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芥菜糊糊
孔三豆抱着头开始新一回合的呜呜呜呜,“怎么办啊,你每次吃我做的饭的都会吃的很少,其实,其实我也可以顿顿都可以给你做肉吃的。”
“可是人形只吃肉的话,真的会生病的……”
孔三抖抽噎了一下,“我之前就是这样,过一阵你的嘴巴里面会长很痛很痛的包,还会变得很容易掉头发,我到底要怎么办啊我根本没有照顾好你……”
狗勾的想法都很憨很质朴,至少在孔三豆的理解范围内,如果饭吃不好的话,就会死掉。
她嚎得声音很大,容眠有一些手足无措起来。
“拍戏要维持人形的时间会久,所以会有一点累。”
容眠笨拙地开口安慰她,“人类都会有这种症状,只是有一点的头晕。
你不要哭了,你做的饭很好吃的。”
“可是上次拍网剧的时候,你,你就没有瘦这么多……”
孔三豆抽噎着说,“要我说,你这次就不应该来的,为什么一定要演戏,继续和大家每天呆在不是更开心吗……”
容眠摇头。
“我要多赚一点钱。”
容眠说,“所以我要更努力地演,而且我喜欢演戏。”
孔三豆说不出话,只是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又吸了吸鼻子。
“有了钱,到时候可以给你买那个你很喜欢的项圈。”
容眠顿了顿,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还可以给大家买更大的房子住,吃更高级的粮,云叔也会很高兴的。”
孔三豆呆了一会儿,随即她嗯了一声,又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又开始自顾自地纠结起来,“那,那要买什么呢,要不咱们买一艘游艇吧,我好想去看海的,可是C市没有海只有山啊……”
看着她又恢复兴高采烈的模样,容眠无声地松了口气。
他低下头,揉了揉眼,呆了一会儿,又偷偷地打了一个哈欠。
容眠其实这两天一直都没有睡好,人类和动物理解能力并不一样,为了在对戏时不露出马脚,光是查东西以及理解剧本,他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而孔三豆做的饭……又实在是有一些黑暗,她确实注重了营养均衡这一点,可是青菜的比重实在是太大,而且她永远都只会在水煮过后用酱油和盐调味。
容眠有点不好意思说,因为孔三豆已经很努力了,而且她每次露出的表情都很期冀,可是容眠也是真的咽不下去。
于是今天早晨拍戏之前,容眠借着看剧本的借口,躲掉了她做的彩椒洋葱三明治,随即成功地在片场喜提了一次低血糖限时体验卡。
“要不你还是先变回原型吧,你这样怎么撑的下去。”
孔三豆也看出来他的疲倦,又忧心忡忡地说,“我,我去给你找个毯子,你先睡一会儿吧。”
容眠摇头:“我一会儿要去找刘圆丰问一段戏,你……”
“——我去和他商量一下,叫他一会儿直接过来找你!”
孔三豆霍地一下起立,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现在赶快去睡觉就完了,放心吧,他应该是不会拒绝你的。”
容眠:“我——”
“反正他们豚鼠天生就怕你怕得要命。”
孔三豆说。
钟熠刚到片场,就看着不远处的沈妍笑盈盈地朝他勾了勾手,递给了他一袋挺有分量的东西。
他拉开袋子一看,是一碗还热乎着的八宝粥。
惊喜归惊喜,但她这一出给钟熠带来的更多是害怕,果然沈妍下一秒就直截了当来了一句:“给容眠送过去。”
钟熠:“……”
“你也知道刘圆丰那人,就为了抓黎明时的那点儿晨光,今天五点多就开始拍。”
沈妍说,“结果容眠那小孩儿有点低血糖,中途的时候有点没顶住,栽了一下。”
钟熠一怔。
“但是最后好像没啥大事儿。”
沈妍说,“就我看她那个助理小姑娘好像吓了一跳。
我助理不在,这粥我直接去送给他有点不太合适,你就替我给他带过去吧。”
钟熠沉吟了一下,应了声好。
低血糖啊。
钟熠琢磨了一下,想起容眠这人之前在饭局啥都不吃的挑剔样子,还有他前天剩的满当当的一盒白饭,心情有点儿复杂,总觉得这粥那小孩儿未必会喝的下去。
沈妍说人在临时休息室歇着,钟熠犹豫了一下。
他和容眠交情不深,咖位其实也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况且这小孩儿对自己还存了点儿不太一样的心思,钟熠其实大可以叫徐柚柚给送过去的。
但他拎着粥,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走了一会儿,再一抬头的时候,就发现再拐个弯,自己就要走到休息室门口了。
钟熠啧了一声,只能又转了个弯,结果刚好就看到刘圆丰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正是初春的季节,楼道里还是有些凉飕飕的,钟熠穿着夹克都感觉有点冻手,刘圆丰却是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神色紧张地把门给带上了。
他慌神到甚至没有注意到走廊另一头的钟熠,掉头就溜,圆滚滚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钟熠:“……?”
钟熠沉吟半晌,还是走到了休息室门口,他看了眼手里的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然而刘圆丰刚才走得太急,门没带上,只是虚虚地轻掩着,钟熠定睛一看,能隐约看到休息室的窗帘拉着,他视线再迟疑地下滑,瞳孔突然一缩。
因为他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衬衣。
透过门缝,钟熠的视线缓缓上滑,就着看到沙发上的毯子里突然露出了一只微微蜷缩的,白净漂亮的脚。
随即他就看到了男孩光裸着的上半身,和好看的脊骨——容眠撑着沙发慢吞吞地起了身,毛毯从上身无声地滑落在了腰际处,再向下走,就是一小片暧昧的,引人遐想的阴影,
暗橘色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房间,容眠的侧脸和睫毛被覆上了暖光,这也导致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一点红。
他就这么裸着上半身,有些慵懒地倚在沙发里,眼底盛着带着倦意的,漂亮的水光。
他人看起来还有一些懵,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容眠的眸子似乎是不再是平时看起来的的棕黑,而是泛着一种浅淡的,微亮的琥珀色。
下一秒,容眠侧过脸,有些诧异地朝门口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钟熠:呵。
这文总共两个黑洞,分别是钟1的脑洞和眠宝的胃。
第7章 很好看
容眠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猫形的时候,容眠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要轻盈不少,虽然视角会比人形态的时候变得低很多,但是睡觉的时候,猫形会真的很舒服太多太多了。
他最喜欢全身可以被柔软厚实的布料包裹着的感觉,这样容眠可以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让尾巴包围住身体,进行一段有安全感的高质量睡眠。
然而猫是很警觉的动物,一点动静都会让他们的耳朵竖起来。
容眠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是刘圆丰,他搓着手站在门口,看着毛毯里微眯着眼缩成一团的容眠疯狂飙汗,脸上诚实地写着恐惧两个大字。
他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那个,小容……”
动物之间的压制关系是天生存在的,尤其对于天敌关系而言,哪怕是在变成人形之后,容眠也知道刘圆丰此时此刻感到的压力有多大。
容眠感觉刘圆丰再站一会儿会厥过去的可能性会很大,于是他抖了一下尾巴,变回了人形。
毛毯对于人形的他来说就有一点小了,容眠的上半身直接光裸在空气之中,没有了皮毛的覆盖,他感到有一些冷。
对于他们这种小体型动物而言,从人形变成原形之前,是需要把所以衣服都脱掉的。
因为衣服并不会以同等比例缩小,如果不脱衣服的话,就会很容易出现变回原形之后,发现自己的头正在被内裤套住的现象。
不过动物之间对于裸露皮肤这种情况并不在意,看到容眠变回人形之后,刘圆丰露出的则是一幅“妈的得救了”的表情。
他抬手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容眠说:“对不起,刘导。”
刘圆丰赶紧摆了摆手,吭哧半天还是紧张,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句完整话。
容眠把剧本里不懂的地方一一问了刘圆丰,刘圆丰还是有点怕,在他的身侧坐的有一些拘谨,但还是很认真地给他一点点讲明白了。
容眠拿着笔,听得专心,在台词旁一笔一划地写着着什么,看起来有模有样。
刘圆丰怕归怕,还是没忍住好奇地偷瞥了一眼,结果直接傻眼——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画辟邪的符咒。
“……”
刘圆丰说,“其实吧,你到时候有问题可以多问问钟熠,他人不错,演戏这一块经常会帮衬新人。”
然而刘圆丰看到容眠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
容眠抬起眼,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我是说钟熠,他知道你的真身是……”
刘圆丰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来得很奇怪:“当然不可能了。”
刘圆丰之所以回答得这么笃定,是因为他已经化形三十多年了的老油条了,和所有拥有化形能力的动物一样,一开始的他也是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唯恐从哪个小细节里漏出破绽。
可到后来他就发现,只要不是当着人类面当场变回原型这种极端情况的掉马,基本上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的。
因为人类根本就不会往这种方向想。
看来只有我露馅了啊。
容眠想着,低下头,慢吞吞地把笔帽合上,
“谢谢刘导。”
他很客气地说,“我都明白了。”
他每喊刘圆丰一次刘导,刘圆丰就感觉自己身后凉飕飕地开始刮起一阵七级寒风,他脖子下意识一缩,只能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表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