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宁
自此,京中无人敢入赘挨揍。
可宫中太后病重,希望他不要孤独一人。国师也说,如果他成婚,可以给宫中太后的病冲喜。
在再三思虑过后,凌灏渊才决定依照国师所言,寻一个普通平民,放在家里自己管着。
若是一个乖巧的,不给他惹事,不用他的威名和权势胡作非为,那就好吃好住的供着,当个摆设;如果不幸选了个品性差的,那给太后冲喜完,就杀了完事。
凌灏渊打定了注意,没把婚事当一回事。
可太后那边,即使脸色苍白地躺在硬床榻之上,也是兴致勃勃的。
太后那残叶一样的瘦小身体被轻薄的被褥盖着,犹如枯枝般的手指翻动着宫人们送上来的画像,干瘪的脸上现出笑意,失去血色的薄薄的嘴唇,也扯出几许弧度:“渊儿啊,他们不错,都不错,全都长得很好。”
病床边的凌灏渊根本没抬眼看画像,就“嗯”了一声。
太后又气若游丝地问道:“你喜欢长得年轻可爱的,文雅温润的,阳刚的,像你一样凶猛的,还是胖胖有福相的?白的黑的?”
“都行,”反正都配不上他,凌灏渊把鄙视的语气全部收敛,尽量用平和的嗓音说道:“人重要的是品行,品行好就行。”
“对对,还是渊儿有眼光,”太后精明的双眼怜爱地从画像里抬起来,望了望她的唯一的男双孙儿:“哀家一定帮渊儿好好过目,哀家都想好了,渊儿这么厉害,将来的夫君除了品行好,也一定要相貌堂堂,文武双全。相貌方面举国挑出来的,应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哀家还要他们比诗文、比画画、比棋艺、比射箭、比武……”
说起孙儿的婚事,太后眉飞色舞,一点也不觉得累。
“不可能的,”凌灏渊平静地陈述事实:“皇祖母,武艺比孙儿好的,孙儿征战十年,还真没见过。”
这个观点早就和太后说过了,此时太后“嘻”的笑了一声,说道:“那肯定没有我们渊儿厉害,矮子里面挑高个而已。渊儿,你也别太自大,你武艺是好,但文学造诣不行,不能和谁比文斗诗,是不是?”
——那些酸腐诗文有什么用?北国大军举兵入侵时,这些诗文能劝退他们,还是能求饶说理,请他们不要杀’人抢掠?
凌灏渊就是这么不屑,脸色却是如常,没有打扰太后的好兴致,只点头称是。
第7章 桃花
眨眼之间,迟鹰扬已经带着两个光鲜亮丽的小徒儿,出现在京城城郊的小树林里。
有着三十五两银子的迟鹰扬财大气粗,给两个徒儿每人做两套春夏秋冬的衣服和鞋袜。小徒儿不用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服了。
看着换上了新装的、被养得肥肥白白的、可爱的两徒儿,迟鹰扬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如果能赚得银子,除了买屋,还得给徒儿们弄弄什么长命锁、鲁班锁、七巧板、拨浪鼓之类的。男装女装道袍都做上几身,总之人家孩子有的,他家徒儿也得有!
而今天的迟鹰扬,也不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迟鹰扬,而是做了两身亮丽衣服的迟鹰扬了!
真的十分亮丽。
这套镇店之宝,是他家大弟子迟谨言给挑的。他们当徒弟的都做好几套新衣服,师父还穿着旧衣服说不过去,于是给师父挑了几套。
而在满店青色玄色白色的素色衣料里,桃红锦缎外袍,是整家店里最亮眼、最明艳的。
柳绿内衬,桃红外袍,迟鹰扬昨天就穿过,当他走在街上,身姿挺拔,桃花枝随步摇摆,腰肢处掐住朵朵桃花,宽肩窄臀,亮丽照人,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星。
虽是外袍桃红的颜色,别人穿了,可能会显得娘气,可迟鹰扬驾驭得住。
他身姿修长挺拔,行如风、立如松,桃花外袍穿在他身上,耀眼而不失风华。迟鹰扬还长得唇红齿白、俊美非凡,像是清雅爽利的桃花仙君。
这身桃红还十分便宜。
从十年前起,镇国将军凌灏渊以双儿之身成为宁国战神,勇武的名头震撼北国,宁国上下所有男双女双,都以英姿飒爽、英伟勇武为美。
而衣裳的颜色,也以素色为主,男人也是如此。
十年前,男双儿还喜穿桃花粉红嫩黄,如今,已经无人敢穿了。
不但过气了,还会被人说不英武!
于是,那家店家的镇店之宝、原准备给貌美男双儿穿的桃红男袍,就这么放置了十年,亏本大甩卖还卖不出去,直到迟鹰扬来,才把这套衣裳卖了出去。
而迟鹰扬之所以选择买这套衣服,不止因为大弟子迟谨言的倾力推荐,也因为,这是天意的选择。
他算过卦啦,穿红色,旺姻缘!
当裁衣店把师徒的所有衣服都做好,迟鹰扬就掏出一张神行万里符,抱着两个小徒儿,缩地成寸,直奔京城。
他在安南王府里看过地图,知道京城在哪。
让大弟子迟谨言闭一闭眼睛,迟鹰扬往前走了一步,就到了京城城郊。
这边有小树林,嗖的一下出现,并不会被人发现!
到了小树林,迟鹰扬兴奋道:“好了,我们到京城啦。”
对于神行万里,小徒弟迟慎行啥都看不见,没什么想法,此时“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而大徒弟迟谨言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陌生的四周,看着迟鹰扬那期待的目光,迟谨言只得赞了一下:“师父厉害!”
迟鹰扬微笑道:“你们刚入门,体内的炁不够,不能缩地成寸,等你们修炼有成,师父再教你们。”
迟谨言点了点头,眼神四处游移,已经找了好几处合适的树枝和干草,他问道:“好的,那么,现在我们是要在这里搭草屋吗?还是住树上呢?”
迟鹰扬:“……”
究竟是为什么,给了大徒儿这样的误解。
就不能稍微的吹一吹师父吗?
迟鹰扬回道:“不,我们穿得这么光鲜,应该去城里逛逛!”
他两个徒儿穿得这么好看,不去逛怎么能被见到呢!
而且夏天到了,清明过了,雨季快来了。草屋树屋都是不能住小孩的。
教了两徒儿用净身神咒,保持一路上干净整洁,迟鹰扬牵着两徒儿一路走到京城门口。
门外,守卫来检查来往群众的身份文书,迟鹰扬他只有三百年前的身份文书,此时远远的瞄了一眼别人的,左手一拂,使了个障眼法,平安无事的就进去了。
进了京城,迟鹰扬没有立即去礼部申请报名入赘,而是带着两徒儿,去了早前寻到的启蒙学堂。
在徒儿的新衣服裁成之前,迟鹰扬已经到京城里踩点过了。
原来金碧辉煌不是骗人的,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连屋顶上的瓦都流动着金玉的光彩,真的非常富贵!
迟鹰扬还逛了各种地方,打听到好吃好玩的各种店铺,决定没钱的时候不能带徒儿去。
他又去到书店,和人聊起天来,问京城里有哪些好的启蒙学堂或者启蒙先生,并且打听价格。
迟鹰扬会看相看风水,问的都是忠厚老实的读书人。
当读书人介绍了地方,迟鹰扬又能轻易判断学堂的风水好坏、先生的才能与同窗的人品,很快就给两徒儿找了间最合适的启蒙学堂,交了一年的束脩。
三十两买两个学位,包吃包住,还可以让家长旁听,十分实惠!
今天,迟鹰扬把两徒儿都带到了京城,学堂里的老秀才非常嘴甜,赞他两个徒儿长得好也穿得好,还不介意慎行眼睛看不见,还表示会多加照顾、好好教导,迟鹰扬挺满意的。
把徒弟安排好,迟鹰扬钱袋全空了,但他一点也不痛心,反而十分高兴:“师父不认识现在的字,教不了你们,那我们就上学堂学。慎行你虽然看不见,但学会了字,以后可以摸盲书。谨言,你是大师兄,要照顾好小师弟。慎行,你也管好你的大师兄,监督他背书学习。要是迷路了,就按师父教你们的易占之术,找回学堂。”
两徒儿齐齐答应。
迟鹰扬又道:“师父要出门赚银子,不能每天陪着你们,但休息日都会来检查你们功课,本门心法必须每天修炼,早课晚课,金光神咒等咒法必须每日持诵,不能懈怠,也不能外传。师父再给你们一人三道护身符,被人欺负了,或者需要师父的时候,那就把符纸撕掉。”
一般来说,应该没什么事的。不过,如果连一人三道的护身符都保不住徒儿,那肯定是大事,符纸自动焚毁,迟鹰扬也会立即赶来。
给两徒儿买了生活所需,迟鹰扬又带着他们,把学堂内外都逛了一圈,在学堂里蹭了饭,旁听了一下午的课,学了不少字儿,傍晚,便寻了个地儿摆摊了。
至于摆摊能不能赚钱找地方住,那就随缘好了。
迟鹰扬本人对住哪淋雨都是没关系的,天为被,地为床,他不是小孩,淋雨不会生病。
两徒弟都有地方住了,迟鹰扬没什么好担心的。
摆摊的地儿不是随便找的,是迟鹰扬算了卦,才找的利姻缘的地儿。
在迟鹰扬旁边摆摊的算命先生,都穿得考究又正经,还都有小胡子,看起来资历老,看起来很可靠。而穿着桃红外袍的迟鹰扬坐在他们中间,就好像富家公子来玩儿似的。
旁边的算命先生见他亮丽得不像话,还和他搭起话来。老先生笑道:“小兄弟,你也来摆摊算命?”
迟鹰扬寻了块石头往上一坐,回道:“是的。”
老先生的小眼睛看了又看,说道:“你的相一看就是家财万贯、大富大贵、福寿绵长的相,只可惜亲缘有些浅薄,老夫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出门摆摊算命玩儿可以少一些,在家陪伴至亲,应该多一些。”
迟鹰扬抬眸一笑,回道:“谢谢先生,只是,已经晚了。”
京城摆摊的老先生,可是有真材实料的,他还真的说中了。
迟鹰扬自己不知道双亲是谁,而师父和师兄们,三百年前都飞升了,徒留他一个在世上,功德不够飞升不了。独自一人看日升月落、江河奔流,人生人死,当年得罪过他的、他报复过的、对他感恩戴德的,都已经成了一杯黄土,有的坟头都被铲了。
漫长的生命百无聊赖,只好入定修炼。
睁眼时,想着传承师门,收了两乖巧可爱的徒弟,算是他在世上唯二的亲人了。
迟鹰扬现在的愿望,就是把两徒儿好好养大,传承师门。其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之前算卦算到他有一门好姻缘,迟鹰扬自己都挺好奇的。
这边老先生来了客人,没有多劝。而迟鹰扬也摆开了摊子。
虽然字没认全,但是他会观气看相,于是可以摆摊测字!
没有银两买纸笔,测字的工具十分简单,一盘沙,一根树枝,循环再用,零成本摆摊,十分实惠!
掏出一本从学堂借出来的《说文解字》,迟鹰扬一边认字,一边随缘摆摊。
虽然迟鹰扬穿得桃红明艳,不像个正经的算命先生,但架不住他长得实在好看,一些年轻的小娘子围了上来问测,还不介意迟鹰扬慢慢查书学字。
旁边的老先生们:“……”
现在的人儿,一点都不正经。
不过,因为迟鹰扬长得年轻,看起来毫无算命资历,他吸引的人客,都是奔着他的脸去的,算不上和老先生们抢人客,因此老先生们都没把他赶跑,只能感叹几句世风日下。
迟鹰扬寻的地儿、和他穿的衣服两双加成,真的旺桃花。
面前的小娘子都没接待完,他的天命姻缘、镇国将军凌灏渊本人已经站在他的摊前。
是凌灏渊身边的男双儿要来的。
迟鹰扬暂时没看他,而是对面前的小娘子道:“你和你夫君卯酉相冲,所以很多争执,但,是有解的。你养一条狗,狗属戌,卯戌合化火,火暖海中金,你们夫妻感情就能和睦了。”
这不是测字的内容,这位小娘子不会写字,迟鹰扬就直接给她算命了。
本来旁边的几位算命老先生,还担心不正经的小年轻胡乱算命测字,影响因果,以致作孽,还特别偷听偷看了,如果听到他一说错,老先生们就帮忙挽回算命界声誉。但见迟鹰扬说得有板有眼,能算能解,才放心了,认可他在这摆摊。
在迟鹰扬给小娘子出谋划策的时候,凌灏渊身边的勇猛男双叶季歌,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一边轻声对凌灏渊说道:“将军,您说,圣人给您举国招夫,要挑相貌最好的,能有这个普通的路人这么俊么?”
面前这个好看的算命小先生,穿着整条街最鲜艳的衣裳,驾驭得明艳俊美,坐得笔直如钟,挺拔的气度十分勾人,直把见惯军中铁血男儿的叶季歌勾引到跟前,连凌灏渊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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