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折月
“不会是女主人。”于渊替独孤回答道:“那画里的女子身材略显丰腴,却远远不到胖的程度,而这一家的女主人应该很胖。”
年修竹:“怎么确定是女主人而不是男主人胖呢?”
独孤:“这很简单,你看书房里的陈设,使用程度,磨损状况都比较正常。但厨房却不同,厨房的门槛踩踏磨损的最为严重,里面放着一张已经快散架的板凳,而板凳下面能看到几处钉了钉子,是之前加固过的痕迹,摆设之间也彼此留有较宽的空隙,说明常年在这里活动的人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童谣里说男主人种田,女主人做饭,这样不难猜到身材偏胖的是女主人,而且这个胖的程度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之后的问题就顺利成章了,女主人身材走形,男主人看上了邻居家的漂亮女人,两人暗中有了联系,对方送了幅画给他。那画对于父亲来说就是他的罪证。”
年修竹:“可那说不定是提示我们,男主人移情别恋,所以害死女主人啊?这样他不就能顺利成章的把他出轨的女人娶回家了?”
独孤摇头:“男女主人感情并不好,可正因如此,他们才会互相防备。可你看那个陷阱,那样浅而拙劣的陷阱,既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挖的,也应该不会有人轻易上当。所以不可能是女主人要杀男主人,反而说不定是男主人每天在房间殴打女主人被弟弟知道了,加上出轨的事情,这才让弟弟对父亲产生了杀心。”
“他用父亲教的技巧挖出一个浅而拙劣的技巧,却又在里面埋了一把能杀人的猎叉,接着和父亲像往常一样在庭院中玩着捕猎游戏。直到父亲配合地佯装上当,摔进陷阱里,才发现这个陷阱竟然是致命的。”
“可这些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不是吗?证据并不充足。”年修竹不服气地说。
“至少我的逻辑是完整的,包括杀人动机,作案经过,和死亡触发条件。另外还有一条特殊的佐证。”独孤狡诘地笑起来:“我晚上填的死者是爸爸,然后恶魔就来找我了。”
“你!不是?大家不是说好了填小妹吗?”医生诧异地问。
独孤:“但我觉得夜晚恶魔可能会优先杀死一些威胁比较大的玩家。而如何判断谁的威胁大,就需要看投票的票型了。这也是游戏为什么不让玩家商量好了,一起投票,而是要分开投票,再统计票数。这两者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分开投票能看见每一名玩家的选择。”
医生和年修竹一起反应过来,原来独孤从一开始就利用猜到的答案布好了局,等着恶魔上钩,再利用恶魔反过来印证答案。
但医生旋即又担心起来:“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催眠失败,你不怕恶魔真的对你下杀手?”
“那大不了就找办法脱离迷宫嘛。再说赌命的游戏,谁能一点风险也不冒?”独孤口气轻松地说。
跟上一个世界的凌九卿相处的几天,让他对恶魔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克服了一部分对恶魔的恐惧,恶魔的确是邪恶而残忍的,但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各自的弱点。
===第56章 第 56 章===
后半夜, 玩家们各自回到房间睡下。www.zhongqiuzuowen.com
独孤白天睡得足, 虽然晚上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但第二天还是早早就醒了。
天色已经亮了, 独孤轻轻起身,隔壁床铺上, 于渊还在沉睡。
他睡觉的时候动作很放松,仰卧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呼吸绵长。
独孤忍不住偷偷看向于渊的脸, 男神睡着的时候, 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 比平时少了几分气势, 加上这一关里年龄又被缩小了几岁, 看着有些乖软。
独孤盯着于渊的脸发了一小会呆, 直到院子外响起玩家走动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于渊也被这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的一瞬, 眼神清明而警觉, 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要不是盯了他半天, 独孤简直以为对方是在装睡。
“早。”于渊的目光在看见独孤后, 又变成平时那种柔和乖巧的样子,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像羽毛般轻轻撩过独孤的心。
“早上好。”独孤唰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元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他很迅速地穿好了衣服,抓起放在一边的脸盆:“我先去打水洗漱了。”
于渊盯着独孤的背影, 暗金色的眼眸闪了闪。他发现独孤自从掉马后,似乎有点害怕跟自己独处,或者说……是害羞。
于渊敛起嘴角的笑意,找来洗漱的水盆,也起身朝外走去。
洗漱过后,两人简单的在房间用餐。一天的口粮有限,没有固定的一日三餐了,独孤简单啃了几口饼干,吃掉苹果,就算解决了早饭。期间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朝于渊飘过去,被发觉后又飞快地转向别处。那笨拙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加上现在他自己也倒退回学生模样,更增加了几分青涩感。
于渊感受着独孤时不时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心里有些好笑,独孤平日里那么精明敏锐的一个人,偏偏在感情这事上,傻得有些可爱。他还记得上一场游戏里撞见独孤表白恶魔的场景,说实话,那演技在他看来实在有些浮夸,远不如现在十分之一的真实。
第二天在外面调查的玩家缺席了三人,蛇女刑天兄妹,和阿丧。
蛇女选择待在房间,一方面是因为尚不知道隐藏的鬼究竟是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第二天的死亡条件没有触发。
至于阿丧,他纯属太丧了,不想动。
而剩下的两队,独孤这边知道秋哥昨天暗算的事,自然不打算跟他们继续合作,而破釜沉舟现在怀疑独孤是鬼,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接近他。秋哥甚至抱了看独孤这一队当替死鬼的心思。最起码这四个人可以给他们拖延出两天的时间,虽然第一天的猜测错了,但是他们至少也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等今天线索出来了,说不定就能联系起来,找到规律。
独孤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负责自己的队友:“今天我们重点调查主屋正厅,厨房,厕所这些公共区域,时间充足,我们尽可能搜索的细致一些,边边角角,任何觉得有问题的细节都说出来。另外今天所有人集体行动,就算上厕所也要一个人进去三个人在外面等着。医生也一样。”
独孤说到这,特地停顿下来,看了医生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我没问题。”医生摆摆手,她对这方面倒不是特别在意。何况在游戏里,活着最重要,要是为了矫情把命丢了,才叫得不偿失。
独孤朝她笑了下:“那就好,还有,如果觉得自己有任何异样,包括听觉,视觉,感觉,或者想法情绪,觉得不对的,立刻打招呼,为了发生不能说话的状况,每人手上系一个铃铛。觉得不对就用力摇铃铛。”
这铃铛是独孤让年修竹做的,材料也简单,是吃罐头剩下的金属盒用工具窝成差不多的形状,再用剩下的材料团成铃锤,用线穿了吊在里面,样子绝对算不上美观,但声音还算清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寸一寸的排查,这一查还真让他们找到不少昨天忽略的细节,比如厨房门口,回廊的立柱上有四排高低不同的刻痕,很像是小孩子计算身高用的。从上面来看,四个孩子中最高的一个已经快到独孤眉梢,一个刚到独孤嘴唇,一个到肩膀,最矮的一个到胸口。
医生:“五个孩子,为什么只有四个排身高?”
年修竹撇撇嘴:“你白痴吗?最小的一个太矮了,不需要记呗。最高的这得有一米七多了,应该是哥哥,接着是大姐,二姐,弟弟。”
“为什么最矮的是弟弟?”医生不服气地问。
“很简单啊,因为是弟弟啊,这称呼一听就比大姐二姐小,男孩长个一般都比女孩晚,弟弟最矮那不是很正常吗?”
医生:“那也可能二姐比弟弟矮,或者比大姐高啊。”
年修竹一言难尽地看着医生,叹了口气:“我是按常识推,你能不抬杠吗?”
医生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她居然被一只杠精说杠?
医生委屈道:“我也只是按照正常逻辑推测啊。”
独孤好笑地劝起架:“这个身高只是当做参考,不是什么决定性线索,暂时先放在这里吧。”
“哥哥,这里有点奇怪。”于渊捻起厨房墙角一小撮灰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过一样。”
“我看看。”独孤在墙角扒拉着,土里露出越来越多的灰记。年修竹和医生也一起加入,四人翻开了墙角的土,再往下,竟然挖出一堆骨头,还裹着焚烧过的木灰。
有上一局的阴影在,独孤第一个联想就是人骨,登时有点不敢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