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氏孙泉
噩梦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每隔一段时间他稍有松懈就会找来。这就像女孩的姨妈。不同的是前者害怕来了,后者害怕不来。
只是最近他明明十分辛勤的为末世准备着却依旧做了噩梦,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一天快到了。
窗外的声音有些嘈杂,是暴雨的声音。一连接个月滴雨未下,这样的声音听着竟有几分陌生。
也没起床去看,而是打开了微信的村里群。外面的雨声很大,项骆就知道情况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严重。
有的地势较低的村民院子里都被淹了,不过村里现在的房子基本都是新盖的,地基较高,还没到淹没房子的地步。可院子里都好容易长起来的菜都淹了。水位要是不能及时下去,那就全烂了。
这还是村里,地里就更加可怕了,原本就因为干旱长得跟葱似的大片玉米地被淹没,有的地方还露出一点头,跟水稻似的。
这水位一再攀升,一些地势较低的村子已经被淹了。解放军连夜带着村民们撤离至安置点,而他们所居住的房子,现在只剩下房顶了。
如果是南方降水高发地区哪还有情可原,可东北方向的这里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很少有这样猛烈的降水。
就在项骆打算转去其他软件看看情况的时候,一条新发的消息让整个群的气氛都变了。
李国营媳妇:老陈二叔被水冲走了。
整个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问她确认的,有点蜡奠怀的,半晌才见村主任艾特了李国营媳妇:
周振华:@李国营媳妇怎么能被水冲走?
李国营媳妇:“我也刚听国营打电话,说是鸡被冲跑了,有的被树挂住,老陈二叔为了救鸡被水冲走的。现在正要找人淌水去找呢。”
当下这么湍急的水流哪里能出得去?最多是等雨停了水位下去了再去慢慢捞了。
群里顿时出现了满屏的蜡烛和道可惜的声音。
关了手机,项骆起身洗了把脸精神精神,这才打伞出门直奔车库将车开出去,
这边地势较高,车子还能开出去,前去县里的路上除了个别地区积水较多比较麻烦外,去县里是没问题。这也就是五菱宏光这样底牌较高又耐操的车型,那些底盘低的小轿车这样天气只能在家里养着。
这次进城里主要是谈一些必要的设备问题,当下钱的问题用贷款解决了,就必须利用现有的时间尽快安排。
车子前开,瞧见后面有越野车追上。这村里很少看见这么炫酷的车,项骆也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
那副驾驶倚着玻璃百无聊赖的身影分明是祝炎!
项骆大惊之下开车追上去,却又不敢真的将车拦下,看着祝炎好像还在跟驾驶车的人聊天,那说话时下颚线的弧度都那般熟悉,让项骆心底那勉强压抑住的思念更加控制不住!
项骆不禁伸手盖住左眼,只用右眼看了一眼祝炎,下一秒却看见了祝炎浑身是血面无血色,紧闭的双眼好似死人一般!
下一秒,项骆便看见拐角处迎面一辆货车直奔祝炎的那辆越野,那货车靠近非但未减速,反而车速更快呼啸而来!
项骆没有多想,车子挂挡方向盘急转直撞向祝炎的那辆越野的腰身,下一秒自身的车子被货车撞飞出去,车身翻滚了两圈竟然没有倾倒又站稳了。
项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前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右侧挡风玻璃碎了,剧烈的撞击下让脑子发蒙,但缓了一会儿却发现一点事儿都没有。
完全清醒后只觉得大腿有些疼,一低头才有几个玻璃碴子扎在上头,伤口并不深,但是很疼。
祝炎!
项骆来不及想自己的伤势,要开车门发现车门被撞坏了,翻身去后面打开车门下车,见那货车直线开出去就离开了,而那越野车里的人也下来了。
那开车的司机还有些分不清情况,面色惨白的看着那开走的货车发怔,项骆走进,看见祝炎刚从车上下来,捂着耳朵摇头似乎还没恢复意识。
项骆大步走过去,刚好跟回眸的祝炎对视在一处。
暴雨还在下,无形的水帘仿佛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他没事,真好。
这是项骆心底唯一的想法,下一秒,却被祝炎抡起的一拳头打倒在地。
雨水顺着祝炎微长的头发留下,项骆抬头,对上祝炎瞪圆了眼睛却面目惨白的脸。
“我他妈用你救我!”
祝炎几乎嘶吼的喊道。
项骆没开口,祝炎却靠近还要动手。那开车的司机忙将祝炎拉开,不明白祝炎抽的什么风,人家救他他还打人。
“对不起啊,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祝炎,是那货车要撞咱们,人家救了咱们。”
“我长眼睛了!”祝炎喝了一声,走进站起身的项骆一把拎起了项骆的脖领子,开口说出来的话近乎咬牙切齿,“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你凭什么救我!”
项骆被逼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却笑了。
这一笑更激怒了祝炎,让他本身就很难看的表情更狰狞了几分抡起拳头又要再打,那司机忙伸手拉住祝炎,祝炎却死死抓着项骆的脖子不放。雨水流进眼睛里,他眼睛依旧瞪圆了,充血好像要看穿项骆想要明白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项骆抬手一指那货车消失的地方:“五年前,就是那样的货车!我爸我妈就是这么死的!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
祝炎一怔,瞳孔都缩了几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他妈不想让你死!”项骆怒吼了一声,甩开了祝炎的手回头直奔自己的车。
可没走两步,又听见身后的司机惊叫了一声,再回头,祝炎已经倒在了瓢泼大雨的泥泞之中。
那一瞬间,项骆只以为天塌了。
……
祝炎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有很严重的眩晕感。勉强坐起身又有些恶心。
他体质很好,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时候。坐起身想要去找水,抬头有人迎过来按着他躺回去。
“别起来!大夫说了你至少还要躺床上观察两天。你也是厉害,脑震荡愣是坚持了几分钟才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