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愫遇
上一世,他们回京以后,他就恢复了太子身份,那时他才十一岁,在宫廷里还不具备横着走的能力。
就算皇帝需要他的血做药引,那些人不敢弄死他,但变着花样折磨和弄死他身边的人却再容易不过。
和他一起回宫的姜楼,就是那些人最想弄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周二放最后一章大结局(已经写好了),当天同时会更《穿成校霸的炮灰白月光》,么么哒。
第88章 大结局(下)
因为皇帝想要的是一个任他摆布的牵线木偶太子。
既然是牵线木偶, 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太能干,也不能太忠心。
而姜楼不但忠心,还特别能打, 谁欺负太子,他就打谁,而且谁都敢打, 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 碍眼又碍事, 得除掉。
那些人觉得,弄死姜楼, 相当于给他一个最好的震慑。
但他放话出去,如果姜楼死了,他也不活了。
皇帝还得要他的血续命, 谁死他也不能死。
皇帝和他的那帮朝臣把姜楼恨之入骨,但也怕他来真的,暂时打算弄死姜楼的念头。
那些人不敢杀姜楼,但憋了一肚子气, 总要发泄, 于是想方设法揪他的错,然后借题发挥地折腾他,比如罚跪,罚抄,顶戒尺, 折腾他舅舅家的人,死不了人, 但也磨人,他又能总用以命相挟的那一招。
他在民间, 一直和姜楼睡一床,回了宫里,自然也没想着分开睡,结果就捅了马蜂窝。
他们也不罚姜楼,就让他抄书,全是关于贵贱之分的玩意。
他不抄,就把舅舅召进宫,跪在外面受罚。
因为他是舅舅养大的,他行为不端,是舅舅没教好。
他没办法,只能一遍一遍地抄,抄到吐。
姜楼受不了了,为了他少被折腾,不跟他一起睡了。
姜楼在宫里呆了半年,就离开了皇宫,悄悄去从了军,那支队伍是去边关的,所以也没有人发现他参了军,后来他就一直在军营里呆着。
几年后战事紧张,他也请令带兵出征,他和姜楼在军营里见面。
姜楼战功显赫,在军中已经有极高的威望,而他去到军中,相当于空降,军中将士对他表面恭敬,心里并不服他。
为了不让他声望受损,姜楼人前人后,绝不行差踏错一步,在他帐里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走人,绝不多呆,更别说跟他睡一块了。
虽然是姜楼单方面地把分居进行得彻彻底底,但他们长大以后,真没住一块过。
到后来,他们两人势力大到不是别人能随便动的,而他们两个人在人后亲也亲床也上了,但也没谁打破这种局势,往对方住处搬。
或许是习惯了给彼此一个能独处的空间,也或者是保持点距离,万一有事,不会被人一锅端了。
现在姜楼在他毫无心理建设的情况下,带了行李过来,打破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他看着姜楼一样一样地往他屋里填东西,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补脑了一堆他们今天的相处模式。
甚至想到万一哪天吃多了大蒜,放屁带味,睡到半夜,想要放屁,是不是得起来去厕所开着抽风机放。
万一睡迷了放在了被子里,会不会臭得姜楼把他一脚踹下床去。
踹下床倒也无所谓,可是第二天看见他就想到那带味的被窝,他维持多年的风度翩翩还能剩下吗?
顾小风越想越头大。
姜楼显然没他想的深远,把他和漱口杯连着毛巾,往抽屉里一塞,拿出一深啡一奶白两个一样的套杯,往洗漱台上一放,牙刷也是一深啡一奶白:“不住一块,怎么压鬼?”
“你不能住这儿。”
“你把我的心拿回来,我立马走。”
顾小风闭了嘴,那玩意,他真拿不回来,看着姜楼把一深啡一奶白两张新毛巾挂上,没好气道:“你当是黑白无常?”
姜楼:“你色盲?”
顾小风:“……”
姜楼转身往外走,顾小风跟在他身后:“你真不能住我这儿。”
姜楼不理他。
顾小风:“郭峰整天惦记着灵隐的那东西,你住我这儿,他得天天到我家来报到蹲点,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会跟他说,别来烦我,如果敢坏我好事,我让他以后什么也得不到。”姜楼回头看了顾小风一眼,“你想住我那儿也行。”
顾小风:“……”
这楼歪的。
顾小风不想理这家伙了,打算出去吃个早饭来缓缓。
刚一转身,姜楼伸手扣向他左肩,他本能地压肩屈肘用力往后一顶,姜楼却一弯腰,肩膀往他腰上一顶,把他给扛了起来。
顾小风前世经常和姜楼过招,脚刚一离地,就猛地一扭腰,往旁边滚闪,按以前的打法,他只需要在半空中转个身,就能稳稳落地。
不料,姜楼突然拽着他一掀,然后完全不顾形象地向他砸了过来。
顾小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脸朝下地被姜楼砸向他身后的床。
那床不算软,两个人的重量这么砸下去,他的蛋估计得爆。
姜楼的体重带着惯性压在他背后,顾小风翻不了身,眼看爆蛋之灾不可避免,脑子里刷过一串操操操操操操操!
一条手臂环过他的腰,在落地的前一瞬,被人带着往旁边一滚,他和姜楼叠在一起翻了个身,他乘脸朝上,手往床上一撑,想要起身,姜楼双腿锁住他的腿,猛地又一个翻身,把他脸朝下地压在床上。
顾小风一个‘操’字刚出口,下颚被捏住,转向一侧,刚看见姜楼的脸,就被吻住了。
时隔千年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没有挑逗,甚至没有试探,姜楼的舌尖径直挤开他的唇探了进去,迫切而狂热。
顾小风只是一怔,便迎合上去,彼此纠缠,姜楼拽起他的衣摆,手伸了进去……
渴望彻底地苏醒,手掌掠过对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的神经,二人的世界里再没有其他,只有彼此喧嚣人欲望和得到满足的淋淋快意。
开天辟地,女娲用泥土捏出了人,一样的泥捏出来的人,却生出了千百种心。
善良的有之,包藏祸心的也有之。
人死后,躯体没入黄土,魂魄却不散,恶灵四处为恶,横行霸世,搅得人世间乌烟瘴气。
女娲便将补天剩下的五彩石掷到凡间,压住那些万年的恶灵,世人称之为压鬼石。
压鬼石在凡尘千万年,渐渐生出灵智,他给自己起名姜钺楼。
生出灵智的压鬼石,对什么都新奇,但人嫌他不吉利,而鬼视他为丧门星,谁见他都远远绕道。
陪伴他的只有长在他头顶的一颗菩提子。
别家的菩提子长了一串又一串,而他家菩提子千百年却只得这么一颗。
他天天盼着他的宝贝菩提子多生几个果子出来,可盼来盼去,菩提子没给自己结出个兄弟姐妹,却生出了灵智,还化形飞升。
世间灵物,千万年的修炼,求的便是飞升归于天道。
压鬼石虽然是天生灵物,却得世世代代镇压着世间恶灵,不可回归天道。
菩提子修成正果,本该归于天道,但他却不走,仍然日复一日地赖在压鬼石身上。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
天气好的时候,菩提子躺在压鬼石上晒太阳,天气不好的时候,便钻到石缝中睡大觉,横竖打雷下雨,都有压鬼石挡着,湿不了他一片衣角。
菩提子日子过得惬意,姜钺楼心里却并不好受,他知道菩提子不走,是怕走了以后,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不想菩提子被自己拖累,不再理睬菩提子,也不再说话,寻思着时间长了,菩提子见他真不再需要他,也就走了。
但菩提子仍然该晒太阳晒太阳,该睡觉睡觉,他不理人,菩提子就说自己的。
他这样的状态让姜钺楼很着急。
凡间浊气重,灵力稀薄,而菩提子又干净得一尘不染,他的灵根和这污浊之地格格不入,如果不离开,早晚会出事。
姜钺楼担心什么,来什么。
八荒混战,波及人间,妖魔鬼怪肆意滋长,什么魑魅魍魉都想成仙得道,又没有那慧根,便把主意打到了菩提子身上,想要吞噬掉菩提子,摄取他的天生灵根。
姜钺楼大开杀戒,将那些魑魅魍魉斩于刀下,再用自己的原身将它们沉于地底深处,再不见天日。
当然,他也从此再不得见世间一切颜色。
他想,这样,菩提子应该舍得走了。
可在他沉入地底的那一瞬间,菩提子将菩提真身从身上剥落,抛向了他,菩提真身没有受过天雷淬体,承受不住虚空的雷电,他连忙将那颗菩提子紧紧攥住,不让它沾上半点雷星子。
姜楼护住了菩提真身,却也没办法将它再送上地面。
菩提子在姜钺楼消失的地方蹲了很久。
灵物有了灵智以后,基本会自行修炼,但修炼之途坎坷,能飞升的少之又少,而他这一生却没有遭过罪,就轻轻松松地飞升了。
不是因为他比旁人聪慧多少,而是因为他一直活在姜钺楼的羽翼之下,所有危机都被姜钺楼挡去。
人世间,最常说的话是人心险恶,姜钺楼在险恶的人世间,为他撑起的一片天下,不曾让他沾染过半点污浊泥垢。
他依仗着这份干净,才舒舒服服地化形飞升。
如果没有姜钺楼,他早不知陷进了哪个泥潭,哪来的归于天道。
八荒的恶斗,引起人间大乱,虽然这些烂摊子最终都会由身为压鬼石姜钺楼来收。
但这烂摊子不需要一次性收拾掉,他只需要每天花上一时间,慢慢收拾起来就好。
姜钺楼为了给他清理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才将那些魑魅魍魉尽数杀绝,沉入地下,姜钺楼用永不见天日换他的一世平安。
上天界灵力充沛,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那是因为修仙路漫长,身边的人一批又一批的老去死去,一次又一次投入的感情,都因为生死离别留下一道道的创作,渐渐的便不再投入感情,又渐渐地变得冷漠,上天界便成了他们苦苦追求的极乐世界。
实际上上天界不过是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能拥有整片天,能有只是自己能看见的那片天。
人总觉得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是最美好的,实际上自己所见的最美的那片天就是最快活的人生。
对他而言,和姜钺楼一起看着的那片天,便是最美的天。
和姜钺楼一起的日子就是最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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