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烬天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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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困兽之息已经消失,骑在马上的青衣人冷面沉眉:“能在我石阵中穿梭来去将人救出,近几千年来唯有魔界所得的那柄名为‘虚空扇’的法器。那魔是现下魔界的少君。”
天枢、天璇、天玑三人一齐被伊吕从阵中召出,闻言都在皱眉:“要与魔界为敌么?”
“藏息入城,魔化不死骑,犯我东灵,闯我彝城,此魔已然与我等为敌。不论我们要不要与他为敌。”说罢冷望眼前阵眼,命天枢领数列不死骑在此留守驻扎。“天璇、天玑随后轮流来替天枢。”
“是!军师!”
伊吕正欲勒马回身,一名背负双剑的少年飞身而来,单膝跪地语声急促:“军师!不好了!城中有许多百姓染上了不明之毒!”
伊吕与天璇、天玑、天权被两列不死骑所围,快步走在彝城长街上。
街道两旁都是被不死骑狠狠压制住的疯病百姓,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喋喋不休,有的在嘶吼咆哮,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随处可见细密爬满的红血丝,双目如血,如陷瘴梦中。
有百姓急欲冲向自己的亲人,被不死骑强硬挡住,拖抱着远离。更有百姓吓得瑟缩不已,躲在家中门窗紧闭,只敢透过窗缝哭着张望外面一眼。
一片惊声、嚎叫、哭声回荡在长街上。
伊吕径直走向蹲在几名疯病百姓面前查看他们双目的红衣女子身旁。“什么毒?”
红衣女子回身即凛色,寒声怒目:“很像我们在南武游历时发现的……幻欲毒。”她咬牙道:“‘她’很可能已经来东灵了。”
伊吕顷刻厉色:“孽畜东西!我定叫她悔不当初!”
青衣之人迅速蹲在那些红目百姓面前一个个亲自察看过他们的病状。“可有解法?”
红衣女子摇头:“……回军师,开阳还未能想到。”
“如何抑制?”
“只能让不死骑先压制着他们,否则他们都已幻想自己变化成了异物,会伤人,也会自戕,他们的血只要溅到别人皮肤上那人就会中毒。”
话音刚落,一侧一名妇人竟陡然伸手将自己右臂撕了下来。
血花飞溅,染了红衣女子与她身旁那背负双剑的少年一人一身。
长街上惊声四起,百姓哭叫着奔逃,语声几多凄惶惊惧。
那名为开阳的红衣女子和身旁少年动作一致地抬手抹去了脸上所溅的血。开阳复道:“和其他的毒一样,对我们没用。对不死骑也没用。”
伊吕脸上也溅了一滴,双剑少年动作迅速地伸手为他抹去了。
“开阳和天权先回院子里换身衣物,避免不慎传给接触到的百姓。”
“是,军师!”
“天璇和天玑去找玉衡要几个空置的别院,将已经中毒的百姓安置进去,派不死骑看管照看。”
一直驻立在青衣人身后的一男一女抱剑应声:“是!军师!”
但形势远比他们所见得要严峻、残酷。
伊吕接了一瓶自戕百姓的血正欲起身,远外一堆对着中毒疯病者哭喊的百姓中,突然有一人仰首一声嘶嚎,下瞬眨眼间满脸血丝,双目赤红,随即不待铁甲人向她扑去,她整个人像烟花一样炸了开来,血花如注,四射而出。
伊吕、天璇、天玑俱瞠目。
“啊!!!!”一瞬间,百姓惊叫着四窜逃离,彝城长街顿时大乱。
远而又远的一棵老树上,厉鬼敛了一身鬼气伸手紧紧按在自己心门上,满目心疼痛苦地看着那立身而凛的青衣人,语声压抑:“这仅仅是第一步啊……我的伊吕,你别太难过,我总要让你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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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鬼王、裴焱几人听红珠四人说完城中情形,面色无不惊变。
“身为初帝,他竟使出如此残害百姓的阴毒之计?!”鬼王盛怒:“此厉鬼本王誓要杀之!”
魔界少君眸中幽色一闪而过,下瞬将脸上悠然肆意之笑不着痕迹地收起,回看众人便道:“如此境况,我等不若就计利用、引导一番,使彝城的守阵自破,让我等趁机进入城中对付厉鬼,救出魑将,顺便也救救百姓。”
鬼王、裴焱几人听他道出此话,眸中皆有些疑怔。君怀远便问:“怎么利用、引导?”
“便说城中之毒是我等所为,百姓若不想死,便交出伊吕。”魔界少君挑眉:“或杀了伊吕。”
鬼王无由一震。众皆窒声。
孤尘仙君回看魔界少君:“伊吕是道人,一符能生风雷火电、能定邪祟驱百鬼,寻常百姓近不了他的身。害他或杀他,都不能成。”
“或许是的~”魔界少君笑了一声:“所以此举只是引导,引导百姓和伊吕之间的冲突。”
罗歙续道:“既然守城石阵我等在城外破不了,那便只能从城内入手~伊吕之阵固然强大,但他终究只是凡人,布阵也是凡人的手法,会有阵眼、阵心、阵位,一个向外能拦六界妖魔的杀阵,其阵眼所在,只能是城内。”罗歙挑眉:“百姓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冲突之下,都不妨碍他们去破坏城中可能是阵眼或阵位的所在。”
裴焱蹙眉:“但百姓并非伊吕对手,若因我等引导惹怒伊吕……”
“呵~”魔界少君轻笑了一声:“本少君觉得雨凌君多虑了,伊吕所布守城石阵的目的是什么?”他道:“守城。守的难道是空城吗?自然不是,他在护卫彝城,也护卫彝城百姓,护卫百姓的守阵被百姓摧毁,他难道还能杀了百姓泄愤不成?如此岂非本末倒置~”
众人听罢尽皆默声。眸色有些复杂。
鬼王手握战戟,却是凝滞在了原地。
伊吕……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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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一起,即传遍整个彝城。
妖魔肆乱、施毒害人,逼迫交出伊吕先生,否则下毒不止,直到全城百姓无一人幸存。
好不容易由伊吕和城吏安抚下来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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