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丛音
宋关行不想他胡思乱想,正要说几句笑话哄他开心,酒店的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试探人有没有睡着似的。
宋关行警惕地说:“谁?”
薄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
宋关行眉头紧皱,深更半夜,不安好心。
他沉着脸正要让薄峤“滚蛋”,刚才还在伤春悲秋的宋羽河连忙坐起来,点了点光脑上酒店的钥匙程序,门锁应声而开。
“先生进来吧。”
薄峤犹豫半天,终于将门打开。
宋关行双手环臂,坐在弟弟身边冷嘲热讽:“哟,薄总这是忘记带钥匙和电梯卡,回不去房间了吗?”
薄峤:“……”
薄峤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
宋关行:“???”
宋关行脸都绿了,低低骂了句什么,强行扭过脸去,懒得看他了。
果不其然,宋羽河开心地朝薄峤招手:“那先生来我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宋关行气得说:“喂!”
他刚才都说了这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借口了,他弟弟怎么还是一根筋地相信了?!
宋羽河热情盎然,掀开被子拍了拍,邀请薄峤上床。
宋关行冷眼旁观,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扫向薄峤,满是“你敢上床就试试看”的威胁意思。
薄峤努力端正心态,用一种行得正做得直的心态,故作无所畏惧地无视宋关行的眼刀,优哉游哉地上了床。
宋关行:“喂!”
薄峤懒得管宋关行的张牙舞爪,拽着被子坐下后,淡淡地道:“思想别那么龌龊。”
宋关行冷笑:“说别人心思龌龊的人才有龌龊的心思。”
薄峤自认为做了蠢事,连光脑这种东西都能忘记带出来,还得豁出去脸在宋羽河这里借宿。
而且刚才人家邀请他留宿,他还一脸正义地拒绝了。
现在……
薄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正好宋关行在那叨逼叨,他就趁着和宋关行闲聊来打散这尴尬情绪的心思,回怼的话一句接一句,简直堪称和宋关行对峙的人生巅峰。
“你这么排斥我睡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宋关行怒道:“我哪里想到了?!”
薄峤淡然地说:“那你为什么这么排斥?”
宋关行:“我!你!”
薄峤大获全胜。
宋关行和薄峤的对峙不知道怎么突然戳中了宋羽河的笑点,他蜷缩在被子里闷笑个不停,笑得床都在发抖。
宋关行气得半死,也不管通讯了,直接找准位置横躺在宋羽河和薄峤中间,冷冷道:“都别碰我啊,要是越线你们两个就死定了。”
宋羽河笑得更厉害了:“哥哥不挂通讯啊?”
宋关行冷冷心想:“挂个屁,谁知道挂了通讯这孤男寡男会不会抱在一起睡觉?”
就算知道薄峤是个正人君子没什么龌龊心思,但和宋羽河睡了好长时间的宋关行很清楚自己弟弟睡着睡着就喜欢往人怀里钻的德行,完全不想让薄峤享受他独有的殊荣。
薄峤懒得理他,背过身去只占了床一角,打算就这么凑合着睡一晚。
宋羽河说:“好吧,那哥哥讲个故事吧。”
宋关行忙转过身,和弟弟面对面,说:“行啊,讲个小猫的故事……”
“不要这个。”宋羽河歪头想了想,说,“讲个鬼故事吧。”
宋关行:“……”
薄峤:“……”
宋关行干笑着说:“乖崽,要不咱先睡觉吧,这时间都好晚了。”
宋羽河也不勉强:“那你们别吵架啊。”
宋关行就差发誓了:“肯定不吵架!”
让他讲鬼故事,他宁愿和薄峤和平相处。
薄峤也说:“对。”
不吵架。
宋羽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似有若无的树枝投影,没一会就闭眸陷入沉睡。
大概是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宋羽河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宋羽河和薄峤起床后又玩了半天,吃完午饭后便出发回家。
宋羽河恋恋不舍地趴在船的栏杆上看着那雪岛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海平线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关于雪的大梦。
现在梦醒了。
薄峤站在一旁,轻声问:“下次还想来玩吗?”
宋羽河点点头:“想。”
“那等你生日后,我们再来玩吧。”
宋羽河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距离他生日,只有几天不到了,仔细算一算,再过不久就能再来玩了。
宋羽河很满意。
宋羽河回到家后,宋关行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喋喋不休地问这次到底玩得怎么样。
宋羽河说:“很好玩,下次还要去玩。”
宋关行忙不迭地说:“那下次和哥哥一起去吧,哥哥带你去爬雪山。”
宋羽河是个端水大师,想都不想就很干脆地应了:“好啊。”
宋关行这才找回点做哥哥的优势来,他拉着宋羽河坐在沙发上,点开光脑上的全息照片,催促他:“来吧乖崽,生日马上到了,咱选个蛋糕吧。”
宋羽河不想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对他来说再好看的蛋糕也没用,还不如让他选公司制造仿生人的数据漏洞好玩呢。
但宋关行执意想给弟弟的生日宴办到最好,软磨硬泡拉着他选,宋羽河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选。
全息蛋糕就和真的一样,投影在桌子上,抬手一滑就能换下一个。
宋关行选的蛋糕很符合他骚包的性格,各个都花里胡哨五彩斑斓,而且大到几乎像是一座蛋糕山,甚至比宋羽河还要高。
宋羽河没有浪费哥哥的心意,靠在他肩上认认真真选了半天,才敲定一个不怎么花里胡哨的。
“唉。”宋关行叹气,“你七岁生日的时候,很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蛋糕,闹着哥哥给你买。”
宋羽河有些迷茫。
他不记得了。
宋羽河本来想说“我已经不是七岁了”,但又一联想起昨晚他说完那句“这里已经不是莫芬芬”时,57受伤的反应,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似乎很伤人的话说出来。
“不过现在选的这个也很好看啊。”宋关行唯恐宋羽河再伤心,打起精神来,说,“特别低调奢华,还有仿生机械的小零件呢。”
宋羽河配合地点点头。
蛋糕定下来了,其余的事都不需要宋羽河再担心。
他继续研究神经网络的修复方式,连试了好多个仿生人都没有成功,但也没有气馁,让宋关行又找了一堆的报废仿生人,开始一一修复方案上的漏洞。
对宋羽河来说,修复那些程序数据漏洞所带来的成就感,比任何事都要愉悦。
就在接连失败几个方案后,终于要到宋羽河生日了。
陆镜提前一天回来,宋关行去接他。
陆镜坐在车上和他哥抱怨:“我本来想拿回来我的仿生人,但学校不愿意给我,说我只请几天假,回来后还得没收。”
宋关行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咱家又不是没有仿生人,小止把他他的仿生人制造数据给了我,最近制作好了新的型号,想要就去拿一个。”
陆镜眼睛一亮:“像他他那样的?!”
宋关行失笑:“傻了啊你,他他那种仿生人怎么可能批量生产?我只问小止要了仿生人外形的制作数据,关于仿生人的自主意识程序……还是算了吧。”
陆镜懵了:“为什么算了,这不是一个商机吗?”
宋关行沉默了一下,才轻轻道:“小止制作出来这个,并不是因为商机。”
陆镜一怔:“也是。”
他他这种有自主意识的仿生人,是可以批量制造,但是像宋羽河这样能把仿生人当成真正人类来对待的人,却是无法批量“制造”。
仿生人有了自主意识,也会自然而然想要和人类一样平等的地位。
如果人类不能给他们,甚至依然把他们当成铁疙瘩的工具一样对待,那势必会引起更大的冲突矛盾。
宋关行自认为无法承受这样严重的后果,所以从来没有想过问宋羽河要程序数据。
宋关行没有和小孩子说这种太久远沉重的问题,转移了话题,说:“伏恩里大学现在还不准携带仿生人啊?啧,这校规我一直无法理解。”
“对啊,校门口的仿生人整天在那念叨着什么‘禁止携带仿生人’。”陆镜继续抱怨,“除了研究院能带仿生人,其他时候都不行,就算偷偷带进宿舍,还会被程序检测出来,可烦人了。”
宋关行笑了起来:“那等我有时间去找伏恩里大学的校长说一……”
他说到这里,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
陆镜疑惑地说:“哥?怎么了?”
宋关行眉头紧皱:“小止……之前带57进宿舍时,获取特殊权限了吗?”
陆镜疑惑道:“不知道哎,反正自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带着那腕表在伏恩里大学畅通无阻,可能是秦老师给他特殊权限吧?”
宋关行陷入沉思:“是吗?”
“应该吧。”陆镜见宋关行神色有些严肃,故意逗他笑,“当时他去上课的时候,那个仿生人总是在课堂上念那肉麻的台词,老师因为这个还给了小止好几个C-呢。”
宋关行配合地笑了笑,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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