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晨欢
再看看无锡鬼差。
唉,地府怎么会有这么不敬业的鬼差!
两人已经彻底忘了自己这2000点的业绩是从哪儿偷来的事实。
不过鬼差的事怎么能叫偷, 都是为建设和谐阳间贡献一份力量!
吃完面, 刚到黄昏。
连奚:“我要去医院一趟,这也忙了一天一夜了, 要不你先回家,我们凌晨再出门抓鬼?”
忽然变成倒数第二,连奚心情愉悦,也不急着攒业绩。
捩臣似乎心情也不错:“嗯。”
帮捩总打了辆车,跟司机师傅确认好地点后,连奚送走了黑无常。他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和王医生约的时间是五点半,刚好来得及。
半个小时后,苏城园区医院,一楼门诊大厅。
医院门诊是下午五点暂停接待,六点关门。五点半,留在门诊大厅里的病人和家属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几排队伍还站在药房门口,排队等着拿药。
高瘦俊秀的青年一手拎着袋水果,另一手拎着一袋罐装燕窝,站在门诊大厅里静静等着。
五分钟后,穿着白大衣的实习医生出了电梯。
王子皓远远看到连奚和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时,常年一副“莫挨老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走过来:“给琴姐买的礼物?”
连奚点了点头。
年轻的实习医生笑道:“你还蛮有心的。”
连奚:“能找到二十多年前的护士不大容易,琴姐辛苦了。”
王子皓撇了嘴:“当然不容易。我们医院的资料二十年一清,琴姐花了很大功夫才帮你找到人的……”
妇产科的大门已经关了,王子皓带着连奚直接来到住院部。然而两人并没有找到琴姐。
小护士:“琴姐去急诊了,突然来了两个孕妇。”
医院关门后,唯一开着的诊室就急诊科。
王子皓:“哦哦,那我过去找她。”
两人又噌噌噌地跑去急诊科。
刚进入急诊大厅,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唤声就传入耳中。
明亮整洁的急诊楼里,到处都挤满了人。有排队去缴费的,有坐在塑料凳子上等的,还有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
墙角靠着两张移动担架,一张上面坐着个头破流血的中年男人,另一张上面躺着个捂着肚子叫唤的妇女。两人都急着等医生查看情况,没过几秒一个年轻医生就跑了过来,他刚给妇女查看肚子的情况,一旁的中年男人顿时不高兴了:“我头上都流血了,你不给我先看给她看。”
医生头也没回:“人家先来的。”
“那我流血了!”
“你那个伤等会儿去清创室给你缝一针就行,已经给你叫人了,没什么事。”
中年男人一下子爬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这还在流血呢就不管管了?”
年轻医生皱了眉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护士跑过来,直接推走了中年男人刚才坐的担架床。
中年男人:“你干嘛呢!”
护士瞪了他一眼:“外面救护车来了,你这个伤没伤到腿,站着就行!”
中年男人:“你他妈什么态度,你还敢瞪我?!”
小护士已经推着担架床走远了。
看着这一幕,王子皓冷着脸低声骂了句“傻逼”。
连奚忽然有点明白这位同校医学生为什么成天摆着一张臭脸,不想和人搭话了。
这要天天碰见这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老子天下最大的病人,恐怕是个人都不会和颜悦色。
不过这种傻逼还是少的,大多数来急诊室看病的患者都是正常人。真正严重的早就被推进急诊病房,不严重的就在外面等着。
王子皓找护士去通知琴姐,两人就在外面站着。
等了几分钟,一对年轻女孩急匆匆地走进门,其中一个捂着嘴,脸色怪异。另一个急得满头是汗,拉了个护士就问:“我朋友舌头被刺穿了,有医生吗?”
护士一愣:“舌头被刺穿了?”
女孩:“对,我们去吃海鲜的时候,被龙虾壳刺穿了舌头,她流了好多血!”
护士:“现在没口腔科的医生在,这样,我去口腔科给你叫个医生来,你等下。”
护士正要走,王子皓开口了:“我这个月在口腔科实习。”
小护士刷的扭头看他,又看了看他脖子上挂的名牌:“王医生,您给看看。”
王子皓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脸走过去,对那捂着嘴巴的女生说:“张嘴我看看。”
连奚也好奇地看向那女孩。
女孩红着眼睛,张开嘴。
王子皓:“伸出舌头。”
女孩听话地张嘴伸舌。
王子皓看了几秒。
“没事,回家吧。”
两个女孩:“???”
王子皓:“我说没事,回家。”
其中一个女孩犹豫道:“医生,真没事啊?我朋友流了好多血,你给开点药吧。”
王子皓冷冷一笑:“还好你们来得早,再晚两分钟伤口就该愈合了。”
女孩们:“……”
一旁的小护士和连奚:“噗。”
两个女孩一边走,一边互相吐槽。
“我就说看不到伤口了吧,来的出租车上我就给你看了,伤口没了!”
“但我流了好多血,媛媛你也看到的嘛,吐了一碗!”
冷脸医生没有好气道:“舌头是人体最容易自愈的器官之一,口水还有消毒作用。浪费时间。”
连奚转首看向这位毒舌医生,问道:“那咬舌自尽呢?”
王子皓:“呵呵,笨死的。”
连奚:“……”
这人还挺有意思。
十分钟后,琴姐终于忙完,走了过来。她看着连奚手里拿的东西,笑了:“直接告诉你们地址自己去找不就好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王子皓:“他想当面谢谢您。”
连奚十分识趣,把东西递过去:“麻烦您了,琴姐。”
琴姐摆摆手:“都是小事。”
顺利从琴姐手里拿到老护士的联系方式,事不宜迟,连奚告别王医生和琴姐,直接打车寻找那位老护士。
按琴姐说,她问了好几个老同事,最后确定连奚出生那天值班的护士一共有四个。三个对他这个人完全没又印象,只有一个叫“红姐”的说还记得他,如果连奚要找自己的话,琴姐可以把自己的地址交给连奚。
王子皓有些惊讶:“每个护士接生过那么多人,居然还真的有记得你的?你出生时发生什么事了?”
连奚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妈当时难产。”
王子皓点点头,没再多问。
前往老护士家的路上,连奚按着琴姐给的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嘟嘟地响着却没人接。
连奚感觉奇怪,打车到小区门口后,他下了车找人问了问路,找到了红姐所住的住宅楼。
这是一座上世纪建成的老小区。
没有电梯,全是六层高的经济适用房。小区里人很多,有许多大爷大妈搬了张椅子坐在路边乘凉聊天。显然这个小区里的住户大多和它的年龄一样,都是退休老人。
小区中央有个空旷的小广场,一首震耳欲聋的《舞女》闹哄哄地响着。几十个大爷大妈穿着统一的白色练功服,拿着红色大舞扇,齐刷刷地跳着广场舞。
连奚捂着耳朵来到红姐的楼下,噔噔爬上楼,敲响门。然而他敲了许久,迟迟没人开门。
“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应。
楼下的广场舞音乐震得人脑壳发痛,连奚皱着眉,又等了十分钟。
看来人不在家。
叹了口气,连奚转身就要离开。刚下楼,忽然,他的目光与楼梯口一位穿着练功服、拿着红舞扇的老太太对上。
连奚愣了愣,侧开身子让对方先走。
老太太从他身旁走过,上了楼。
就在连奚又继续下楼时,老太太回过头:“诶小伙子,你刚才站我家门口干嘛呢。”
连奚刷的转身:“红姐?”
老太太双眼一亮:“你认得我啊?你是哪个?”
***
进了屋,红姐给连奚倒了杯热茶。
红姐笑呵呵的:“你就是小连吧,别叫红姐了,小琴他们叫我姐差不多,我跟你爷爷一个岁数,你叫什么姐,叫奶奶。”
连奚:“……”
我还是叫您姐姐好了。
不过他敏锐地发现一件事:“您和我爷爷认识?”
红姐笑了:“那可不,要不然我干嘛让人给你我的地址。我跟你爷爷是老乡,当年我们还一个小学上学的呢。”回忆起几十年前的过去,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点都不显老,反而精神抖擞的:“你爷爷那个时候是班里唯一一个家里有自行车的,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