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樊落
江母让两人先点菜,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最近老有陌生人去铺子,他好像认识小凌,每次买包子都拉着她说话,小凌很讨厌他,有次我还听到她让那人不要再来,那人就问她要钱。后来我问那是谁,小凌说是同乡,喜欢赌钱,说大话,让我千万别理他,也别给他钱。」
听母亲说了男人的身材长相,江鉴开马上就知道那是侯建民,他问:「这事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最开始我也没留意,后来我发现每次那人一出现,小凌就心神不定,好像还很怕的样子,有一次因为饭团跑出去玩还差点打他,以前从来不会的,她可疼饭团了,最近她还常带着饭团出去,说是在图书馆看书,我就担心,可是又没法问。」
「是真的,饭团差不多每天都在图书馆。」
不想母亲太操心,江鉴开没说其实大嫂都是把孩子托付给自己就离开了,他问:「大嫂老家是哪的?」
「是南方那边的,不过她从小就跟随父母搬过来住,和老家都没联系了,父母过世后她就独自出来打工,被传销给骗了,还好逃出来了。说来她和云徊认识也挺戏剧化的,有天云徊晚上出门,看到有两个小流氓想调戏她,就出手打走了小流氓,听说了她的处境,就带她回家了,唉,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江鉴开觉得没那么简单,赵剑凌可能只是不想说以前的事,所以才会忍受侯建民的威胁。
沈默安慰道:「伯母您别担心,这事交给我吧,我有个朋友是警察,我让他帮忙看看。」
「那真是谢谢你了,你说你帮忙照顾小弟,现在还要帮我的忙,这……」
「举手之劳而已,您别放心上,最多下次我去买包子您给我便宜点。」
江鉴开在旁边听得震惊了,他都不知道教官什么时候还多了个信口开河的毛病,一个没忍住,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沈默吃痛弯腰,江母问:「怎么了?」
「腿抽筋了,最近忙着照顾方糖,晚上睡不好。」
「方糖?」
江母看看儿子,沈默说:「就是小弟,这是我们大家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说话声音都小小的甜甜的。」
他说着,竟然还大胆地伸手捏江鉴开的脸腮,母亲在,江鉴开只能报以微笑,桌子底下却不含糊,又一脚踹过去。
这次沈默有经验了,抬腿挡住,再踹,再挡,三个会合后,江鉴开自我反省了一下,他不能陪着教官这么一直放飞下去,一个家里出一个不靠谱的就够了。
于是他打住了。
江母看不到桌底下的风起云涌,听了沈默的话,她很开心,说:「沈先生你说对了,小弟小时候就是文文静静的,说话声音也小小的,还被误会是女孩子呢,直到大了以后……」
想起那段不开心的事,江母临时打住了,尬笑了一声,说:「他睡相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管他,可别为了照顾他把自己累坏了。」
「不会的,伯母,我做护理很久了,心里有数。」
接下来是各种天南海北的聊,从江鉴开到饭团,从江家包子铺到隔街馄饨摊,沈默捧哏捧得恰到好处,把老太太逗得不亦乐乎,全忘了约儿子出来是要说正事的。
第93章 秘密 8
江鉴开从来不知道教官这么能聊,看着母亲开心,他也就没阻止,在旁边默默听着。
就在他开始怀疑教官是不是有第三重人格的时候,聊天终于结束了。
江母看看手机,说饭团吵着要奶奶,她得回去了,提醒江鉴开注意身体,又交代沈默说晚上不用太在意,小弟那么大的人了,不至于滚到地上去。
末了沈默要付钱,老太太怎么都不让,硬是自己掏了。
江鉴开在一旁听到母亲和沈默加了好友,他都无语了,江母加完好友,又想起一件事,在包里掏掏,掏出一个护身符,塞到江鉴开手里,说是帮他破霉运的,随身携带,他的眼睛会更快复原。
江母说完,又说回头也帮沈默求一个,沈默连声道谢,又帮江母叫了车。
三人来到餐厅外,等母亲坐上车,听着车的引擎声跑远了,江鉴开终于忍不住了,问:「教官,你有人格分裂吗?」
「我认为我没有,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有?」
「因为我以前认识的教官不会油腔滑调,信口开河。」
「因为那时我是教官,没办法油腔滑调,信口开河,而且对情人的母亲态度好一点不是正常操作吗?我要是惹老太太不高兴了,将来她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办?」
江鉴开一楞,听到情人二字,心里居然有点甜丝丝的。
他嘴上却说:「将来?您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这叫未雨绸缪。一看你就不是好学生,方糖,通常我给新学员上的第一课就会讲到这个了。」
江鉴开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个『不是好学生』的帽子,他反问:「那您真有警察朋友?」
「没有,不过调动属下查一个普通人还是可以的,再不成还有蔷薇呢。」
「你自己夸下的海口就自己查,白天多做事,就不会晚上睡不好了。」
「我睡不好也是因为和你同床啊,你不踢人的时候还是挺可口的。」
沈默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江鉴开听到了来往行人的抽气声,或许还赚了不少注目礼,脸皮薄的人顿时就红了脸,为了掩饰尴尬,他堆起微笑。
沈默警觉地看他,「方糖,我觉得你笑得很不怀好意。」
「是的,教官,你的直觉超准的。」
话音落下,江鉴开就一棍子抽了过去。
沈默早有防备,及时闪开了,伸缩棍收回时被东西绊了一下,却是条遛狗绳。
遛狗的女人不乐意了,吼道:「为什么打我家宝宝?你长眼了吗?这么宽的路你不走,是故意的吧!」
江鉴开压根就没碰到狗,他说了对不起,女人还不依不饶,说吓到了狗又吓到了她,让他赔钱。
江鉴开还想解释,手腕被沈默拉住飞奔而去,只留女人在原地嘶声叫骂。
江鉴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跟随沈默向前跑,沈默没使用灵力,跑了好久才停下。
江鉴开累得呼呼直喘,沈默也好不到哪儿去,站在他对面喘成狗,还一边喘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