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出现一次的男人 第52章

作者:红口白牙 标签: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玄幻灵异

  但阮秋平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忽然出现,所以他便不得不天天带着这张符。

  他有段时间甚至动过随便做个假冒的符放在身上的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却很快就被搁弃了。

  17岁那年,他和阮秋平在一起出了车祸,阮阮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自己的霉运身上。

  若是他丢掉这张符后,在与阮阮相处期间再出了什么意外…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接受阮阮第二次消失。

  所以即便他厌恶这张符,也总是不得不带着。

  阮秋平:“那你把这符给我做什么?”

  “既然这张符的用处对我来说只是触碰阮阮,不如阮阮随身带着,每天下凡的时候再给我就好了。”

  虽然他十分讨厌这个无上好运符,以及制造它的那个吉神,但他也希望在好运符的帮助下,他运气一直不好的阮阮,会变得幸运那么一些。

  阮秋平皱眉:“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一直那么幸运。”

  郁桓笑着说:“我不需要太多的幸运,只要幸运到能触碰你就好了。”

  郁桓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这张好运符实在是太强大了,有了它在身边,很容易让人变得只依赖好运而过于懈怠。”

  不愧是吉神,还有这种思想觉悟!

  阮秋平在心里默默赞叹。

  不过郁桓说得也有道理,郁桓毕竟是历劫下来的,要是因为这好运符坏了他的劫就不好了。

  阮秋平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但你先拿着,我走的时候,你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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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平离开之前,并没有把那张好运符直接放在口袋中,而是先把它放进了那个红包里,然后才把它放到了乾坤袋里。

  因为阮秋平发现那个红包上其实也被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可以完好地封闭保存这张好运符。

  无上好运符和景阳他们的霉运消退符应该都差不多,是有使用期限的。

  然而这种符的使用期限并不是日期,而是好运的给予。

  阮秋平觉得,就他身上这霉运,若是直接把这好运符放到身上,不出五天,好运符就得报废。

  收拾好符之后,时间就剩五秒。

  阮秋平朝着郁桓挥了挥手:“明年见。”

  郁桓也笑着向他挥手,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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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着。

  阮秋平依旧是每天下凡一回,郁桓依旧是每年见他一次。

  亲吻彼此对他们来说已经变得十分自然。

  有时他们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便会偏过头,浅浅地接上一个吻。

  郁桓似乎很喜欢与阮秋平接吻。

  可相比之下,阮秋平更喜欢牵手或者是拥抱。

  阮秋平每次下来,郁桓都会带他去不同的地方看风景,去不同的地方吃大餐。

  他们偶尔也会窝在家里休息,他们倚靠着彼此,穿着舒适的睡衣,有时看电视,有时玩游戏,有时就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聊一些天上的事情和人间的事情。

  郁桓四十九岁的时候,和阮秋平一起去坐摩天轮。

  阮秋平原来很不喜欢摩天轮,他总是害怕自己的坏运气会让那个东西从天空中忽然掉下来。

  可也许是因为被削减的霉运,也许是因为好运符,也许是因为郁桓在身边,阮秋平忽然就不害怕了,甚至有点儿想坐在摩天轮上,看看整个城市的夜景。

  购票时,卖票的青年把票递给阮秋平,说:“给,这是您和您父亲的票。”

  阮秋平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父亲”是指郁桓。

  四十九岁的郁桓身材高大,即便是拄着拐杖站立在原地,依旧是脊背挺直,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皱纹,可却丝毫不显老态,更将他英俊的面庞衬得优雅别致起来。

  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英俊男人,哪里像是他的父亲了?!

  阮秋平皱着眉对售票员说:“他不是我父亲,他是我……”

  “谢谢。”郁桓打断了阮秋平的话,并从容地接过了那两张票。

  “我们进去吧。”郁桓温柔地牵上阮秋平。

  ——不是十指相扣,而是握着他的手腕,与一旁那些真正的父子别无两样。

  阮秋平转头看了一眼郁桓,郁桓唇角平直,没有什么怒意,却也没什么笑。

  阮秋平皱了皱眉,手腕动了一下,强势地将手指插入郁桓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郁桓脚步顿了一下。

  “走吧。”阮秋平拉着他往前走了。

  坐上摩天轮,阮秋平趴着窗户,看向窗外的夜景,摩天轮快要升到顶点时他转过头看向郁桓时,却见郁桓正看着他,目光沉静而又温柔。

  阮秋平明明是很不喜欢接吻的。

  可他看着郁桓的表情,想起刚刚在购票时发生的一切,却眨了眨眼,说:“郁桓,我听说恋人都是要在摩天轮上接吻的。”

  郁桓浅浅笑了笑,他揽过阮秋平,在阮秋平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为什么不是嘴唇?

  阮秋平看向郁桓,有些不明所以。

  郁桓似乎看出了阮秋平的疑惑,他沉声道:“阮阮,我今年四十九岁了,而且我还会一年接着一年地老下去,我这样又老又丑的,如果再像原来一样对阮阮,我怕阮阮会觉得恶心。”

  阮秋平皱着眉:“我才不会觉得恶心。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我觉得你看起来,比外面那些四十岁的男人都要年轻。而且你一点都不丑,真的!你就算和二十岁的人站在一起,也是你好看!”

  郁桓笑了笑:“谢谢阮阮这么夸我。”

  他分明是笑着的,神色也十分温柔,可阮秋平却在他依旧清明的眸子里,看见了一股像是潭水一般暗沉的光波。

  阮秋平心中一紧,他站起身子,弯下腰,自顾自地吻上了郁桓。

  郁桓身子僵了一下,却仍是深深地回吻了他。

  阮秋平闭上眼睛,手臂环上郁桓的脖颈,坐在郁桓的左腿上,仰起头,轻轻地,不断地亲吻他。

  这几乎是他们时间最长的一个吻,摩天轮快要落地时,他们才停止。

  他们准备离开时,阮秋平却又忽然拉着郁桓折了回去,阮秋平牵着郁桓的手,看着刚刚那位售票青年的眼睛,眼神透亮:“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是想向你解释一下,我们不是父子,是结婚多年的伴侣。”

  青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身后那些排队的人也议论了起来。

  阮秋平站在人群里,一无所惧的笑着。

  郁桓却握紧了阮秋平的手。

  .

  郁桓五十岁的时候,会亲吻阮秋平的额头,会亲吻阮秋平的手指,却唯独不会再亲吻阮秋平的嘴唇。

  更不会再对阮秋平做其他的什么事情。

  摩天轮上那个漫长而又缠绵的吻,成了他们最后的亲密接触。

  郁桓五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彻底没办法离开拐杖了。

  原来不用拐杖,顶多是有些跛,现在若是离开了拐杖,便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了。

  他没办法走得很快了,可若是见到阮秋平,但又会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像是想去奔赴什么东西似的。

  阮秋平便像十五六岁的少年郁桓曾经对他做过的一样,每一次相见,都要奔跑着,扑到郁桓的怀里。

  郁桓五十六岁的时候,开始不再频繁地染黑鬓边的白发。

  他原先是一有白发便要染的,五十六岁之后,变成了一两个月染一次。

  阮秋平指尖从他夹白的发丝中穿过,笑着说:还是很帅气。

  郁桓六十岁的时候,阮秋平送了他一份礼物。

  那天,阳光明媚,天气尚好,郁桓站在宴会厅最中央的台子上,宣布自己正式辞任归来集团总裁一职。

  发言结束,掌声雷动,各大媒体的闪光灯扑在郁桓脸上,十分刺目。

  郁桓准备下台时,步子却忽然顿住了,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下的一个男人。

  一个同样六十岁左右的老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十分休闲的衣服,看起来与他的年龄有些不太相配。

  那个男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摘掉头上的黑色鸭舌帽,他鬓边已经斑白,却眼眸清澈,精神矍铄,他扬起头,朝着郁桓一脸灿烂地笑。

  他一步一步走上台,与郁桓十指相扣。

  刚刚停了一些的闪光灯又开始闪烁起来。

  有个短发的记者大胆发问:“您好,可以询问一下您的身份吗?请问您和归来集团的郁总有什么关系?”

  那个六十岁的男人笑着亮出和郁桓的同款婚戒,说:“我是和郁桓结婚已经结了二十六年的同性伴侣,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老年阮秋平牵着老年郁桓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发言台。

  走出宴会厅后,他凑到郁桓耳边,笑着说:“郁桓,我陪你一起变老。”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笑道:“郁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啊。”

  郁桓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阮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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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衰老术从属于变换术,它在变换术中属于并不复杂的法术,可整体来说,也并不简单。

  自从摩天轮那件事之后,阮秋平尝试着去学习,可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他昼夜不分地学了十天,却只学会了个皮毛。

  今日从屋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脸庞变换成了老人的模样,声音和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变化。

  那副模样实在是怪异,吓得阮咚咚都差点儿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夏芙水一边安慰着阮咚咚,一边问他说:“你抽什么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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