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周渡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买的骡子实力怎样我最清楚。”
李鱼最怕周渡了,一见他又露出这副冷淡表情,刚才的理直气壮立马萎了下去,闷闷道:“好吧,不过如果小溪太吃力了,你还是多为他考虑一下。”
周渡颔首:“我知道。”
沈暮才不管周渡和沈溪怎样,他一上车就在牛车上铺好被褥,打算一路睡去县城,听见他们的对话,出声道:“好啦,小鱼儿,你不用管小溪,乖乖跟师父躺着一起睡觉吧,难得今天的牛车宽敞。”
李鱼一想也是,没有周渡在,他还能自在一点,听沈暮话的脱了鞋子爬上铺满被褥的牛车,躺里面舒舒服服睡觉去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小溪,不过小溪自己都同意,他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周渡看了看他跟沈溪骡车上的大黑块头和蹲在角落里的豆包,无声地挑了挑眉。
沈溪像是看出周渡的想法一样,拉着他上车,安慰他道:“没事,挤一点暖和。”
“嗯。”周渡只是想跟沈溪在一起,倒也不是很想睡觉,沈溪这样说,他也就不再羡慕沈暮和李鱼那车的安逸。
两人一坐好,沈溪扬了扬手上的骡鞭,赶着骡子往县城而去。
起初沈溪还担心骡子承受不了两个人和一头黑熊的重量,走了一段路后,没见骡子有任何不适,放下心来,与周渡说话道:“周渡,你这骡子买得可真好,载我们两个人和这大黑块头一点都不吃力。”
周渡看了眼健步如飞的骡子,没什么意外地说:“是你太轻了。”
沈溪本身就瘦,窝在周渡怀里小小的一只,有时候周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单手就能将他给拎起来。
沈溪闻言,耳根子又热了热,对比一下周渡对李鱼和对自己的态度,差距感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这种只对他一个人好的感觉,让他内心既感动又满足,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周渡见他莫名其妙地笑得很开心,不解道:“笑什么?”
沈溪扬了扬眉,得意洋洋道:“笑你现在好会说话啊。”
周渡扯了扯唇角,问他:“如果是以前,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以前的话,你肯定板着个脸,”沈溪没有犹豫地学起周渡面无表情的脸来,掐着嗓子装深沉道:“你全身干瘪瘪的没二两肉,个子又矮,骡子都不稀罕拉你。”
周渡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结合天边夕阳西下的一片晚霞,让沈溪都给看呆了。
他抹了抹唇边并不存在的口水,向周渡得意地问道:“怎样,我学得像不像。”
“挺像的。”周渡颔首给予他肯定道,“你掌握了我说话的精髓。”
“那是,”沈溪仰了仰脖颈,不经意说道,“我以前为了不被你气到,每次跟你说话之前,先自己想一遍你下一句要怎么损我,这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了。”
沈溪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得意过了头,说露了嘴,赶紧将嘴巴抿上。
周渡微怔,心里说没有感动是假的,但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去弥补,只得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以后不会了。”
沈溪在他的手掌下蹭了蹭,舒服得眯起了眼:“我当然知道你以后不会了,你已经很久没有损过我了,你现在说话我都招架不住的。”
听他这样一说,周渡不禁好奇起来:“怎么个招架不住法。”
“就是……”沈溪说之前先探了探四周,不见四周有人,而沈暮他们的牛车远远地在前面,听不到他们说话,放心下来,大胆与周渡说道:“就是你每次说完,都让我,好想好想和你睡觉。”
周渡:“……”
沈溪说着又解释了一遍:“不是那种单纯地和你盖着被子睡觉,是把衣服脱掉,你昨晚和我说的那种,明白吧。”
“你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周渡轻抿了一下唇,“我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
车上的豆包:你们当我死了吧。
车上的黑熊:哦,我死了我听不见。
赶车的骡子:……就我最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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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进县城
从桃源村到安阳镇都需要将近一天的车程,更何况是距离更远的县城。
想想也是,若不是从镇上到县城的距离太远,县里也不会在各个乡镇设置办事处。
好在出了安阳镇,有一条到县城的官道,虽只是用夯土筑成,但胜在结实平整,行车走在上面很舒服,就连车速也快了许多。
就是冬日里行车,车上光秃秃的又没个遮风板,加上越走天越黑,寒气一点点下降,落在身上,穿再厚的衣服也不觉得保暖。
周渡伸出手去碰了碰沈溪的手背,眉心一蹙,凉得刺骨。
沈溪似有所感,侧过头来冲他笑了笑:“周渡,你的手好暖和呀。”
“嗯。”周渡握上他的手,希望自己身上的暖意能够传递给他,奈何天实在是太冷了,沈溪还要赶车,这点温度远不能缓解他身上的寒冷。
周渡又用手碰了碰他脸,一样的冰冰凉凉,问他道:“你不冷?”
“还好,习惯了。”沈溪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并不怎么在意,他冬日里早起做饭,再凉的井水都下得去手,时间一久也不怎么畏寒了。
“待会……”
沈溪裹完身上的衣服,不知想到了什么,还要交代周渡两句,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腾空抱起。
下一瞬,他整个人就稳稳当当地落入一个温温热热的怀抱当中。
沈溪在周渡怀里抬起头来,注视着他那完美无瑕的下颌,微微缩了缩心脏,问道:“我这样怎么赶车?”
“你教我。”周渡调整了一下怀里沈溪的坐姿,使他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双手环住他,替他遮挡住周围的寒冷,“我们一起赶。”
沈溪的耳廓又止不住地烧烫起来,不管经历多少次,他好像都无法抵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
而且是只在他面前流露出来的温柔。
“这样。”沈溪带着周渡的手臂,扬起鞭子,教道,“你看它不乖了,走歪路了,就打它一下。”
骡子很温顺,比马听话,周渡被沈溪带着操作过一翻后,很快就学会了,低头对怀里的沈溪道:“你累了,就在我怀里睡会。”
“不累。”沈溪窝在周渡怀里,整个心都被他塞得满满的,仰头一直注视着周渡,昏暗的环境里,他的眼睛亮得就像是装满整个星河的夜空,好看极了。
周渡见他不睡,也不强求,想起刚才沈溪没说完的话来,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溪手里把玩着周渡的腰封,顿了顿,脸色微红道:“我想说,待会你要是觉得冷的话,车上我带着有狼皮,可以拿出来裹裹。”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周渡就将他给抱怀里来了,现在让他出去,他也不想出去了。
“狼皮?”周渡一愣,旋即想起上次打狼回来,他将狼皮全扔在沈家,后面也没有关注,之后就彻底忘记了,没想到沈溪还记得。
“是啊,”沈溪解释道,“你不是要我给你鞣制吗,我全都弄好了,想着运到县城去卖,总比在镇上卖的价格高。”
周渡不由得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鞣制的话?”
沈溪一惊:“你把狼皮留在我家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看周渡连皮子都不会剥,自主地就为他给考虑到了。
“不是,”周渡扬起鞭子赶了赶偏离路线的骡子,抿唇道,“皮子是你剥的。”
周渡说得没头没尾,但沈溪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说,这皮子是我剥的,所以就全都归我?”
周渡颔首:“嗯。”
“可这狼是你打的呀。”沈溪从周渡怀里撑起来,“我只是帮你剥了一下皮,怎么能收这些皮子。”
周渡望着他,认真道:“剥皮也辛苦。”
周渡一眼又看得沈溪心如擂鼓,他用冰凉的手心贴了贴发热的耳垂,忍不住问道:“那以前那些兔皮也是等同于送给我了吗?”
周渡又疑惑一声:“兔皮?”
“就是没入秋之前,你打的那些兔子啊,”沈溪一边解释一边说道,“我见你也不过问,就自作主张地全给鞣制了出来,想着冬天的时候拿到镇上去卖,能比夏天卖得贵些。这不进县城了,我和狼皮一起带着,看看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
周渡一怔,沈溪说的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既然不是他弄的,他也不会要,点头道:“嗯,都送你。”
“真的?”沈溪似是不相信,又说道,“这些皮子可是真值钱的喔,没准比卖肉的价格还要高,你确定要送给我。”
周渡没有犹豫:“确定。”
沈溪凝视着周渡刚平复下去的心,又有跳动的趋势。
周渡见他不说话,低声又道:“我也是你的。”
意思就是:连我都是你的,我的东西也应该都是你的。
砰
沈溪听见了,小喜鹊因为太高兴而炸裂来的声音,耳朵出现暂时的失明,脑中循环重复着周渡那句话。
周渡不知道自己说了,又惹得沈溪笑得山花烂漫起来,望着他的笑意沉默不语。
沈溪笑了会,像是遏制不住兴奋一样,跟周渡说道:“周渡,我现在好高兴啊。”
周渡的视线从他那笑得合不拢嘴的脸上挪移开:“看得出来。”
沈溪伸出手贴在他脸上,强行把他挪移开的目光,又挪移回来,直白道:“开心得又想睡你了。”
周渡:“……”
旋即沈溪的目光又在附近周围转了一圈,有想法,但是没有实施的场地,目光不禁一黯:“但是现在好像不太行。”
周渡俯身亲亲他的脸,算作是安抚:“乖。”
沈溪眨了眨眼:“不想乖怎么办。”
周渡不废话道:“那就忍着。”
沈溪:“……”
沈溪不甘心地又问道:“忍不住怎么办。”
周渡看了眼漆黑的周围,直言道:“可以在车上解决。”
沈溪探了眼车上的大黑块头,又想起那天惊心动魄的事来,再加上天愈来愈黑了,他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忙把头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不了,我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周渡捏捏他的鼻子,哄道:“乖。”
沈溪蹭鼻子上脸道:“我什么时候不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