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行有款
也不用担心孟醒无人照看,说不定他一走那房檐上的影卫便自发进屋照顾了。
他做这些可仔细,将能换的都换了一遍,半点儿风险不愿意让孟醒担。
等他再端着药碗回来时,孟醒瞧着像是睡着了,走近一看,竟是微眯着眼,眼睛没全闭上。
没睡啊原来。
“药好了,趁热喝。”傅汀这样道。
没人应他。
傅汀又摇一摇孟醒,孟醒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你睡着了?”
“嗯。”
“怎么睡着了眼睛还半睁着?”傅汀将孟醒扶起来靠着叠起来的软枕上,自问自答道:“也没什么,我听说是有人睡觉还睁着眼睛的。”
“嗯。”孟醒看了一眼傅汀,又看看他手中盛着药的小勺,道:“我自己来便好。”
“行。”傅汀将勺子和碗给孟醒,起身去拿桌上放着的蜜饯。
再回过头时,孟醒已将药饮尽了。
“给,”傅汀将手中的蜜饯递给孟醒,“蜜饯。”
“不必了。”
“我刚出去买的,没问题的,药太苦了,吃些蜜饯好些。”
“不必了,我觉得药不苦,不必……”
还是拒绝,傅汀可不听,见孟醒自己不吃,便捻起一颗蜜饯往孟醒嘴里一塞,堵上了孟醒一直说拒绝的嘴,“吃!”
病中人吃不出什么滋味,孟醒草草嚼几下,感到了丝丝的甜,这样一丝一丝的甜攒着,直到将核都细细舔吮过才吐出来。
“还吃吗?”
孟醒摇摇头,病中较平日更乏累,便躺下睡了。
傅汀为孟醒多盖了一床被子,想着发发汗不定明日便好了。
他在走和不走直接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不走,美名其曰病势易反复,孟醒是他的恩人,他该多照顾。
夜极深时,床榻上的人一声呓语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人。
“阿……”是病中人的呓语,声音的轻重拿捏不好,听不清。
傅汀凑近了,脸颊几乎贴着孟醒的唇。
也就仗着孟醒如今病的迷糊他才敢这么做,其实他和那个趁着孟醒生病便盯着孟醒看的丫鬟没什么区别。
“阿……娘……”
病中人灼热的气息扑在傅汀的脸上,他好似被过了病气,脸和病人一样红。
这回听清了,孟醒大概是想阿娘了。
“月亮……没有……了。”又是一句呓语。
声音沙哑不知是病中的缘故,还是梦里太难过,眼泪在梦中落去了。
寂静的夜里,傅汀坐在床边,床榻上的孟醒梦中唤阿娘的样子,脆弱的让人心疼。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一朝右相的凌厉。”
再容一容我吧……傅汀看着孟醒在心里想,再留我几年,别那么快告诉我要去复仇的事儿,再让我在你身边多待些时日,待着就好了,不奢求什么别的,真的。
傅汀伸手将冰凉的手背贴上孟醒灼热的脸颊,不经意呓语出声:“阿爹阿娘,别怨我报仇晚。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宽限我几年吧,我舍不得走……”
——
黄泉,孟婆庄。
傅汀头伸出窗,张望着找些什么。
半晌,大概是没找到,便问正在挑灯写话本的彭方年道:“今日是何月何日?”
彭方年正写的起劲,随口答一句:“黄泉没有日子,只有年份。”
傅汀不再问了,继续张望窗外,甚至想打开门走到外面去看看。
“劝你不要开门,不然天亮了你自己一个人接鬼。”孟何是这样威胁傅汀的。
傅汀也知道孟婆庄的门一开,黄泉天便要亮了,悻悻地收回了手。
孟何走到彭方年旁边,问道:“他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在干什么?”
“不知道,刚才还问我什么日子来着,估计好奇外面为什么没有星星月亮吧。”
“黄泉没有月亮!”孟何愤愤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走了。
又是一天,忘冥依旧没有来。
☆、赌徒盼陆
孟醒病好后傅汀没再喊他姜醒,孟醒自然是个聪明人,坦然接受了傅汀知道他身份的事,两人的相处也同之前一样,只是依旧没有人提何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