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古
“这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白絮得意洋洋的笑,坐到封景淮身边抱着他的手臂:“阿淮,我忽然想出宫去走走了,和你一起。”
“过几日吧。”封景淮想了想:“等到立秋,去皇庄赏景,那时候郊外枫叶正红。”
“好。”
“怎么忽然想出宫,觉得一直待在宫里无聊?”
“不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要是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白絮回宫的时候,封景淮感觉和白絮之间似乎升起了一股说不清的陌生,那一声王上让封景淮以为自己和白絮会陷入疏离,不想才短短数日,白絮又开始黏着自己了,比以前更甚,更亲密。
如今白絮的依赖和无意间亲密的动作,让封景淮总觉得,白絮对自己,或许也是有感情的。
“絮儿。”封景淮把他搂进怀里:“我问你个问题。”
“嗯?”白絮抬头看着他,又把自己的耳朵放出来抖了抖。
“你不在宫里的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白絮说:“第一年一直和封凛在一起读书,去了好几个书院,听不同的先生讲书。后来封凛回京,我自己一个人去了些地方,在玉州呆的时间最长。那里有家古董店,老板是个特别好的人,我跟他学了不少东西,还学会了做花瓶,平日里也跟着她的女儿一起学琴。”
“女儿?”封景淮从未听白絮说过,心里骤然一紧。
“对。”白絮倒是很平淡的说:“叫纸鸢,长得挺可爱的。”
听见这句话,封景淮的心更紧了,一股气憋着吐不出来。白絮和一个可爱女孩子弹琴说话的样子浮入脑海,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股酸劲儿。
难怪白絮回宫的路上,会买了柄萧,说不定就是受了别人的影响才喜欢的。
“那你喜欢她吗?”封景淮把白絮牢牢箍在自己怀里,丝毫不愿意松开。白絮有些疼了,推了推他的手臂,有些奇怪的说:“喜欢啊。”
封景淮急了,扶正白絮的肩让他看着自己,很严肃的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对人家女孩子怀着这般心思,你忘记当年因为那名宫女的事情,我是怎么教你的了?”
白絮:“……,我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那么可爱的妹妹,一起学琴的人都喜欢她?
“妹妹?”
“嗯,八岁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是我妹妹吗?”
封景淮:“……。”
原来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真是关心则乱,封景淮尴尬的咳了一声转开头:“是妹妹就好。”
白絮不太明白,只是好奇的看着封景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封景淮想了想转回来:“我是想问你,出去的这两年,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刚刚不是说了吗,纸鸢,我喜欢她,他爹爹我也喜欢。”
这话把封景淮堵得半天不知道怎么答,愣了一会儿才说:“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我说的,是另外一种喜欢。”
“喜欢也分很多种?”
封景淮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过这样也好,白絮懵懵懂懂,间接留了很多时间给自己去引导他。
日日待在一起,机会总是有很多的。
“是,分很多种。”封景淮低头亲了亲白絮的额头:“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你喜欢琴,以后我教你,我的琴比萧还好些。”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带着珍重,白絮只觉得有根羽毛在自己心上扫了一下,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让白絮浑身一阵激灵,头顶的耳朵又冒了出来。尾椎处也是一阵酥麻,犹如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一般。
一吻落下,封景淮将白絮的手拉在胸口处按住,眼中带着无限温柔:“絮儿,喜欢的人,是住在这里的。里面有一栋房子,如果喜欢的人不在,房子就塌了。”
白絮脸很红,但是一脸懵懂,封景淮也不急,笑了笑说:“不急,我们慢慢学,有的是时间。”
“哦。”白絮也只能先应了,慢慢再去想封景淮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你以后也教我抚琴,我在玉州只学了一点儿。”
“好。”
躺在床上,白絮翻来覆去的想封景淮的这那句话,始终是不明白,只是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封景淮的吻,心里也热热的。
喜欢的人住在心里,自己的心里,是一直住着封景淮的。
夜里白絮好不容易睡着,梦见了封景淮,梦见他亲自己的额头,随即又梦见他的吻一路向下,到了嘴角,锁骨。
那种酥麻难耐的感觉折磨得白絮浑身是火,猛然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脸颊上扫,白絮振睁开眼,看见一根犹形如羽毛的东西在眼前,左右甩动,扫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根儿尾巴,只是尾巴尖上不是毛,反倒是犹如鸟类尾羽一样的羽毛,黑红夹杂,撑着他的尾巴修长有力,很是漂亮。
白絮瞪圆了眼睛坐起来,尾巴也跟着甩到了一边,牵动白絮的屁股。
这是,自己的尾巴。
白絮震惊的扭头去看,尾巴撑开裤腰从里面冒出来,正高兴的和白絮交流。
“阿淮,阿淮!”白絮蹦下床,衣服也没穿就往正殿跑,一边跑一边喊:“阿淮,你看我的尾巴!”
这会儿天色未亮,封景淮还没起,迷糊间听见白絮的声音,刚从床上坐起来,白絮已经推来门跑进来了,甩着一条和耳朵颜色一般,十分漂亮的尾巴。
“阿淮,你看我的尾巴!”白絮奔至床前,侧身给封景淮看:“我长出尾巴了。”
顶着耳朵和尾巴的白絮可爱异常,丝毫没有妖物的狰狞,只觉可爱。
封景淮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尾羽,问白絮:“能收起来吗?”
白絮试了试,似乎不行。
“不行。”白絮的兴奋瞬间消失无踪:“我又要和竹屿学习怎么收回尾巴了。”
封景淮笑了起来,把他拉到床上抱着:“那就学吧。”
“你觉得难看吗?”白絮小心的看封景淮,心里担心他觉得自己长出尾巴会难看。
在宫外的这两年,白絮停听了不少形容妖族难看的话,感觉自己现在和那些话里的形容词一样难看,不止有耳朵,还有尾巴。
“很漂亮,也很可爱。”封景淮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我觉得你的原型,应该是一只小豹子。”
“是吗?”白絮又回头去看自己的尾巴:“我喜欢豹子。”
“为什么?”
白絮龇起牙齿,面露凶狠:“多神气啊,嗷呜……!”
“呵,豹子不是这么叫的。”封景淮勾起嘴角,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邪气,凑到白絮耳边学着豹子的声音轻轻叫:“嗷!”
豹子的叫声短促低沉,和他的长相极不相符,白絮听封景淮在耳边学,心里一酥,尾巴也跟着主人的意愿四处甩动。
【作者有话说:很多年后的白絮:我不是豹子,不是!
封景淮:你在我心里就是小豹子,会抓心会挠肺。】
第四十三章 懵懂
白絮浑身绷着,心咚咚的跳,一动都不敢动,好一会儿才问封景淮:“豹子是这么叫的吗?”
“是,你不信去问竹屿,他肯定听过。”
白絮自然是不会去问的,要是被竹屿问起来:“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白絮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说:“因为阿淮学给我听了。”,那岂不是让封景淮很没面子。
接下来的几日,白絮又开始学着怎么把尾巴收回去,可整整用了半个月,尾巴不止没收回去,还多了。
本来只有一条尾巴,隔几日又长出一条,隔几日又长出一条,到最后白絮一共有了五条一摸一样的尾巴。
竹屿一开始也以为白絮的原型是只豹子,直到他长出五条尾巴之后,才觉得不对。
白絮的耳朵和尾巴倒是像极了一种异兽,狰。可仔细去辨认,又不像。而且狰的脾气暴躁,哪儿像白絮这样人畜无害。
竹屿不敢肯定,也就没说,只是默默藏在心里。
又过了半个多月,白絮才算是学会了怎么把尾巴收回去。
入了夏,天气炎热,白絮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开始跟着封景淮学琴之后,居然弹着琴都能打瞌睡。封景淮心疼他,让史镌把早课缩短了一个时辰,留给白絮赖床和睡午觉。
边境战起,敌国不知怎么的和妖族有了联系,频频打得大燕军队败退,封景淮整日为国事烦忧,几乎都是宿在乾阳宫,好几天都没见到白絮。
白絮本就整日无精打采的,没了封景淮陪伴之后更是开始觉得无聊。
日日待在皇宫里,对于性子里有野性的半妖来说,确实够折磨的,何况白絮出去了两年,性子本也就野了。有封景淮在,还不觉得日子难熬,一连几天见不到封景淮之后,椅子都像是长了刺。
好几次去乾阳宫找封景淮,里面不是有朝中重臣就是有前线回来的奏报,白絮连门都没能进去,只见到了楚阳。
这些事还要闹上些时候,封景淮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他,正好听说捉妖处这几日捉了一只比白絮小上一些的兔妖,一想给白絮找个同族作伴也正好,就让楚阳去把那只兔妖带进宫,陪着白絮玩。
这只兔妖叫小桐,也是自小和人类生活在一处,软绵绵的,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白絮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觉得有趣。
有了这只兔妖,白絮也没那么无聊了,闲暇时候带着他学学琴萧,教他认字读书,一如当初封景淮对自己一样。
外面烈日炎炎,小桐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靠在白絮肩上,听着他念诗,正巧念到当年那句:雨疏风骤,思卿披红帐。
“哥哥,什么是披红账。”小桐软软的问:“为什么要披红账。”
白絮现在懂这两句的意思了,被这么一问,忽然感受到了当年封景淮的心情,轻笑一声说:“等你长大一些,就知道了。”
“长多大,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吗?”
长大一些,到底长到几岁算大呢,白絮也说不清。
“哦,我知道了。”白絮没回答,小桐自己倒是恍然大悟:“这诗是写两个人相互喜欢,成亲了。”
“嗯?”这诗确实是写夫妻恩爱,可相互喜欢又是什么。
封景淮说过,喜欢是分很多种的。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白絮反问。
“不太懂,不过我听阿姐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是想一辈子在一起,不让他看别的人,不许和别人亲密。”
一辈子在一起?
白絮想起封景淮,自己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至于后两点,白絮想起当年封景淮纳妃时,自己心里怎么也不愿意,别扭非常。只是那时候,白絮想的,是封景淮纳了妃,就不要自己了。
“你倒是聪明。”白絮伸手捏捏他的耳朵:“我也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不过要说一辈子在一起,我想和阿淮永远在一起。”
小桐只是眨着眼睛看白絮,不太明白,但也很高兴的搂着白絮的手臂:“我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好啊。”
白絮和小桐整日待在一起,研究些不明白又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实在研究不出来就去问竹屿。竹屿本就是个话不多的,哪儿能回答得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好在边境战事告一段落,封景淮有空回正阳宫,算是给竹屿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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