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砂
当时的情况乱成一团,霍东川疯狂地劫持了怀孕的妻子,用她的命来威胁警察,最后,他用鱼肠往妻子肚子上捅了一剑。
没人知道霍东川当时是真想杀掉妻子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只想刺伤她来威胁警察,反正鱼肠剑消失在霍青母亲的伤口里,而还在母亲肚子里的霍青异能觉醒,杀死了一个警察。
“什,什么?”邵景行根本不敢相信,“别开玩笑!你还没出生呢,怎么杀人?”
“通过我母亲的接触,吸干了他的异能。”霍青侧面的轮廓看起来像一尊冰雕,说出来的话如同金属般冷硬,“当时去抓人的就有顾叔,他击伤了霍东川,那个警察则想上去把我母亲拉开……”场面乱成一团,霍青的母亲紧紧抓着那个警察,等到众人制服霍东川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警察已经失去了知觉,送到医院之后就因心力衰竭出世了。
“那怎么能说是你杀的!”邵景行险些跳起来,“他可能是犯心脏病了!”
“他没有心脏病,身体一向健康。”霍青平淡地说,“而且他是金属异能,刚刚从刑警队调到特事科——那个时候还叫特别事务办事处——心力衰竭,只是体内异能消耗太过的结果。而且,被吸干的不只是他,还有我母亲,医院是进行了紧急剖腹产才保住我,在手术过程中她的心脏就停跳了。”
邵景行本来想说“那也是你妈妈吸的”,但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也不好听,所以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犹豫,他就听见了霍青后面说的话,顿时张口结舌。
屋子里有一阵是死一般的安静。过了一会儿,霍青才说:“那个警察跟苏正的父亲是朋友,当时刚结婚,还没有孩子。他牺牲后妻子再嫁了,父母都是苏正的父亲照顾,还把他认给那个警察做干儿子,逢年过节给他上香火。”
邵景行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这,这也不是你故意的啊……再说了,要不是你父亲……”要不是霍东川突然发了疯刺伤妻子,霍青怎么可能在娘胎里就接触到鱼肠剑,又怎么可能觉醒异能,更不可能害死人了。
霍青淡淡笑了一下:“你也说了,那是我父亲。”所谓父债子偿,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邵景行有点生气,“苏正要是恨你,就太没道理了。”
霍青摇摇头:“他也不是恨我。”这个道理苏正当然是懂的,只是再明白道理,也难免在看见他的时候想起霍东川,然后生起反感和不喜。要是一直见不到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同在特事科,时常能见面……
邵景行小声说:“那你为什么进特事科啊?”以霍青的身手,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啊。
“是顾叔把我养大的。”霍青简单地说,“他说我很有天赋。”
邵景行想了想,小声说:“你是不是,想弥补啊……”难怪霍青一直都那么有觉悟,不管什么危险在前他都毫不退缩。那会儿邵景行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点心疼。
真有谁是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吗?
并没有的。人好逸恶劳,好生恶死,这都是本能,就连英雄也只是慨然赴死,而不是喜欢找死。霍青也是一样,他这么年轻,可邵景行在私家菜馆住的那十几天就已经发现了,霍青没有娱乐,年轻人用来打发时间的那些——比如游戏、小说、漫画,统统没有。黄宇的宿舍里全是海报,霍青的宿舍却干净得仿佛军营。他每天的生活仿佛就是训练、学习和工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真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种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那不可能。以前邵景行觉得他是自律,对自己严格要求,但现在看来,他是在赎罪,为他无意识做过的事,以及他的父亲做过的事而赎罪。
霍青没有回答。这其实就是默认了。
他坐在那儿,像一座沉默的雕塑,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邵景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霍青。他习惯于跟朋友胡侃,但安慰人这种事就做得不多。想了一会儿,他说:“你知道我的情况吗?”
霍青把脸向他的方向转了一下:“知道。”邵景行的情况,一查就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邵景行先去病房门口看了看没有人,这才转回来坐到霍青旁边,“我是我二叔的私生子。”
这种阴私之事,他居然张嘴就说出来了。即使冷静如霍青,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的。”邵景行耸耸肩,“你看,你不知道吧?我爸没生育能力,我是我妈跟我二叔生的,我想,我爸大概是不知道的,挺好。”
霍青本来不善言词,现在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对面沉默了几秒钟,邵景行问:“你觉得好点了吗?”
“什么?”霍青没搞明白他的思维跳跃方式。
邵景行解释:“你看,我这出身还不如你呢。你这事还能说出来,我呢,连说都不能说。人家听了你的事,会觉得你挺惨的,运气不好。但是听了我的事,只会觉得鄙视,连同情都很难同情了吧?”
霍青蓦然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半天才说:“这不是你能选择的。”
“话是这么说——”邵景行两手撑着床板,伸出脚来晃了晃,“但还是觉得很丧气吧。我打从知道了这事,就觉得有点恶心,感觉永远都没办法把自己洗干净了,做什么都没意义了,就混呗。直到后来遇到你,我就觉得,你活得多有意义啊,像个英雄——不,就是英雄!还有小九啊,黄宇啊,顾叔啊,你们都很厉害,我很佩服你们。”
霍青沉默片刻,伸出手来摸到了他的手:“其实你也做了很多事。今天你是英雄。”
“我,我可不是,我啥都没干呢。”邵景行感觉到霍青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顿时就有点语无伦次了,“都是你在拼命啊,我,我还害怕呢……”他拿着犀角火把跑进来的时候,一看见那乌压压的一片,当时真有点腿肚子转筋啊。
霍青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邵景行的手背:“我们都一样。”
第49章 隐形打脸
交换了身世秘密之后,邵景行自觉跟霍青的关系又亲密了一点儿,他就更想给霍青做点什么了。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水果?”进医院就是一通检查,他都没给霍青倒杯水喝呢,“我去买点儿水果回来,你等着我啊。”医院外面有便利店,这个季节葡萄已经上市,水灵灵的应该很好吃,而且他还可以给霍青剥葡萄皮呢。
邵景行简直想哼着歌儿去买葡萄,不过他才走到病房外面,就看见走廊那端有两个特警正拦住了一个人,不知道在讲什么。
哦,这病区居然还有特警看管的?难怪都没人随便走动呢。邵景行感叹了一下,忽然发现被拦住的那个人是他二叔。
邵仲言也看见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邵景行,顿时一肚子火气都要冲他发过去:“你怎么回事,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二叔,你怎么来了?”邵景行已经把他二叔给忘到脑袋后头去了,这会儿见了人才想起来,今天的成功也有他二叔的一份功劳呢,赶紧掏掏手机,却发现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磕碎,已经黑屏了。
邵仲言今天是跑出了一头的火。之前他被邵景行的威胁气得半死却又不能不照着做,飞车回家从邵景行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张符,正好周青山也亲自带着犀角雕过来了。结果两人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试探着把符贴在了犀角上,然后就跟那天在周家一样,这么大的一根犀角,也不过是他们一眨眼的工夫,就像那天的小木偶一样消失在了眼前。
到了这种时候,邵仲言算是彻底相信邵景行不是在闹着玩儿了,顿时他就开始担心,因为周青山说,邵景行要这犀角雕是要救人。
邵仲言想不出一个雕刻要怎么救人,但这不妨碍他马上去联系邵景行。但是,手机没信号——当时邵景行已经进了陵园保护罩里,因为过多的山海之力所干扰,手机只有一片杂音。再之后,网上就传开了有人劫持人质,携带强效炸药躲进陵园,以及陵园发生剧烈爆炸,还有疑似地震的消息。
如今这个时代,网上的消息传播得最快。虽然警察疏散了人群,但之前赵龙劫持人质的事儿已经有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这会儿就越传越玄乎,明明赵龙和被劫持的女孩都完好无损地被送了出来,还有人在网上猜测说是炸死了人,甚至还有人说陵园下面有什么天坑,爆炸引起了塌陷,把人都陷进去了,所以警方才封锁了陵园云云。
开始邵仲言没把这事跟邵景行联系起来,但周青山眼尖地从视频里看见了一个疑似邵景行的侧影,而且穿的衣服也跟邵景行今天的穿着正好对得上。两人面面相觑片刻,立刻开车直奔公墓,结果好容易挨过堵车到了陵园,却被告知陵园已经封锁,不许进入。是在场一位女警察听见他询问邵景行,才告诉他邵景行一行人都被送去了海淀医院。
那女警察就是跟着邱亦竹送赵母进陵园谈判的,虽然她不知道后来陵园里发生了什么,却亲眼看见突然出现的金属罩隔绝了爆炸,自然也能猜到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所以听邵仲行说是其中一个人的叔叔,马上很热心地告诉他,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没事,但他的同伴受了伤,现在已经去海淀医院了。
到这会儿邵仲言才稍稍放下心来,让周青山去忙自己的事,又驾车赶来了海淀医院,然后——被拦在了这儿。
这病房区根本不让进,即使他拿出了工作证件,两个特警仍旧铁面无私地表示,他没有进入的权限。
邵仲言其实知道他那部门内部的一个说法:首都几大医院里,都有几间特别的病房,非相关人员是不能进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他的侄子居然也享受了这种特殊待遇,究竟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又或者是其实受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伤?
然后,他就看见邵景行跟个活兔子似的从电梯里跑出来,活蹦乱跳地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一脸的傻笑就更不像做过什么大事了。
“咳,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邵景行抓抓头发,也不知该怎么说。事儿是有,但大部分工作都不是他做的,所以他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没事你怎么来这儿了?”邵仲言才不相信呢,“那个劫持人质的事,你怎么掺进去了?警察说你还有同伴?是什么人?”
邵景行看他二叔东问西问的,就猜他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忽然起了坏心眼儿:“同伴?有啊,你认识的。”
“谁?”邵仲言的确是在动心思。但邵景行下一句话,就险些把他气个倒仰:“就是那个送餐员啊。私家菜馆的。”
“他怎么也来首都了!”邵仲言才说了一句就反应过来,那个送餐员怎么可能住到这种地方来,邵景行肯定是在气他。
“你是要气死我啊!”怎么这种时候了还不忘了那个送餐员?带他到首都来都不行,就这么念念不忘了?
“你不信算了。”邵景行翻个白眼,不打算跟他二叔说了,“我得去买水果了。”
“你——”邵仲言正要说话,旁边的电梯开了,走出来的人让他吃了一惊,“周部长?”
“哦?”周部长看了邵仲言一眼,旁边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已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显然是在介绍邵仲言的身份,“邵主任怎么也在这儿?”
邵仲言虽然自来首都之后见过这位周部长,但他也根本没指望对方会认得自己,毕竟对方比他高了好几级,身边的秘书能认得自己已经很好了:“我,侄子受伤来这里治疗,我过来看看。”
周部长的目光就转向了邵景行:“这是你的侄子?”
邵景行已经看见了走在秘书后面的人正是苏正。这会儿苏正上前一步,低声对周部长说了一句,周部长就笑了起来:“很好嘛,小邵年少有为啊。”他说着还伸手跟邵景行相握,“今天的事,你立功了啊。”
邵景行赶紧握住周部长的手,却有点心虚:“没有,其实我也没做多少事……”苏正当时又不在现场,大概是以为他也跟那些异兽干了一仗,但其实他的作用主要是借来了通天犀而已。
“哈哈——”周部长笑起来,对邵仲言说,“不骄不躁不居功,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样子的不多了啊。邵主任家教真好。”
“哪里哪里。”邵仲言虽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免与有荣焉,“这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秘书在一边笑着说:“原来邵主任还不知道。小邵先生今天立了大功,要不然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他到最后也没说邵景行到底做了什么,但邵仲言已经明白了,他指的绝对不仅仅是一起劫持人质或者爆炸事件,邵景行今天一定是做了件大事。再联想到那尊贴了符之后就消失的犀角雕,邵仲言可以肯定一准儿又是那种超自然的事件。难怪邵景行能住进这个病房区呢,这可是另一种国家机密了。
一下子,邵仲言今天的火气全都变成了沸腾的热气,传遍全身。他侄子,不是,他儿子这次干了件大事,大到让周部长这一级别的人物出面,天呐,这以后……
没等他想完,他那倒霉侄子已经在那儿连连摇手了:“我真的没做多少事,您看,我连伤都没受呢。真正拼命的人在病房里呢。”
他怎么以前没见过这小子这么傻?邵仲言简直要无语了。好在周部长倒是笑得更高兴了:“嗯嗯,我知道,过来就是要看看他的。走走,我们去病房。邵主任,一起去,你这个侄子教育得真好啊。”
“您太夸奖了。”邵仲言松口气,跟着周部长往里走,暗地里捏了邵景行一下,让他别再乱说话了。
不过邵仲言的好心情也只维持了几分钟,一进病房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坐在病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好像有点眼熟?只是他眼睛上包着纱布,一时也不好确定。
周部长在跟霍青说话,邵景行就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对邵仲言说:“二叔不认识他了?”
眼睛在人的五官中是非常重要的,霍青眼睛这一被包上纱布,邵仲言还真的辨认不出。但他听邵景行这话就觉得味儿不对:“我认识他?”
“当然了。”邵景行用手遮着嘴,露出一点坏笑,“你不是调查过人家,知道他是私家菜馆送餐员吗?”
卧槽!邵仲言差点儿骂出来。他第一反应是想斥责邵景行胡说八道,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邵景行没必要说这个谎,而且——他仔细看看,好像真有那么点儿像!
“他到底是谁?”当时他调查的时候,确定那人是在个私家菜馆里工作,整天骑个旧摩托到处跑,不是送餐员又是什么?但现在看周部长跟他说话,即使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涉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邵仲言还是听到了“界门”、“裂缝”这样的词儿,足够他明白病床上这个年轻人的份量了。
“他啊,他叫霍青。”邵景行欣赏着他二叔变化的脸色,不怀好意地说,“二叔你这脸色可不大好看。”
邵仲言想抽他:“我是说,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我可不能说。”邵景行嘿嘿一笑,“反正不是送餐员就是了。”
邵仲言瞪着眼前的倒霉侄子。这小子一边眉毛挑着,一边嘴角歪着,还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简直满脸都写着个“坏”字。这 活泼生动的表情,邵仲言已经有好些年没在邵景行脸上看见过了,再想想前些天他时常在沙发上露出的死狗样儿,邵仲言忽然觉得,某些事有点儿不太妙了。
周部长是过来探望一下霍青的,说几句让他安心养伤,这次的事件他们应对非常得当之类的话,主要是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至于之后的调查以及后续处理,还是苏正来说。
后头这些就不是邵仲言该听了了。他自己也很明白,他能进这病房就是托了邵景行的关系,但他根本不涉及这部分工作,也该识趣点避个嫌。再说他也确实不想留在这儿,倒霉侄子一直冲他挤眉弄眼,邵仲言还真怕他嘴一秃噜把送餐员的话再说出来,那可就尴尬了。他这脸已经被打了,但目前还只有邵景行知道,他当然不愿意再被更多的人知道。
“二叔你先回去。”邵景行笑嘻嘻地把人送下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在这儿照顾一下霍青,他眼睛现在不方便呢。”
“哎——”周部长军人出身,很高兴看见他们感情这么好,“并肩战斗的战友,就是好兄弟啊。不过小邵你也不要太累了,医院会给安排护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邵景行高高兴兴地答应,还冲他二叔又做了个鬼脸,惹来周部长又一串笑声:“小邵性子活泼。”以及他二叔憋屈地回答:“是,还是小孩子脾性呢……”
其实他二叔真没啥好憋屈的。邵景行毫无负担地想,根本不怕他二叔血压升高。以他二叔现在的级别,还没机会跟周部长搭上关系呢,这次能在这儿见面,他二叔想必高兴得不行,至于被“私家菜馆送餐员”打脸的事儿,在他二叔这儿才不算什么呢。邵景行敢肯定,他二叔明儿就会带着营养品来看霍青了。
要不人家升官能这么快呢,这功夫一般人可及不上。
邵景行痛快地吐槽了他二叔一番,转身买葡萄去了。
便利店面积还不小,卖的东西也挺齐全,邵景行挑了几串葡萄,一转身却看见有个年轻女孩在冰柜前面挑雪糕,旁边站了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像她爸爸,正在摸钱包付钱。
有点眼熟。邵景行心里泛起这个念头。这父女俩,看起来都有点眼熟的样子,但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十五块八。”收银员的声音响起来,邵景行一转头的工夫,那父女两个已经走出了便利店,等他交了钱出去,两人早就不见影了。
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邵景行一边琢磨,一边回了病房。一进门他就听见苏正在说:“……祁科长过几天回来,会组织人手进门……你眼睛不方便,就不用去了吧?白欣出任务了,还要下周才能回来,到时候让她过来给你看看眼睛。”
邵景行觉得这话味儿不大对,好像是不想让霍青参加似的。虽然他觉得霍青不去才好,但苏正不让他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理智上说,邵景行可以理解苏正的心情;但从感情上说,他更心疼霍青,当下不假思索地推门进去:“怎么,是怕你们二组犯什么错误,被人发现吗?”
苏正脸唰地就沉下来了:“二组有什么错误怕人发现?”严格来说,特事科三个小组里,除了一组的人专职驻守几处重要界门,其余两个都是行动组,是各处巡视可能出现的裂缝以及处理突发事件的,像陵园这种固定的界门都由各自的看守人负责,与行动组无关。
不过吵架这种事,谁跟你讲道理啊。邵景行立刻就说:“那你出事之后两个小时都赶不到现场,算不算失职啊?要不是霍青堵了枪眼,你们二组该负什么责任啊?”
苏正张张嘴,想说这是因为堵车,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堵车固然是不可抗力,但邵景行的话也是事实,如果当时没有霍青在,陵园保护罩被冲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时候二组绝对不可能以“堵车”为借口免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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