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个六月超现实
“那边人少,去不去?”阿重笑眯眯,其实他们所在的区域已经很冷清,总的来说,这片海滩就没多少人在。
杨雍知道他居心不良,却没犹豫,由着对方伸手把自己带过去,波浪轻柔地拍打,海水被晒得温暖,倒是惬意。阿重与他相贴,身姿已经逐渐虫化,从身侧伸出爪子,牢牢固定杨雍的身体,稍微推开被水浸透的泳裤就慢慢插了进去。杨雍张了张嘴,但空旷的环境和浮力令他有股不安稳的感觉,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尽力依附背后这人强壮的身体。
阿重低喘几声,似乎被他骤然收紧的后穴夹得舒爽,爪子不安分地乱动,在水下肆意抚摸他的皮肤。因为有海水阻挡,离得很近才能看清楚两人在做什么,自然也很难发现阿重异于常人的姿态。
“唔……水进来了……”杨雍脸颊泛起潮红,尽管身体已经在无数次的性爱中被同化,很轻易就能承受虫的侵犯,但心里的羞耻感并不容易淡去。他皱着眉,呼吸渐渐急促,竟感觉在海里比在岸边更热,头脑发烫。
阿重喜欢他这副沉迷的模样,掰过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除了海水的咸味,还有彼此口腔的濡湿温热,唇齿交缠,令性爱的愉悦更强烈起来。当然,虫的瞳孔也快活地紧盯着杨雍,捕捉他每个微小的反应,然后变换抽插的力度和速度。
被对方的气息覆盖,一时间,杨雍神思迷乱,又忽地一震,感觉深处的敏感点被龟头狠狠摩过,酸胀的快感直冲大脑,令他不自觉呻吟:“啊……”
听他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声音,阿重越发兴奋,把性器整根埋进穴里,疯了似的挺动,每一下都顶弄到敏感处。如此一来,杨雍更受不住了,一边喘息,一边不由自主挣动,却被强硬镇压,伴着滚烫又汹涌的愉悦,几乎快要失神。阿重的双翅从脊骨伸出,沾了水也还卖力扇动,像主人一样,为这野外的交合感到无比刺激。
忽然,阿重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岸边有人经过,把杨雍抱得更紧:“你说,他们会看到我们吗?”
杨雍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有一对情侣走过,或许是想找个僻静地方谈情说爱,步履很慢,还一直黏糊糊地说着话。他下意识绷紧身体,背后的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爪子更深地陷入他腰身,留下痕迹。“你——”杨雍刚缓了口气,又被操到甬道深处,呼吸一下子乱了,身旁的波纹瞬间变深变大,荡漾起来。
“好喜欢……”阿重在他肩膀轻咬了一口,丝毫不掩饰撞击的力度,在水下使劲纠缠,“就算被看到了,他们只会嫉妒。”
杨雍闭了闭眼,努力分出一点心神关注岸上的人,或许阳光铺在海上粼粼生辉,或许那对男女压根没在意,自顾自就消失在了视线里。他这才松了口气,一时忘了支撑,身子下落,把插在体内的肉根吞得更多。
阿重只觉快被折腾死了,粗喘着奋力抽挺,越来越狠,直到怀里人禁不住快感的冲击,猛地射出精液,他也一并在紧致的肉穴里释放出来。仿佛整片海域都躁动不安,将两人淹没……过了许久,杨雍回过神来,偏过头,发现阿重已经恢复成完全的人身,不知为何目光陡然柔和。
“高兴?”阿重亲了亲他的嘴唇。
杨雍回避了这个问题,耳根发红:“……上岸吧,泡在水里太久会不舒服。”
靠近泳衣店有露天洗漱的地方,有一家三口在淋浴,杨雍知道自己身上很多痕迹,怕被小孩看见,特意在最远的淋浴头底下草草冲洗,就算完事。阿重不在乎太多,坦荡地展露着被他抓挠弄到的指痕,不过很快也被拉着去换过日常衣服,胸前的戒指吊坠一晃一晃。
晚餐直接在周边的小饭馆里解决,鱼虾螃蟹,据说是当天捕获的,特别鲜甜。杨雍吃不了其他,只喝着比较清淡的粥,里面放了一种栖居在浅海的生物,长得像蚯蚓,当地人的确也把它叫做海虫。而阿重偏好肉食,什么铁板鱼、什锦贝壳煲、鲜虾饼通通被他吃个精光,后面他还表示做爱太耗费力气,加点了几份碳烤生蚝,果然被杨雍瞪了一眼。
快离开时,有人派传单到他们这桌,原来明晚有小型的演唱会,由本市的年轻人组织,希望多一些观众到场。杨雍难得碰上这类活动,有几分兴趣,阿重也撺掇他:“看起来挺热闹的,还有篝火。”
动身回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杨雍很少在游玩上花这么多时间,又在海里做了好几回,筋疲力尽了。阿重小声哄他,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观感,亲密地十指紧扣。
司机年纪轻,好奇地问了句:“你们是一对吗?”
“嗯,在度蜜月。”阿重笑着答道。
番外第二章 风烟俱净
在酒店的夜晚又胡闹起来。
杨雍深深怀疑冬日时对方的困倦是否真实,仅仅来到这个比较温暖的地方,阿重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性欲旺盛得可怕,折腾他的时候毫不留情。海水中沉沉浮浮的性爱还不能满足对方,刚进了屋,杨雍便被紧搂入怀,嘴唇不得不张开接受亲吻。
“唔……慢一点……”他闷闷地说了几句,没用,阿重的手已经探入衣服里,三两下,就将他们都恢复到人类初始的赤裸状态。肉体纠缠,他们是伊甸园里寻欢作乐的一对,将羞耻、拘束或者伦理压抑的苹果树连根拔起,果实坠了一地,喷溅出鲜红甘甜的汁液。
阿重控制不住虫的肢体,反正房间里没有谁在窥探的可能,只有彼此,于是他舒畅地展开了翅膀,腰侧也钻出更多亢奋的爪子,紧紧锁住怀里的人。
杨雍微微皱了皱眉,晃神间,身后一凉,原来是对方的手指,正试探地向穴口摩挲。可能因为虫身的缘故,指尖有些粗糙,弄得他不由自主地喘息,感受穴肉翕张时把对方慢慢吞入的刺激。紧接着,阿重的舌头退出口腔,手指却朝后穴伸进来更多,肆意开拓着即将要被进入的密地。
这是一个悖论——明明是秘密的甬道,却唯独他能探寻——过分吗?不过分。爱情本就是矛盾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又自顾自迎合。
杨雍忽然想起了当初,还没心动,在性方面已经和这只虫纠缠不休了。他以为只是短暂的烂漫,是无奈和平常生活的调剂,但最终,他把心脏落在了对方那里,从此一举一动,一哭一笑,全是为了爱情。
阿重俯下身,握住蓬勃的性器,插入他柔软湿润的穴口,逐渐推进,这股饱满的占有感令杨雍不自觉发出喟叹。他知道阿重很高兴,伸出手臂搂住对方的脖颈,低声说:“度蜜月……啊……就让你放肆……”
“知道了。”阿重笑着回应,声音里夹杂一丝享受的意味,显然是对他的身体很欢喜了,一个劲地往里抽插,爱欲泛滥,逃不掉也躲不开。
他们可真是过分迷恋彼此。
结束的时候,杨雍发了一会呆,觉得做爱的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凌晨两三点了。他却不困,被阿重抱着去阳台看夜景,一片又一片的灯光,不是大城市的灿烂霓虹,是万家温暖,每个窗口都有自己的故事。阿重给他煮了温水,虽然气温不低,但由内到外暖起来的感觉很好,所以杨雍全都喝了。
今晚的月亮也很圆,盈盈光芒,洒在发上好像他们白头了似的,很好看。
第二天毫不意外地睡迟了,杨雍倒是不怎么累,爬起来和阿重到外面找吃的,正好附近有一条街,大中午就摆了各种小吃摊,也有让他们很新奇的水果。阿重还是对柑橘类很厌恶,杨雍刻意避开了那几样,买容易入口的、甜滋滋的种类,让店家切成块放在碗里,淋上奶和坚果碎,香得不行。
一人一口,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看着四周的事物,是难得安逸的约会。
“架子上都是,价钱在标签那里。”这家店面很小,老板娘顾着逗猫,并不热心于招徕客人。但卖的东西很好,全是亲手画的,海景、椰林和青春靓丽的男女,晕染开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令人萌生收藏的欲望。杨雍看中了一幅画,不大,挂在家里的卧室足够了,阿重则抢着掏钱:“不行,我来给。”
杨雍心想这家伙还“记恨”当时他偷偷买戒指的事情,也不阻止,拿起东西看着他熟练地使用付款软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老板娘做成了一单生意,脸上扬起笑容:“一起出来旅游哦?感情真好!”
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塞进背包,继续散步,天上的流云不停,两人紧挨着的身影也随之时隐时现。
夜晚悄然而至,杨雍他们来得不算早,篝火点起来了,周围坐着不少人,负责演唱的学生们也在抓紧调试设备,有模有样的。其实光线不算好,但气氛十足,所有人都是安静的,将空间、时间留给即将开腔歌唱的表演者。
学生们挑的歌也很有风情,潮湿的、火热的,普通话里还难免混着一点本地的方言口音,反而显得很黏腻,真好听,像吃棉花糖,牙齿嘴唇都沾上了,却舍不得舔干净。歌声里,人与人之间好像没了陌生的隔阂感,大家聚精会神,没人在意他们手臂挨着手臂,手指绕着手指,是情侣的亲密。
海风永远在吹,带来咸咸的味道,偶尔会听不太清一些低音,但风帮歌手补足了韵味。不冷,到处都是热的,怪不得南边的人说夜生活多姿多彩,犹如向日葵,又疯又浪,总是灿灿地杀人眼球。
唱歌少不了唱爱情,尤其在后半段,夜色深沉,篝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响,单身的被勾起愁绪,有伴的也忍不住牵住身旁人。幸好学生们计划要欢欢喜喜的完结,转过来,又唱有情人成眷属,吉他都变得欢快起来。
篝火慢慢熄灭了。
众人陆续离开,风和袅袅飘远的一缕烟,都是干净的,就像歌声缠在耳朵里,短暂洗涤了生活本来的忧愁和烦恼。仿佛海的味道也变了,恬静,带着异样的芬芳,浪潮一阵又一阵亲吻着海岸。
阿重故意放慢了脚步,离那些仅有今晚之缘的陌生人拉开距离,然后低头吻住杨雍的嘴唇。他们的触碰是温柔且潮湿的,快深夜了,没人会觉得在浪费时间,任由自己徜徉其中。
后来依然是晴天,那晚杨雍听几个年轻人讨论,知道是某所大学的学生,所以决定去看看。校区不靠海边,在一片茂密的树林掩映里,斑驳的红砖老楼伫立着,是过去的教堂建筑,是现在的艺术楼。据说最早由南洋的商人捐资修建,因而风格偏西式,却又带有中式的韵味,他们走过连廊的时候,有学生在弹钢琴,慵懒而静谧。
阿重忽然有了感慨:“好可惜,我没看过你在学校读书的样子。”
对方的话让杨雍回到那段无聊的时光,没有知心好友,没有奋斗目标,每一天都在平平淡淡地过。他摇了摇头,说:“不会,要是我在那时候碰上你,肯定怕麻烦,把你随便丢在哪里。”出社会后,他反而更圆滑些,知道人情无奈,对自己也好了不少。尽管日子还是充斥着难以排解的孤独,但他擅长忍耐,逐渐也就习惯了。不如说他们相遇得恰好,如今才相互爱着,眷恋着。
“也是。”阿重往深处想了想,“你现在最好了。”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