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折月
独孤揉了揉眼睛,迷糊地看着四周。发现于渊不在旁边,便要起身。
“哥哥。”于渊按住独孤的肩膀,捡起滑落的毯子把独孤重新裹住:“怎么醒了。”
“你去哪了?”独孤眼里装着担心。
于渊轻笑:“去解决了一下人生大事。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早。”
独孤也笑,于渊每次直播途中如果要去厕所,总是会跟观众说,自己要去解决人生大事。他摇了摇头,驱散脑子里的睡意:“不睡了,我陪你守夜。”
“手还疼吗?”于渊拉过独孤缠着绷带的手。
独孤指尖蜷缩了下,小臂的肌肉绷紧又松开:“不疼了。”
第四天的任务提示伴随着朝阳一道来临。这次的提示是个地名:落霞泉。
独孤问了老乡,那地方就在山谷深处,沿着河流就能找到。大概是节目组考虑到爬山不易,提前帮他们规划好了线路。
嘉宾沿着河道一路朝山谷深处走去,路渐渐变得狭窄,到最后只能脱掉鞋子在水里淌着走。
溪水清澈见底,白色的砂砾在下面软软铺了一层,即使是剩下,溪水也带着透骨的寒意,只浸一小会,便觉得脚已经冻麻了。
“嘶,这水也太冷了。”妙妙双脚踩上旁边的石头,让脚离开水面回回温:“还要走多久啊?”
“到了,那里应该就是吧?”纸鹤走在最前面的纸鹤绕过一道水弯,便看见溪水的源头。
泉水从山间汩汩涌出,几个人抱着罐子紧张兮兮地守在旁边,却不去接水。见独孤一行人过来也没有像其他乡民一样热情地凑上来,而是继续抱着罐子,盯着泉眼,只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外乡人,有事吗?”
独孤主动上前交涉:“我们听说落霞泉是云梦乡很出名的一道风景,所以想来参观一下,不知道方便吗?”
“看可以,不要打扰我们工作。”乡民说完又继续盯着泉水。
没人搭理的嘉宾们只好乖巧地在旁边战成一排,跟乡民一起盯着泉眼。
过了一会,雾气短暂散开一些,隐约有日光照射下来,散碎地照进泉眼中,变成七彩的流霞。
“来了。”乡民露出狂热的表情,纷纷捧出坛子去接带了霞光的泉水。
“好漂亮啊!”糖小甜捧着脸,一脸的陶醉痴迷。
“原来这就是落霞泉的由来。”纸鹤抬头看向天光洒落的地方,却看不到太阳,只能看见光芒在云中若隐若现。
接到落霞的村民心情很好地封好罐子,又变回平时热情好客的模样:“落霞泉可是神泉,看到刚才落下的霞光了吗?那就是白鸟神的在为我们赐福呢。”
“这么神奇,那喝了这水能不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啊?”酒儿调侃道。
“当然可以。”老乡理所当然地应道。
“真的假的,那我能喝一口吗?”酒儿兴奋地问。
乡民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
“是吗?”酒儿歪着头,表情有一瞬间茫然。
乡民转头又看向最早和他搭话的独孤:“小伙子,你想喝吗?”
“不……”独孤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转而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他点点头:“可以。”
“哥哥!”于渊担心地朝他看过来。
“不行!”杀手也语气坚决地阻拦道。
“没事,我……”独孤勾着于渊的脖子,和他耳语一段。
“太危险了,万一……”于渊眉头蹙紧:“换我来。”
独孤一摊手,耍赖道:“我都已经答应了。”
独孤早就发现了,这些乡民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尽管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迫切想把玩家变成同类,但是却必须要玩家亲口答应,或者作出某些禁忌行为后,才能动手。比如第一天吃下棒棒糖,第二天不带祭品荡秋千,昨天手下乡民赠送的衣服,还有今天答应喝泉水。
于渊还要劝,独孤拉住他:“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嗯?”
于渊神色凝重:“还是要小心。”
“好。”独孤安抚完于渊,又看了杀手一眼,像平常和队友说话那样,若无其事地朝他点点头:“我有分寸。”
乡民眼里绽放出异样兴奋的光彩,又问纸鹤和于渊要不要尝尝泉水,但都被婉拒了。他也不气馁,只拉着独孤单独走到一边。
“喝神水是有仪式的,首先,请吃一块我们云梦乡特产的糖果。”乡民把一大把棒棒糖递到独孤手中。
“一定要吃吗?”独孤抓着糖问。
“也不是必须,”乡民说:“但请相信这是最简单舒适的一种仪式,其他的办法,可能过程就不那么愉快了。”
有点疼?比如把脑袋揪下来吗?独孤眨眨眼睛,抓起一块棒棒糖剥开糖纸送进嘴里。
棒棒糖带着几分清凉的甜意,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绝世美味一般,吃一个就会上瘾。只是他刚吃完第一个,手就已经不自觉地去拿第二个,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接着过程就是简单的重复,一只接着一只,这棒棒糖并不像其他的硬糖一样,需要含很久,反而入口即化,独孤不一会就吃了十几只了。
这时,一股灼热的感觉从里向外涌动,像是体内有团火被点燃起来,身体开始融化,独孤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感觉。直到身体完全失去控制。
这状态和上一关里中了凌九卿的技能后的感觉有点像,意识还存在,但是对于身体的感知消失了。不过也不完全一样,他的感官还是存在的,像是一种灵体状态,能听见周围的人说话,也能“看”到附近的情况。
“怎么样了?”他听见一个乡民问。
“没问题,已经化成糖水了。”
“快抽出来,小心别把皮弄坏了,真好,这群外乡人来了以后,给神明的贡品一下子多了好多。都够用到明年了。”
他看见那些人拿出一根长长“棍子”,切开自己的脑袋,把圆圆不断涌出来的稠厚的蜜糖裹成一个脑袋大小的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