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柿子果
“这个……”中年男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死者信息属于保密文件,不能外泄,要不……我跟上级申请一下?”
罗意适时出声:“馆长不必为难,既然不方便,那就不用给我们看了,到时候我和师兄把近百年的全阴时间算出来,你让工作人员比照死者资料,将其挑选出来就可以。”
这样他们反倒省事了。
罗兴也反应过来,点头赞同道:“嗯,挑选出来的尸体这两天尽快火化,以免夜长梦多。”
“什么!”听到火化尸体,馆长惊的直接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可不行,火化的死者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而且殡仪馆里很多尸体只是寄存,现在突然要把尸体火化,光是家属那一关就过不去。”
罗兴皱起眉,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旁边的人伸手制止。
唐规勾了勾唇角,语气冷然道:“馆长,与家属共同协商是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将尸体火化只是罗兴道长的建议。”
“如果你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做,不过之后尸体可能还会再丢失,事后出现在社会上,造成群众恐慌,这个责任可能需要您担着。”
“额……”
中年男人没想到对方直接威胁,愣怔半秒,面上重新挂起笑容。
“小道士说笑了,我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丢尸的事情,再说了遇事总要商量着来嘛,我们也有难处……”
“没什么可商量的,要么立即焚尸,要么继续丢尸,选择权在您。”
中年男人见唐规态度强硬,眼底的笑容淡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他。
唐规也不畏惧,抬起眼皮,神色冷然,与他视线相撞。
半晌后,馆长先移开了目光,淡淡道:“既然小道长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只能听从,何师傅带三位去接待厅吧,给道长准备笔纸,争取三天内将有问题的尸体全部送走。”
何老头应下,带着三人走出办公室。
四人走出老远,突然听到办公室里发出一道刺耳尖锐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瓷板上。
何老头赶紧去看三人脸色,发现毫无波澜,干笑着解释:“估计是馆长不小心把杯子碰掉了。”
唐规问:“你们馆长一直这样吗?”
何老头啧了声:“倒也不是,我们馆长是个看碟下菜的人,像我们说错话、做错事,肯定是要挨骂的,但你们是道士,他不敢得罪。”
罗意疑惑:“为什么?”
“啧,主要是道士整治人的方法都太诡异,他忌惮。”何老头看向唐规道:“说起来,他之所以害怕道士,还是因为你爷爷。”
“当初他刚被调过来时,一直嫌弃这地方太晦气,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整天找我们各种的麻烦。”
“你爷爷是个准时准点下班的人,这习惯维持十几年了,结果他非要单位里的人每天提前半个小时打扫卫生,还说什么树立积极向上,高质服务的形象。”
“我们这种地方,哪来的积极向上?同事们在私下里都骂他脑子有泡,可为了生活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每天早起半个小时。”
“只有你爷爷,每天照例准时来准时走,他就当着很多同事的面,把你爷爷训了一顿。”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骂着骂着,突然失声了,之后连着半个多月都说不出话来,去各大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后来只能给你爷爷下跪道歉,撤销了提前半小时上班的规定,他的嗓子才有好转。”
“还有一次,他骚扰我们单位的女接待,正好被你爷爷瞧见,听说他萎了大半年,中间各种艳遇,只看不能吃,后来还因为支棱不起来,他老婆要跟他闹离婚。”
“刚开始那两三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次数多了,他也有点害怕了,不敢再对单位里的人苛刻,但自从得知你爷爷去世后,他就变得肆无忌惮。”
“最近单位里很多老同事被折磨的都打算辞职不干了,我这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就想着不管怎么样都得咬着牙坚持到最后。”
何老头说完,轻叹了口气。
唐规听完,唇角抿了抿,呢喃一句:“爷爷还是太心善了。”
对付这种恶心的男人,就应该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一次记住,终身难忘,之后再不敢犯贱。
作者有话要说:唐规:他骚扰我。
褚旸:哦,他已经死了。
晚安呦~
第30章
何老头带着三人去了接待室,在旁边看着他们将近百年全阴的年份、月份,日期,时辰全部在纸上列出,送去资料室。
下午,资料室的工作人园就打电话请来了那些人的家属,进行沟通死者火葬的问题。
果然如馆长所说,事发太突然,很多家属都不愿意,一天下来双方一直在争吵、解释中心度过。
唐规三人不擅长这种事情,干脆躲回阍合观里补觉去了,到了傍晚五六点钟,过来继续守夜。
八字全阴的尸体总共11具,一下午磕磕绊绊好不容易送走了4具。
罗兴他们担心那人死心不改,再回来偷尸,打算在把尸体全部送走之前,先守在殡仪馆。
晚上罗兴、罗意两人打坐,诵经超度殡仪馆里的往生者。
唐规则半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睡觉,一直到天亮,殡仪馆的人过来上班,三人回到道观补觉。
这样日子持续了三晚,终于在周五这天,将最后一具尸体送进了火化炉中。
不知那人是不是忙着躲藏警察的搜捕,这几晚,那两个偷尸的小鬼没敢再来。
吃过午饭,唐规将两位道长送走,正打算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叫喊:“小先生!”
唐规循声望去,看到何老头骑着电车朝他过来,最后在他旁边停下,递过来一个信封。
“小先生,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唐规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红包,薄薄一个,估计也就一千左右的样子。
三人给他们守了四晚夜,只给这点钱,打发乞丐都没这么寒酸。
当时何老头来找他,唐规没谈价钱的事儿,一是他没把握能解决,二是想着那里好歹是爷爷工作十几年的地方。
何老头也知道钱太少,老脸微红,支支吾吾道:“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钱不多,但也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馆长那申请来的,你看……”
唐规道:“不用了。”
何老头叹气道:“抱歉,是我人微言轻,没能耐,但这事怎么都不能让你一个孩子吃亏,我也不知道你们看事儿都是什么价位,要不你说个数……”
唐规听出他打算自己掏腰包垫钱的意思,笑道:“何爷爷,真的不用。”
“你和我爷爷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算得上多年好友了,这次只当做帮忙了,哪有上头领导不作为,让下属承担后果的道理。”
何老头眼圈微红,长叹口气:“遇到他这么一个领导,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前段时间单位里走了不少同事,不得不招聘新人进来,不然也不能出现有心人混进来偷尸的事情。”
唐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既然领导不好,那就换一个。”
“啊?”何老头没反应过来,转瞬他瞪大眼睛,声音有点颤抖:“小先生你打算做什么?”
“你可不能乱来呀,他虽然可恶,但你还年轻,可不能因为这几千块钱就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呀!”
“不会的,何爷爷你别担心。”话毕,他安抚的拍了拍何老头肩膀,转身回了道观。
其实唐规这么说也不全是为了何老头,实在是因为那个秃头馆长太恶心。
自从那天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唐规的电话号码,每天发来各种暧昧不清的信息,说什么他有的是钱,只要唐规肯跟他,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把唐规恶心的不行,当时还真生出了犯罪的心思,幸而多年的教养让他冷静下来。
犯、罪是不可能犯、罪的,但唐规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地放过他。
是夜,唐规揉着酸痛的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冲凉洗漱。
一下午时间,他将符箓有关的书籍全部翻了一遍,里面有不少惩治人的符箓,譬如倒三天霉运、丢东西,感情、事业不顺,还有爷爷那种让人突然发不出声音,身体支棱不起来,脸上长斑等等……
这些对那个秃头男人来说,都太小儿科。
唐规说了,要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惩罚,伴着这样的想法,他沉沉睡去。
深夜两点,一连消失了好几天的褚旸突然出现,他走到床边,仔细的打量床上的人,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放心的爬上床。
他在唐规身旁躺下,脑袋凑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熟悉好闻的味道侵入鼻腔,使得他心情大好。
熟睡中的男人,触碰到旁边的微凉,下意识的贴过来。
褚旸也不躲闪,任由他抱着,甚至心里还生出了几分得意。
不管这人白天多冷淡,多抗拒他的靠近,到了晚上还不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褚旸下意识望去,瞥见屏幕上的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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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唐规正蹲在水池边洗漱,感觉脊背微微发凉,回头望去,就对上主殿门口某只厉鬼的冷寒目光。
这几日,唐规白天补觉,晚上去殡仪馆守夜,都没来得及跟他算账。
而褚旸,像是跟两位道长杠上了,任由对方有多虔诚,他就是不出现。
现在人家一走,他反而立刻冒头了。
唐规收回目光,不做理会,继续刷牙洗脸,去厨房做早餐。
原本倚在主殿门框的厉鬼,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阴沉着脸,全身写满了我在生气,快来哄我。
唐规只当作没看见,做饭,吃饭,洗碗,收拾厨房……
终于忙完所有事情,他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瘫着,打算休息一会儿,继续翻找符箓书。
褚旸也不捣乱,就在他附近徘徊。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两人暗中较劲。
“嗡嗡”
唐规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提醒有新消息进入。
他正想拿起查看,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抢先一步。
唐规疑惑的抬头看向褚旸,就见对方原本就阴沉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将手机怼到他面前,质问道:“他是谁?”
唐规往后撤了撤,拉开视线,看清了横框栏的提示。
看到宝贝两个字,他直接移开了目光,吐槽一句:“神经病!”
他一边骂着,一边将手机从褚旸手中夺过来,解开指纹,把发消息的号码再次拉进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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