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行有款
良久,沈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在心里下了决定。他哑着嗓子开口,“那我们便分开吧。”
当初他忐忑着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意,是不顾一切地承认自己的感情。他便想着卢尘能,他有什么不可以,怎么能辜负这样的感情。如今卢尘既已决定娶妻,那便分开吧。
分开是他唯一能做的。
卢尘听见他要分开的话慌了,慌乱着解释道:“我都同夏荷讲清楚过了,她嫁给我只是个名分,我还同你在一起。”
“……”沈书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卢尘。
卢尘继续道:“只是挡一挡,我不会同她有夫妻之实,我只跟你在一起。我接到了调令,再过几个月我便带着你和夏荷去成乾县,我还跟你在一起。”
前不久卢尘接到调令去成乾县担任知县,他是打算同夏荷成亲后立刻带着沈书过去,离开这个地方。
沈书表情都呆滞住了,被卢尘一把搂住,听见对方在他耳边道:“我就是为了不跟你分开才出此下策,怎么能分开,我不要跟你分开,不要分开。”
“……”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沈书好像能听见自己耳朵里轰鸣的声响。
他听见自己闷闷的呢喃:“你成亲了后,还要跟我在一起?”
卢尘重重的点头,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多可笑,这样的承诺着什么。
沈书忽然觉得一口气於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猛地将卢尘推开,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从没说过一句粗话的沈书,遏制不住地对着卢尘破口大骂,将有生以来听见过的粗话都骂了一遍,嫌不够又挑几个重复几遍,
卢尘懵住了。
只听见最后沈书大吼道:“那我算什么?你的男妾吗?一个见不得光,终日圈养在院子里的男妾吗?!”
断了,必须彻底断了!
这样荒唐的事情,沈书同夏荷的交情不允许,从小读到大的圣贤书更不允许!
卢尘见沈书要走,慌乱地抓住沈书的手,想要拦住他再解释,再对他诉说自己的苦心,盼望着沈书会理解同意的。
岂料刚抓上沈书的手腕,便被沈书一个回身狠狠打了一拳,随着一句发着狠的粗话骂出来。
从来文弱的沈书,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竟一拳将卢尘打到在地。
而后一个眼神也没给倒在地上,嘴角迅速肿起来的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贪婪心陆
卢尘没能想到他找不到沈书了。
那日他同沈书大吵一架后,他想着让沈书冷静两天,又逢婚事将近,不日还要调任,他忙的甚少有时间。
便拖了几日没去找沈书。
等到再去找时却发现家中没人。
卢尘几乎找遍了县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张贴了各种告示,都没有任何消息。
足过了近半月的时间,一名猎户揭了告示找上来,道了句让卢尘绝望的话,“他从山崖上跌下来,被我捡回了家。可他受了重伤,大夫说回天乏术了。”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打在卢尘的天灵盖上,他觉得他也救不回来了。
沈书怎么会从山崖上跌下去,他去山上做什么……
蓦地,他想起“人心善变”四个字。
不记得具体日子了,只记得沈书同他讲过:“我不喜欢人心,我喜欢山。我看见它,它就立在那里,等着我奔他而去。人心善变,不会等我细细琢磨。”
人心……善变。
果真如猎户所说,他能做的只是把成日昏迷的沈书接回去照料最后几天。
大夫下了最后的诊断,准备后事吧。
许是他没日没夜的祈祷起了作用,有一个道士找了来。
不巧的是,道士来的并不及时,彼时沈书刚断最后一口气。
道士使了些手法,同卢尘讲救活可以,只是要与另一人魂魄绑定且会少些魂魄,至于少多少要看造化。
救是不救,全听卢尘决断。
落水的人看见一根岸上伸下来的绳子,慌乱中怎会不抓。
卢尘满心只有沈书能活着,绑定魂魄有什么厉害关系,沈书少了魂魄会怎样,他全然顾不得。
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后来沈书醒过来,也如道士所说少了一魄,成了个痴痴傻傻的呆儿。
卢尘竟觉得这样还算不错,沈书不会再同他吵架,对他好他便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再后来……卢夫人的病调养着渐渐有了起色,卢尘如约同夏荷成了亲,也带着沈书同夏荷去了成乾县。
对外称沈书是夏荷的弟弟,名唤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