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辞姑娘
“你搁这和老子对对联呢?”沈秋戟一听也把筷子撂下了。
何曾几时,顾绒也曾威风的在沈秋戟面前自称“老子”,然而现在面对沈秋戟,他却只能低头小意奉承:“不敢不敢。”
沈秋戟这才又被顾绒哄得舒心了些,只是说话的调子依旧冷冷的:“苏红釉本来是可以活很久的,你让楚待凭空涨了那么多阴气,虽然苏红釉能见着他了,但是他和苏红釉在一起待久了,苏红釉是会折寿的。”
顾绒当时只想着金童玉女说在他身边待着会变强些,没想过那么多后果,闻言愣了下道,后怕道:“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沈秋戟头也不抬,声音没什么温度:“你是做错了,但和这件事无关,苏红釉如果能放手,她不至于等七年。”
苏红釉还能坚持那么久,都是因为她还有个信念——她要等楚待回来,或者是找到楚待和阿婉的尸体,为他们报仇。
从昨晚苏红釉一见到尸骨就说要报警那时起,沈秋戟就知道,杀害楚待和阿婉的凶兽苏红釉一定知道是谁,她回来后又一夜没睡,沈秋戟甚至觉得以苏红釉当时的精神状况来说,如果顾绒没有让她看见楚待,她到底能干处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别最后为了复仇,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而对于苏红釉而言,和无数个孤寂等待的夜晚相比,能让她再见楚待一眼,哪怕是要以生命为代价她也是愿意的,毕竟见鬼还有最后一种必定能成的法子,那就是去死。
沈秋戟给顾绒解释后面这些,是怕顾绒知道苏红釉可能会折寿后有心理负担,谁知他高估这没良心的小混蛋,他何止是没有心理负担,他简直没心没肺,一听自己的错和这件事无关后他立马就乐了,眉眼弯弯说:“诶,那就好。”
“你不知道你错在哪了吗?”沈秋戟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他。
“我……错在……”顾绒小心打量着沈秋戟脸色,感觉自己要是再说错一个字,恐怕沈秋戟能把自己头拧下来,左思右想最终小声说,“错在我和金童玉女说……我馋你身子?”
沈秋戟不置可否,但是顾绒却发现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自己没猜错!
顾绒差点喜极而泣,他还想和沈秋戟说些好听话哄他,想让沈秋戟理解当时情况多么危急,他这样说也是有诸多的不得已。
可是这时他们周围却有不少情侣也坐了下来,人多口杂,顾绒只能暂且压下,打算等人少些时再说。
吃过早饭后,苏老师和杨老师就去退房,他们要离开月亮湾回到大别墅基地那边去了。
苏红釉又出现了在前台那边了,她还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裳,没再穿红色,而是换了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在十一月秋末的季节里,她却好像初夏新发的枝芽充满了勃勃生机,眼中全是对未来的期望。
有些喜欢她的路笑雩肯定不会错过她的变化,凑到前台那边问:“红釉姐今天怎么没穿红色了?”
“我以前穿红,是为了穿一身红嫁衣等我喜欢的那个人来娶我。”苏红釉伸出自己的手指,给他们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是无限的欢喜,“他来娶我了,我就不需要再穿红色等他了。”
路笑雩早上一连三波打击,人彻底蔫了,不过他也衷心祝福苏红釉,即便声音难掩低落:“那祝红釉姐你们百年好合。”
沈秋戟之后也到前台找了下苏红釉,和她说:“苏小姐,你之前说不论我们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对吧?我现在正有个不情之请。”
“你请说。”苏红釉认真地点头,“只要不违法,而且我能做到。”
沈秋戟说:“我要在月亮湾长租一间房间,在你死去之前,这间房不能外租,我有两个……朋友吧,会过来住。”
“……你的朋友?”
苏红釉听完沈秋戟说出他那两个朋友的身份后有些惊讶,但依旧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顾绒没和沈秋戟一起过去,只在旁边看着,所以不知道他和苏红釉说了什么。
沈秋戟没直说,还卖了个关子:“等会上了大巴后再和你说。”
离开月亮湾时,苏红釉站在门口挨个给所有同学送他们酒店自备的小礼物,熟稔的背着广告语:“欢迎客人们下次再来唷,这是小礼物,请收好~还请两位客人记得帮我们酒店打个五星好评……”
在她温柔的声音中,顾绒站在广场上回头望着月亮湾,他出来前注意到月亮湾后门那里,依旧有不少客人从后门进出,戴帽戴着口罩,行踪神秘,而这座似乎更加神秘的酒店依旧有许多秘密他不曾知道。
白昼中,这座酒店二三四层许多窗户再一次被打开了,这一次,他看到有几乎每扇窗户后面都站了“人”了,她们全是脸色苍白的、带着尸斑的女人和不超过一岁便早夭的婴孩。
而307房间的窗户那,站着一身白裙,没有眼珠的阿婉,她伸出手轻轻对顾绒摆了摆,算是道别。
这一次,顾绒没有再害怕她,也没有害怕窗户后的任何鬼怪。
但不知道何时就走到了顾绒身边的沈秋戟,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在某些丧葬文化中,走后门有另外一种意思吗?”
第62章
顾绒摇摇头, 如实说:“不知道。”
“在南疆那边某个少数民族的文化中,后门是留给鬼走的,如果你要去看望一位逝去的故人, 那你也得走后门。”沈秋戟和他说, “土葬费用高,而正规的公墓也是需要购买的,这笔钱对于有些家庭来说或许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焕山不许再私自土葬后,那些不被村民允许葬在陵山的女人和小孩,她们又能去哪呢?”
沈秋戟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顾绒反应过来后就微微睁大双目,一瞬间明白在了二三四层住的那些“客人”, 究竟是谁——她们的亲人暂时没有足够的钱购置公墓安葬她们, 只能在月亮湾租一间客房,将她们的骨灰先放在这里, 等存到足够的钱后,再把她们葬去好墓之中,不必流落在外。
观光车司机曾经告诉过他们, 这座酒店政.府来谈过很多次,老板就是不愿意拆, 不是钱的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 几乎没有人知道。
“走吧。”沈秋戟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和顾绒说,比如当苏红釉和月亮湾的老板姜老太太一起出现在电梯时,他看到了楚待, 而当苏红釉独处时, 他却看不见楚待。
那位姜老太太也做了这么多好事, 等她故去时,约莫也是喜丧吧。
乘坐大巴回基地的时候,他们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门口停着许多警.车,大巴驶离之前,顾绒看见警.察将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从屋里带出。
那个男人长得很胖,肚子鼓起老高,脖颈后面还积着两层肉。
因为他被带出门后始终低着头,所以顾绒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眼睛上捂着一双长满尸斑的婴儿小手。
双目漆黑没有眼白的鬼婴骑在这个男人的脖颈上“咯咯”直笑,顾绒记得这个鬼婴的模样,她是阿婉的孩子。
如此,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路过他们时,顾绒缠在手腕间的感恶红线铃疯狂震响,他的心脏也被这急促的铃声给揪紧而有些发慌——沈秋戟将这串铃铛借给他用时,说这红线铃只有在周围有带着恶意的鬼魂出现的时候才会响。
然而顾绒戴着它遇见了那么多的鬼怪,包括前几回碰见这个鬼婴时都没有响,唯独在今日听见了铃铛的响声。
在顾绒的印象中,像沈秋戟这种有着许多大本事的神秘人士,都是见不得鬼怪作祟的,看到鬼怪害人肯定要出手救人,可当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沈秋戟,却见身边的男人正抱着胳膊假寐,像是根本没听见这阵铃声似的。
“……铃铛响了。”顾绒小声和沈秋戟说。
上一篇:在恐怖游戏里靠谈恋爱逃生
下一篇:天师问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