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行官 第91章

作者:煮个甜粽 标签: 系统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把他当做靶子,让那人的注意力转到顾松义身上,让他以为林延还没有发觉他要做的事,总能拖一些时间。

  凌晨五点,乘客陆续转醒,火车到了站,顾松义从梦中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看到了对面一张熟悉的脸,他瞳孔紧缩。

  “桐薄?”

  柏坠的双眸仿佛浸了融不了的雪花,见他醒了,语气带着懒散的调子:“醒了?”

  这是桐薄,又不是他熟悉的桐薄。

  他身上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距离感,说话时漫不经心,如同雪山上的高岭之花,让顾松义心生胆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你怎么在这?”顾松义坐直了身子,转头四处张望,确定了他还在车上,这也不是梦。

  “我?”柏坠像是撕下来绵羊皮的恶狼,清冷的脸庞,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顾松义听到这句话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柏坠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打了个转,冰凉又阴冷。

  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很清楚的感知到,桐薄不对劲,他偏头,林延还坐在他旁边,看着窗外的有些光亮的景色,不发一语。

  他忍不住拉了一下林延的袖子,问:“他--是桐薄?”

  林延瞥了他一眼,想事情的途中被打断,这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他道:“不然呢?”

  顾松义被他轻飘飘的语气弄得心烦意乱,见他也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他抬头看柏坠,柏坠已经没在看他了,他觉着一觉睡醒,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头顶仿佛笼罩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林延说带着他来找给他纹身的人,他原先是不信的,也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就上了这车。

  他烦躁的揉了两把头发,安静的氛围令他感到不适,他问:“还有多久才到。”

  话音刚落,火车慢慢进站,广播里开始报站名:“前方即将到达终点站,请带好各位旅客,请收拾好行李物品依次下车,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林延和柏坠对视一眼:“走吗?”

  柏坠看了眼收拾东西的乘客和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说:“再等会。”

  林延点头,也不急于这一时。

  被排除在外的顾松义一阵不适,脸色很臭,只不过这会没人在意他心情如何。

  这一节车厢的人都下了车,柏坠才开始动身,柏坠、林延和顾松义依次下了车,柏坠转头,对上少女犹疑的双眼,他点了点头。

  少女从踏出一只脚,却怎么也迈不出来,她脸色惨白,“我、我出不去。”

  果然还是这样,她双眸暗淡无光,失落的耷拉着肩膀,柏坠用特殊手段帮她掩藏了气息,这火车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按理说,她不该下不来才对。

  他心中百转千回,眯了眯眼,他转头对林延说:“你先带着顾松义出去吧,站口等我。”

  林延看了他两秒,才点头道:“好。”

  顾松义见他们自顾自的安排了他,有些不满:“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他心里似有一锅滚烫的水,在往上冒着蒸汽,熏的人闷闷的,一直以来伪装的面孔都要忍不住给扒下来。

  林延:“先出去,出去我再和你说。”

  顾松义张了张嘴,咬住了舌尖,还是和他出去了,桐薄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满身的刺,不该是这样的。

  殊不知,柏坠是知道了快要找到背后的人了,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了。

  他们身影走远了,柏坠转过头,走到少女身旁,他道:“我等下会念咒,趁着这个时间,你必须赶紧走出去,虽然有些艰难,但一定要坚持,明白吗?”

  少女坚定的点了点头。

  柏坠张嘴,摈弃一切杂念,低声念清心咒,少女奋力往外面走,但总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她,她谨记柏坠和她说的话,必须要出去。

  虽然失败了几次,不过每次都会有进步,这就像是在鼓舞着她,她心里开始相信她能够出去,清凉的风吹过,吹动了地上白色的纸团,纸团滚了几圈,又在一个地方定住。

  少女拼尽全力的一步,带着她走出了火车,她又惊又喜,站在站台高跳。

  “出来了,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柏坠喃喃自语:“果然……”

  这轻轻的一声,很快被风吹散,除了他谁也没有听见。

  少女不记得家在哪,只记得她叫媛媛,十七岁,坐火车回家,死在了路上,头颅被压碎了半边,要去的地方是终点站,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柏坠和林延商量好了,两人主要找幕后人,少女回家的事暂时先顺带,柏坠出了站台,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口的两人,不知道林延用了什么办法安抚,顾松义脸色还是很难看,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出车站,外面是一条马路,路上水泥地坑坑洼洼,环境不是很好,两边种植的树倒是多。

  这会儿六点还不到,天刚蒙蒙亮,树叶上沾着些许露水,空气中飘散着白雾,媛媛出了火车,心情很亢奋,左看看右看看,在三人中间蹦来蹦去。

  坐这趟火车回家的人大多数都有人来接,少部分认得路,出来就往一个方向走,他们三人站在路旁,反倒显得突兀了。

  柏坠开口:“我们现在往哪走?”

  林延拿出手机,说:“东面。”

  这趟来的仓促,他也没时间安排人来接,他打开手机,这里信号很差,地图转了半天转不出来。

  媛媛突然出声:“这里我好像来过,再往那边走一段路,就有一个村子。”

  柏坠和林延同时把目光转向她。

  顾松义看不到媛媛,见两人默契的看向一个方向,好似那里真有点什么,他不禁有些发毛,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看着柏坠的背影,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

  唯一没有意识有可能被下手的,只有他喝醉的那天,也只有桐薄有可能会看到他身后的符文。

  他怎么忘了,桐薄是死过的人了。

  他脚下踉跄了两步。

  “怎么了?”柏坠微微侧头。

  顾松义声音抑制不住的有些发颤:“没、没事,天太冷了。”

  柏坠又把头转了过去。

  一阵冷风吹过来,顾松义脑子都被吹清醒了。

  难怪,难怪他自从医院回来之后,变化那么大。当局者迷,他在其中时,没想太多,这下想起来,细思极恐。

  他忍不住看着柏坠的背影。

  他……还是人吗?

  又或者--顾松义看向林延,他们俩把他骗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第78章 改写命格14

  几人没有方向,便先跟着媛媛走,他们走了一公里多远,看到了一个村子,村口有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石碑旁长着杂草,上面刻着荷花村的字样。

  柏坠抬头看着荷花村上方盘旋着的黑气,皱了皱眉,村子弥漫着不详的气息,他们逐步走进去,家家户户关着门,静悄悄的,唯有越来越虚弱的猪叫声。

  “我们来这种地方搞什么?”顾松义停住脚步,不满的说,“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现在就要走!”

  他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和林延不熟,对眼下的桐薄也及其陌生,不安填满了他的心脏,冰凉的指尖还未回温。

  柏坠转头咧嘴一笑:“行啊,你走,路上碰到意外别怪我们没拦你。”

  他身后灰色的天空仿佛成了一块背景布,村庄的红砖墙、坑坑洼洼的地面都成了画布中的景色,青年清秀的脸没有分毫血色,泛着粉色的薄唇往两边扯开,嘴中说着凉薄的话语,犹如没心的神,温柔又冷漠。

  顾松义一时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清透又明亮,好似一眼就能看透他心底污秽不堪的角落,让他无从遁形。

  他的确想转身就走,但他不是个只凭着冲动行事的孩童的,他经历过的事,没办法让他把鬼怪当做虚幻的东西,荒郊野外,他单独行走,危机四伏,而且倘若回到车站,不知道回途的车什么时候才开,他将一个人等候许久。

  在这期间,有无数的可能性会发生。

  他像一只被掐了声的黄鹂鸟,那张能在情人耳边说出动听情话的嘴,在这一刻没了声音。

  林延开口接话:“顾少,虽然我和你关系一般,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你现在离开我们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顾松义咬了咬两颊内的嫩肉,林延这句话也算是给他一个阶梯,免得他被柏坠提在上面下不来台,顾松义闭着嘴,没再多说。

  六点半了,天色阴沉,和他们下车时没什么两样,他们顺着猪叫声,沿途走了过去。

  柏坠在一间土房转角处,看到了一片乌泱泱的人,那些人围绕着一处为中心,空气中飘散着血腥味,他背靠着墙隐藏住身形,听着乱糟糟的声音。

  难怪一路走来都没见到村民,他们都聚集了在了这处,才清晨六点钟,像是在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

  顾松义看到这场景,只觉得毛骨悚然,那一块地站着一个村的人,但一个村也没多少人,大多都是些老人,少数两个年轻的站在最里面,一只猪被绑在架子上,两个男人抬着,血液似喷泉一样四处飞溅。

  猪已经没了反抗,它下面放着一个红色的大桶,此刻里面装了半桶的血,顾松义扶着墙,拳头抵在嘴边,血腥的场面让他胃里翻腾倒海。

  风中夹杂着血的味道,林延道:“他们后面好像是祠堂。”

  后面的红瓦房屋半敞开着门,隐约能看到里面摆放着的牌位,因为有人挡着,他们的所在的位置无法看到更多。

  柏坠看了眼,门只开了一条缝隙,挡着他视线的人挪动了一下,他看清了那一条缝隙中的场景。

  祠堂内光线很暗,地上似有红色的血迹,缝隙太小,没法让他看到更多,他看了两眼,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

  猪血流了大半桶,又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把桶提出来,走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面前,恭敬的把桶放在他脚边,说:“大师,这是今天的份。”

  男人声音洪亮,好似是担心灰色长衫的男人听不清一样。

  柏坠他们的方向看不到灰色长衫的男人,只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大师,柏坠和林延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这是误打误撞找到人了。

  林延呼吸明显粗重了一分,他手卷缩着,知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机,他按耐下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继续观察情况。

  又一道声音响起:“知道了,猪提下去,肉就大家分了吧。”

  这声音低沉沙哑,喉咙里仿佛含了一口痰,让人听着不怎么痛快,但喧闹的环境瞬间就静了下来,看得出来,众人都很尊敬他。

  得到大师的指令,两个男人驾着猪从人群里出来,人们让开了一条道,就在这时,灰色长衫男人的脸,暴露在柏坠他们的视线当中。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标志性的圆形眼镜,黑黢黢的,看不见他的眼睛,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一只手背在身后,倒真有点大师的气质。

  顾松义在见到他脸的那一刻,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他手止不住的颤抖,吃惊的看看林延,又看向柏坠。

  只是这两人都没看他。

  所以,林延说带他来找给他纹符文的人是真的,桐薄也是来找那人的,他是不是都知道了……顾松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灰色长衫没注意到他们,他让人把猪血提进了祠堂,绘声绘色的说:“这都是进贡给老祖宗的,只要大家诚心,我定能借助老祖宗的能力,来解救大家……”

  柏坠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块土地颜色较深,他低下身用手捻了捻,放在鼻尖一闻,味道有些奇怪,泥土味混杂着一股臭臭的味道,有些熏人。

  灰色长衫冠冕堂皇的一番话,把下面的群众说的深信不疑,没过多久,人就散了,怕别人发现他们,柏坠三人一鬼先行离开了这处。

  他们走小路进了山,顾松义魂不守舍的跟在他们身后,他摸了下空荡荡的颈间,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惧又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