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晚
接到傅夏的电话时,温宛正难受着。
温宛身下的这张床已经够软,比他租的房子里的那张床柔软得多,轻柔的布料盖在身上,却感觉好像砂纸那样粗粝,刮在身上很疼。
“阿深,他喝醉了,你要不要来接他?”
温宛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稍微一动,某处就更加难受,眼泪跟着流出来。
他咬咬嘴唇,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点,软声道:“不用了,您将他带回家吧。”
温宛以为自己说得这么明白,顾偕深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家的,谁晓得他居然回来了。
顾偕深闻到温宛身上的气息,却不戳破。
他在书房里等着,等温宛睡着,再去他房里看看。
医生说温宛体质无意中被改变,也许这种状态将会持续一整个月。
只有当他标记了温宛,才能结束漫长的结合期。
傅夏的这通电话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顾偕深由此确认了两件事:他从未喜欢过傅夏,温宛从来没有爱过他。
爱一个人,即使表面再怎么云淡风轻,也不可能这样无所谓。
只有不爱,才不在乎。
顾偕深为这个事实感到心惊,他站在温宛的房门口,不敢敲门。
他大概还没做好准备,面对温宛不爱他的事实,要在这种情况下标记温宛,顾偕深的底气有些不足。
可是他实在太想见到温宛,想要确认他有没有好好睡觉。
顾偕深打开了门,属于温宛的香甜气息,充满整个空间,令他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黑沉沉的眼眸深处藏着缕缕火苗。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听见温宛在哭。
傅夏用他的手机给温宛打电话,温宛没有一句埋怨的话,却因为结合期的到来哭了。
他拧开床头灯,看着温宛趴在枕头上抽泣,泪水打湿了枕头。
顾偕深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擦脸。
温宛这会儿意识不太清醒,见着他,哭着要往他怀里来。
小脸上满是眼泪,抓着顾偕深的手,让他摸摸自己。
顾偕深轻轻搂着温宛,抵着他的额头,小声说对不起。
温宛一哭,他的心就开始抽痛。
顾偕深一直以为自己冷感,不会喜欢上谁。
原来不是。
他喜欢温宛,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温宛对他笑了一下,他就想升起一个念头,想要上前抱着这个看起来甜甜的人,希望他不要害怕自己。
温宛一直在哭,顾偕深长长叹口气,掀开被子,覆身上去。
温宛竟然还会主动迎合他,双臂搭在他的肩头,顾偕深只能抓着他的手腕,把温宛翻过身。
如果没有今天的这通电话,顾偕深可能会在这几天之内标记温宛。
但现在他迟疑了。
他极力忍住,从后面圈住温宛,不让他动弹。
“呜,好难受……”
温宛小声哭着,咬着自己的手。
顾偕深拿开他的手,让他咬着自己。
温宛小声嘟囔着什么,伸手解开睡衣前襟的纽扣,逐渐露出更大的一片白皙。
顾偕深沉默着又替他扣上。
两个人一个执着地解开,一个耐心地扣上,反复几次,温宛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滚下来,落在顾偕深的手背上。
温宛狠狠抽泣一下,“不要你。”
顾偕深抓着他的手指咬了咬,“那你要谁?”
温宛抽抽着,睫毛上沾着细泪,白嫩的脸颊在枕头上都蹭红了。
“你只能要我。”
顾偕深抱着他,心疼他的眼泪,在温宛的后颈轻轻咬了一下,温宛瑟缩着身子,不是厌恶,而是有些害怕。
温宛别的不懂,却会为了身体的反应感到害怕。
顾偕深尽量安慰他,说这跟吃饭睡觉一样,都是人体的自然生理现象,是正常的,放心地接受就好,其他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点作用,虽然温宛还是有点害羞,但神色里的惊惶,总算从他脸上消失了。
“别怕,我会帮你。”
床头灯自动关闭,声音渐渐轻不可闻。
第二天,温宛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顾偕深的怀里,顾偕深双目紧闭睡得正熟,白净的脸上染着一层薄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