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被迫养家 第23章

作者:我怀 标签: 种田 甜文 星际 玄幻灵异

  后面原本因为目睹陆少将退役、红了眼差点哭了的高大军虫们,闻言都破涕为笑,开始打起来。

  “巴德将,您这饭量怎么还没给自己吃穷啊?亚尔弗里德将也能受得了你?”

  亚尔弗里德也是帝国将,第二军团长。身为雌虫,却和同样是雌虫的巴德是交往同居的伴侣,这件事在军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去去去!”巴德才不搭理他们,“就算亚尔弗里德跟我一样能吃,我一个虫也养得起他!”

  顾遇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听着听着,苍灰色的眼瞳逐渐亮了起来。

  当军虫这么赚钱?

  养家特别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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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结

  军虫们散去后,屋子里重归空旷。

  一场热闹来了,一场热闹又散场了。陆沉坐在轮椅上,眼神悠远,注视着空空的房间。

  他的军虫生涯,也彻底随着最后这场热闹散场了。

  顾遇正在厨房挑袖子翻菜谱,在光脑上不满意地翻来翻去,最终光脑都看不下去,委婉建议以他现在的水平,做个入门的番茄炒鸡蛋都算好的了。

  指在番茄炒蛋那一页上点了点,顾遇犹豫片刻,从厨房探头望向客厅。

  “少将,晚上你想吃啥?随便点。”

  胖乎乎幽幽从客厅地板上飘过去,打扫客虫走后留下的痕迹,心里腹诽:这玩意儿还随便点,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陆沉稍稍回神,回道:“番茄炒蛋。”

  顾遇:“……”

  好吧,这屋里谁都对他的厨艺心知肚明,除了他自己。

  “那总还有其他的吧,不能光吃一个菜。”顾遇又问。

  陆沉顿了顿,想了一个难度应该最低的:“菠菜蛋花汤。”

  顾遇接着问:“还有呢?”

  陆沉望了望落地窗外,如天气预报所言,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

  “剩下的你看着办。”陆沉静静地说,“我都可以。”

  不想思考的顾遇勉为其难答应:“那行吧。”

  他挑了几道陆沉喜欢的淡口菜,水平应该在自己厨艺的承受范围,便又卷了趟滑下来的袖子,开始开干。

  顾遇做一步,便抬头严肃地去看菜谱,仿佛不是在切番茄、洗葱蒜,而是在做一项步骤严密、令虫苦恼的科学实验。

  陆沉有些担心,侧耳听着厨房里一会儿砰砰啪啪,一会儿稀里哗啦,再一会儿嘭咚嘭咚的声音,提心吊胆了半晌。

  顾遇不准他过来看,硬要说庆祝宴要有惊喜。

  可陆沉觉得,惊喜搁他那儿,喜全没了,就剩惊了。

  好在除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顾遇折腾了一下午,打碎了个碗四个盘子,揪坏了一个水龙头后,终于赶在晚间新闻播放时把午饭端上了桌。

  陆沉夹了一筷子炒蛋送入嘴里,顾遇坐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嚼了半晌,陆沉面无表情地咽下,评价道:“不错。”

  顾遇眯了眯眼:“陆沉,你没唬我吧?”

  陆沉微微挑眉,点了点盘里的菜:“你自己尝尝。”

  顾遇见他这么从容,心想那的确应该不差,夹了一口放心地咽下。

  陆沉静静地注视着他。

  半秒后,顾遇表情瞬间复杂痛苦起来,朝一旁干呕出声,恨不得把喉咙眼里的那口炒蛋抠出来。

  靠,绝了!

  这味道,谁尝谁知道!

  陆沉早有所料,淡定地给他递来一杯水:“清清口。”

  顾遇拽住杯子一顿猛喝,第一次觉得白水味道如此清甜甘美。直到喝完,他才边缓边控诉,语带不忿:“你诈我,陆沉,没你这样的!”

  陆沉忍了忍,没忍住,唇角微微勾起抹弧度:“能骗一个是一个,不能光我一个吃亏,你说是吧,雄主?”

  顾遇坐那儿疲倦道:“我认输,你演技也太好了吧,陆少将。”

  陆沉又夹了一筷子下肚,淡淡道:“其实我真的觉得还好。”

  顾遇拦他:“快别吃了,等会儿闹肚子!”

  陆沉又夹了一筷子,还刨了口饭,认真道:“味道是有点不那么合常理,但还挺下饭的。”

  他在战场什么没经历过,断粮时草根都吃,比起草根他雄主这菜可好吃太多了。

  顾遇无言片刻,又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菜:“该不会味道都是那样的吧?”

  陆沉已替他尝了个遍,客观道:“就这汤还不错,你可以喝喝。”

  顾遇将脑袋往前伸,用苍灰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透着分狐疑透着分不信:“你这回没诈我?”

  陆沉好笑,双交握支在桌上,也将脑袋伸向前,与他苍灰色的眼眸相对,认真保证道:“没诈你。”

  顾遇也看着他,舀了碗汤,又眼睛边盯着陆沉边喝了下去,“唔”了一声:“……我怎么感觉真的好了一点?”

  陆沉静静评价:“因为水加多了。”

  顾遇:“……好吧,我这还算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陆沉点头:“对了。”

  顾遇低头不说话了,静静把汤给喝完,抬头看着陆沉雨露均沾地把桌上的菜都夹了一遍,把一碗饭刨完。

  他忽然说:“陆沉,能不能打个商量?”

  陆沉有些奇怪,抬头:“你说。”

  顾遇顿了顿:“退役这事儿,咱们能不能也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原来他家雄主拿话在这儿等着他呢。陆沉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要看你说的哪种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顾遇的脸渐渐地沉了下来,他起身绕过桌子,在陆沉坐的轮椅前蹲下来,攥住了他放在扶上的一只。

  陆沉垂眼看着他,似有所觉,没有说话。

  顾遇将脸埋进了他里,沉默半晌,声音闷而沙哑:“陆沉,我一向懒得思考费脑子的事,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迈过去因祸得福,你告诉我……”

  陆沉的心一丝一丝地揪疼,他用双抚摸着顾遇的脸,静静地说:“只有一件事,你要记得。”

  “当你感到疲惫,无法忍受时就放,无论我怎样恳求,都不要回头。”

  顾遇的脸埋在他掌里,使劲摇了摇,又起身搂紧了他,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执拗:“我不,你休想!”

  他低头,认真地捧起陆沉的脸,如此细致地注视着他,使陆沉任何一个表情的闪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沉,你得一五一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把问题全部摆到桌面上来,然后我们一起解决它,好吗?”

  陆沉眼眸动了动。

  他怎么能把问题全部摆上来。最大的问题已经横亘在了他心头,一天一天积灰成重。

  他几乎不敢面对顾遇的眼睛,只是默了默,没头没脑地问他:“你想要孩子吗,雄主?”

  顾遇愣了愣:“孩子?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陆沉眼眸黯了黯,伸去解顾遇衬衫的纽扣,语焉不明地道:“因为我想你了。”

  顾遇的眸子懵了懵,看着陆沉解下了他一半的纽扣。

  陆沉的眼眸是黯而深的,带着无声的渴求:“我想念你的温度,想你触碰我。”

  顾遇抓住他解他扣子不老实的,有些慌慌张张:“陆沉你不要想蒙混过关!睡一觉解决不了问题,你瞒着我想做什么?又是想给我找雌侍或者雌奴?”

  “因为你的腿,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你想把我推出去?”

  陆沉顿住了,垂下了单薄的眼睑,被质问打得无法回答。

  顾遇想,他以前就觉得陆沉哪儿都好,就是太过喜欢将情绪藏在心底。这下可好,出了这场意外后,这一点更加明显了。

  他越这样,顾遇越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心疼,一根一根像针似的扎着他。

  陆少将以前是多么骄傲的虫,就因为这场意外,这场该死的意外……夺走了一切,留下了待发酵的伤痛,沉淀在只知道自我封闭、自我舔舐伤口的陆沉心底。

  顾遇俯身再次搂住他,越来越紧。

  “陆沉,我昨天心区的星河边遇见了个军虫……他们认出了我,还在大街上向我敬军礼,让我替他们给你问好。”

  陆沉顿了顿。

  顾遇的呼吸紧贴着他的呼吸,接着说:“他们只是你底下最底层的士兵,平时和你几乎没有接触,可他们仍真诚地关心着你,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他们的英雄好好的。”

  陆沉的语气有些沙哑,有些钻牛角尖地说:“可是、可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像是被打开了话头,在顾遇面前像个失措的孩子般:“我今天早上去复健……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

  “医生没有说错,无论我服不服气,甘不甘心,认不认输……”

  “一点效果都没有,一点效果都没有,它在把我压在地上,逼我认输……”

  “雄主,我真的只是一个残废了……永永远远地残废了……”

  “以后我会一天比一天沮丧,一天比一天消沉,折磨我也折磨你……我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牢牢抓住你,你会对我无法忍受,却又因为同情不能离开我……”

  顾遇心里疼得几乎窒息,捧起陆沉的脸,那张素来冷峻理性的脸上,两行泪水正无声地顺着滑下。

  陆沉说,他最无法忍受的是:

  “你将不会再爱我……我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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