中饱私囊,赵阳作为他的独子,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被惯得不行。他平时在学校里欺压同学,赵启良都是用钱解决。
赵启良入狱之后,赵阳在学校的地位一落千丈,被排挤得厉害。加上爷爷奶奶带他去探监的时候,他爸每次都当着他的面大骂司玉承。一来二去的,在熊孩子心里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而催发这颗种子的,却另有其人……
“前段有个年轻男人几次三番出现,教唆赵阳报仇,今天早上还亲自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警方已经在调取附近监控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你继续派人盯着,有最新消息随时给我汇报。”
“是,司总。”
司玉承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那个教唆的年轻男人很可能是司玉明。江燕澜早就提醒过他,司玉明走投无路会狗急跳墙。
他其实已经暗暗提高警惕了,出入都有保镖跟着。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司玉承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也没想去干涉什么,转头打了电话给陆父陆母。
尽管司玉承已经把伤情说得非常轻微了,老两口还是吓了一大跳,在司机的护送下飞快地赶了过来。
“小承啊,小川怎么样了?”
“他没事,打了麻药,已经睡着了。”
江燕澜一觉醒来,迎接他的就是陆父陆母的嘘寒问暖,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算是把跟老两口第一次见面的坎儿过了。
其实老两口很少提以前的事情,太小的儿子记不得,他长大之后又很少跟父母交流,一回家就要钱,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
他们反倒觉得儿子现在这样挺好的,脾气好了,也爱笑了。现在对他们尊重孝顺,对爱人包容宠溺,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连‘儿媳妇’主动说出儿子受伤是为了保护他,老两口都没产生不满,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知道保护别人了。
江燕澜在医院呆了五天就出院了,就这,还是司大佬强烈要求的结果。
五天时间,警方那边也抓到了嫌犯,教唆的男人果然是司玉明。尽管他戴了帽子和墨镜等物品遮掩面部,警方还是通过他的行动轨迹抓到了人。
再经赵阳指认供述,警方已经准备将他当成主犯进行公诉。因为司玉明的行为特别恶劣,他为了一己私欲,教唆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犯罪!
司玉承已经可以想象,司玉明上了法庭以后,法官对他会是什么态度了。无论国内国外,人们对孩子犯罪的态度不一,但是对教唆孩子犯罪的大人都是深恶痛绝的,司玉明坐牢是坐定了!
都这样了,司玉明还妄想通过援助律师找司玉承求救,司玉承果断拒绝。司玉明又让律师打给季容轩,对方一听他的名字,内容都没听完就挂断了,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样?”司玉明紧张地看着援助律师。
律师没说话,把手机转过来,让他看挂断后已经恢复的拨号界面,“司先生,我跟你说实话吧,你的案子求什么人都没用。必输的官司,只能在法庭上表现好点,积极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司玉明烦躁地扒着头发,双目赤红,“不会的,我是司家的人,这种小案子,我堂哥一句话就能解决!”
“抱歉,司总说他希望法院公正地判决。”
“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打!你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司玉明突然爆发了,站起身来,劈手就想抢律师手里的电话。
“司先生——”律师吓了一跳,举着手机连连后退。
门口的守卫过来,强行把人按了回去,并且警告道,“司玉明,你冷静点,再做出过激举动,我们就要把你送回监管室了!”
司玉明充耳未闻,还在愤力挣扎,“把手机给我,我要给堂哥打电话!还有容轩,他肯定会救我的,我不坐牢!……”
***
江燕澜回家养了一周,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行走坐卧动作小一点,也基本不影响什么。
某天回家之后,司玉承犹豫地问他,“你在车上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
小江总正在吃葡萄看电视,抽空瞥了人一眼,随口问,“哪一句?”
“就是,就是那句,结,结婚……”司玉承支支吾吾,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几不可闻。
小江总挑眉,“司总是在求婚吗?”
司玉承垂着眸子,哼了一声,“如果我说是呢?”
浪逼男人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小江总很大方,完全没有被‘老婆’求婚的不悦,吐掉嘴里的葡萄皮,顺便伸出一只手来,“呐。”
手指上还沾着黏黏的葡萄汁……
“什么?”司玉承没反应过来。
小江总凉凉提醒,“戒指。”
司玉承见他穿着一身睡衣,大剌剌瘫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小盆葡萄。眼睛一边瞄着电视,一边伸出手来要戒指,显然没怎么当回事。
任谁被这么对待,都高兴不起来,傲娇又敏感的司总当然也不例外。
他气闷地坐在原地,既想发脾气,又要看人家的脸色,整个人都纠结地不行。
小江总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毛,顺便把葡萄汁抹到人家脑袋上,“……曾经有人评价过我,说我这种花花公子就是睡在风里的候鸟,一生只会着陆一次,就是死的时候。我嗤之以鼻,因为我游戏人间,只是遇不上对的人而已,现在……我遇到了。”
司玉承倏地抬头,黑眸灿亮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浪逼男人说过那么多情话,只有这句最好听,也只有这句说到了他心坎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