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匀
周谠:又是羡慕老婆可以与亡灵对话的一天
第64章 入室搜证 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
王君晚上十点到家, 这会儿七点,聪明人当然不会选择干等, 而是去小区门口的烧烤店一边吃一边理顺案情。
他们特地找了个角落位置,小声说话也不会轻易被人听见。
等候烧烤上桌的功夫沈槐就嘀咕开来,说着说着一抬眸用眼神询问周谠,便会得到他肯定与夸赞的回复,这不免让沈槐觉得喜滋滋的。
“你说,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分成若干块后, 他怎么运送出去。大概这么大……嗯,一块基本上和王君今天办公室垂挂的帆布包差不多大小。”
这样大小的尸块如果要运送出去,只能是用大的背包或拉杆箱之类的。
但目前以沈槐对王君评估的犯罪画像中可了解到,他是一个行动轨迹单一到病态的人, 就连邻居都知道他每天上班与晚归的时间, 所以他绝不会破坏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不会在某个令人怀疑的时间提着拉杆箱抑或别的大包来回几趟。
如果他真的要抛尸, 只能每天运送那么一两块出去……他又能抛尸在哪儿?不至于和李事理那么变态喂给动物——毕竟这是他最爱人的尸块。
等等,最爱的人……
“你说,汪离的尸体不会还在房间里没动过吧, ”沈槐大胆猜想, 灵魂发问, “要是他再变态一点,说不定尸体已经被拼凑好继续躺床上,每晚……噫。”
如果真这么变态的话,那吴纤纤——岂不是这些天都和一具被自己分尸过的尸体待在一个屋子。
“应该不至于,应该不至于。”沈槐拍拍自己的胸脯, 正好这时碳烤花甲、基围虾和他们点的烧烤肉串上来, 他连忙吃了几个压压惊, 心里又难免真的这么想……
不至于吧,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他望向对面的周谠,这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好像真的在赞同一个想法一般。望着望着,周谠似有所感地抬头,询问:“怎么了?”
“你想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家里的血迹或许来不及清理。吴纤纤是一个沉默寡言,初步确定有孤僻症的人,在常年蜗居房间健康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情况下,她力气理应不大。”
周谠蹙眉,继续提出设想:“那她能将尸体一块块分割成完整肉块的话,所用的工具就不可能是刀,而是电锯等杀伤性武器……”
“再加上你说汪离身上的伤口和十几年前吴逸梅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那电锯的可能性更大。而不管是使用电锯还是别的,血液都会呈喷射状溅射在床上、地板上、墙上。”
“这倒不是令我在意的,”周谠慢条斯理吃完一个基围虾,才在沈槐期待的目光中诉说他担忧的东西,“吴逸梅死的时候吴纤纤才6岁,她是怎么知道尸体被碎尸时的样子。”
沈槐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嘴里的基围虾也一下子掉进面前的盘里。
“或许小道报纸里面有,又或者是吴逸梅下葬时她的尸体模样深深刻在了吴纤纤的脑子里,让她牢记了十六年。所以……我瘆得慌,也堵得慌。”
沈槐深深叹口气,批判起王君和汪离的这段变态往事,他说:“其实性取向这种东西谁也控制不好,感情这回事自己也难克制,但是强迫行为绝对不可取。王君要是真那么深情,当年大大方方地跟自己家人说了也就完事,偏偏他一边娶妻生子,一边又故作深情地去囚-禁汪离,真的恶心得慌。”
要他说,整个案子下来,就王君这家伙最恶心了。但偏偏依照刑法,他犯下的罪最浅。吴逸梅和汪离已经死亡就不必再多说,而吴纤纤呢,22岁本该最美好的年华,却永远被困在了6岁前母亲死亡的当日,最终也重蹈覆辙犯下同样的罪孽。
“王君这家伙,要是到时候轻飘飘放过那真是天理不容。”
“那倒不至于,他已经五十岁了,罪证收集递上,等待法院提起公诉的这段时间,他会受到诸多谩骂与闲言碎语。而他这个年龄进牢里……估计也再也出不来了。”
沈槐呶呶嘴,托腮看着周谠:“还是不开心。”就希望他能死的更惨一些才好呢。
沉默片刻后,沈槐陡然听到对面人的叹息声,抬眸望去,就见他正一边端正地喝着碳酸饮料,一边状似埋怨:“他一人就拉低了群众对同性恋群体的感官和印象,这次结案后已经能想象到舆论的力量。”
左不过一些诋毁和坏印象。
其他人他都无所谓,只是怕沈槐也这么想,便不免有些在意,多次试探他的看法。
沈槐诶了一声:“诶我都是对事不对人的,不过像我这种已经不多了。”他自夸起来,脸上都带着笑意,“快吃吧,吃完我们守株待兔。”
周谠:“……”
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迟钝的家伙。
--
九点半两人便蹲在了楼道口打着哈欠等待着王君的晚归,中途有隔壁的邻居开门出来准备下楼扔垃圾,还被两人略微吓了一跳,担忧地看了眼楼道口的监控录像,才好奇地问道:“你们找王老师干吗啊?是孩子要补习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就这个比较靠谱……但是这两人瞧着这么年轻,孩子不至于是上高中的年纪嘞。
沈槐笑眯眯地摇摇头:“我们找王老师有点儿事。”
“哦……那你们慢慢等,他估计马上就回来了。”说着进电梯时,邻居还回头看了好几眼,好奇地想知道是什么事。
再次听到电梯门叮咚的声音,沈槐哈欠连天地望过去,就见王君终于回来。他一身朴素着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左手上提着蓝灰色的朴素帆布包,里面鼓鼓的,怀里抱着一沓数学试卷,右手勾着一碗排骨莲藕汤,香气已经逸散出来……看样子,像是给吴纤纤带的。
“你们……”王君正艰难地从口袋里掏钥匙,结果一抬头就望见守候在大门口的两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失了血色,往后略退了一步。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找上门来,毕竟在他印象中,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是绝对不能入室搜证的……而他又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吴逸梅已经死了16年了,谁又能把他再和吴逸梅扯上联系?
“你们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了。”王君站在门口没有打开房门的意愿,只冷冷地和两人对视,抿嘴倔强,“如果现在还不走,我要投诉了。”
隔壁门的房门咔嚓一下打开,探出中年妇女的头,对八卦的好奇和对王君老师的担忧让她不自觉参与进来,询问:“王老师,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王君温和笑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两个年轻人不懂事,您先歇着吧。”
“哦好好,有事您大喊一声哈,我们家里人都在家呢……”
王君谢过好意,等妇女关门后一行三人又僵持在门口。
周谠从口袋里掏出入户搜查许可令正放在王君面前,语气严肃神情认真:“我们接到匿名举报电话,依法依规入室搜查证据,如果王老师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去投诉我们。”
“但现在,我们必须要进去。”周谠认真地说,“我们本可以下午直接破门而入,但一直等到现在你回家,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面前的人沉默了很久,手里提着的帆布包都像是无力地垂在指尖,只用单只手指拎着。他神情晦暗不明,只是问:“为什么会怀疑我?”
他本来想下班回家后问询吴纤纤,因为他怀疑警察口中的“匿名举报”是吴纤纤的手笔,但他又怎么也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的。毕竟她接触不到电子设备,更接触不到大门口,无法向人求救。
甚至她因为十六年前的惊吓和这些年的变故,患上了失语症,是绝对绝对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
更何况,犯下罪孽的人……明明是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槐拽了一句古谚语,鄙夷地看着王君,“有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内心其实黑得不行。”
“是吗……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王君不想在门口与他们大声争执,也不想说些有的没的,他只是不想把邻居都吸引过来,至于所作所为……他又有什么错,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得到这么一份卑微的爱罢了。他没有多说,只是打开了房门。
入目是全一片的黑暗,一点儿亮光都没有。
就像里面没有人一般。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好卡呀~更新送上,争取2章结束这个小单元,晚安!
第65章 卧槽 拼凑而成的尸体
“额, 好令人不适的味道。”大门敞开后空气流通,一股子夹杂着浓重花香和隐约血腥气的气息令沈槐没忍住干呕了两声, 这声音也让走进客厅开灯的王君身子一僵。
白炽灯照得四周墙面惨白惨白的,像一面死人脸。
从入户处只能大致看出房子的构造,瞧着还挺大,约莫是四室两厅的格局,目前沈槐所处的位置是入户厅,南面是阳台, 东面是开放式的厨房。
但房子里没有清新温馨的气味,反而处处透着一股刺鼻的浓重的香水味,像是为了隐瞒什么东西。
王君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佝偻着腰的样子像是已经认命。他将一沓数学试卷翻得簌簌作响, 偶尔会抬起头观察沈槐他们的动静, 嘴角紧抿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槐偶尔瞥到, 小声在周谠耳边说:“我都怕他站起来和我们同归于尽。”
“别闹,”周谠轻轻拍着沈槐的肩膀,“他不敢。”
“也是。我可是能以一敌百的勇者。”
勇者沈槐开始闯迷宫, 他先是拐着弯进了厨房, 特地打开了冰箱, 偶尔看到肉类都会凑上前闻一闻——嗯,应该不是吧。
“你带回来的饭盒……”沈槐指着茶几上的汤和饭盒,朗声询问,“不给你的女儿吗?”
王君依旧坐在沙发上,像是没听到一般, 只是翻阅数学卷子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没说话也没行动。
哦吼, 一看古怪就大大的,他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出来见人。
沈槐又立马窜到各个房间门口,这一下就立马“卧槽”起来,一共四个房间,其中三个房间都上了锁。
没有上锁的房间推门而入,是一间书房。
真是可笑,书房反而不用上锁,卧室上了锁。
“周谠,你来看看,房门上锁了。”沈槐在几个房间门口徘徊,走到最里面一间时轻轻嘶了一声——好冷。
他将手轻轻贴在房门上,立马哆嗦着收回了手,指尖颤抖得厉害。
太冷了,如今这个天气大家都穿起了厚外套和大衣,这间房里的温度却像是要结冰一般。
这么低的温度能用来做什么?保存尸体。
沈槐又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等周谠过来后立马把手塞到他的后颈处,埋怨着说:“感受一下这个温度,尸体铁定在里面。”
还真是很大胆啊,无法无天了,如此光明正大是觉得不会有人查到他的身上去吗?
哦也是哦,推测王君的心理活动,他或许是觉得吴逸梅事件已经过去16年,不会再有人追查翻案。而死者汪离又已经失踪近20年并被定义为死亡,他的亲属都已不在,更不会翻案。至于自己的女儿——按照这3个被锁房门来看,吴纤纤也肯定被他暂时囚禁了。
没有人会主动去搜查一个对外形象佳的老师,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在房间里冷藏尸体。
沈槐愈发愤怒起来,不知道是愤怒王君的禽-兽无耻,还是愤怒于几人的悲惨人生。
“钥匙在哪?”沈槐冷冷走到客厅王君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伸手,“你也不怕做噩梦。”
王君指尖哆嗦,抗拒着撇过头去。他不信面前的两个警察刚破门而入,这样影响不好。
哪怕知道挣扎无用,但仍旧不舍放弃。
“哇哦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沈槐深知对待无耻的人就应该用无耻的方法,他果断掏出手机,“21世纪了,咱花一百块钱请个开锁老师方便快捷得很。”
“不过嘛,你要是不怕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现在曝光出去,影响你的形象,引来全小区的人围观,那我们现在就打电话——”
“不!”王君强硬地从喉头蹦出一个字,颤抖着解开自己刚刚开房门后又重新别到裤兜上的钥匙串,在给沈槐钥匙前,依旧倔强又执着地询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
16年了,为何偏偏现在来破坏他的生活。
沈槐拿到钥匙后上前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直看得王君鸡皮疙瘩泛起时,才幽幽地说:
“汪离说的。”
上一篇:狸花猫的种田修仙日常
下一篇:撞入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