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引路星
桂警官还处在瞬移的体验中没回过神,喃喃自语道:“……除妖师都这么厉害?”
徐以年一手提着宸燃、一手提着桂警官,手背青筋暴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比他厉害多了。”
宸燃没好气道:“少废话,跟我一起对付她!不能抓活的就直接杀了!”
见同伴被幻术摆了一道气急败坏,徐以年十分没良心:“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儿,看我怎么大杀特杀。”
宸燃本来已经克制了情绪,听到这里怒火飙升:“我看个屁!”
“你们的同伴似乎没有你们的好运气,”女幻妖敲了敲自己的耳机,打断了他们,“刚才传来消息,另外两位除妖师死掉了一个。”
她的手指从耳侧滑到嘴边,舔了舔唇:“你们猜猜看,死的是哪一个?”
自从姜秋月那事儿后,死组员都快成宸燃的雷区了,宸燃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周身覆盖的火焰几乎亮过了停尸间里的照明灯,烈焰之下,女幻妖的脸庞逐渐扭曲成徐以年的模样。
又是幻术?
宸燃停顿了一瞬,经过先前的意外,他下意识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会不会又搞错了?万一这个是真的徐以年该怎么办?
爆裂的电光自上方降落而下,瀑布般滚落到女幻妖头顶。停尸间上方的照明灯受强烈的电流影响不停闪烁,最后刺啦一下熄灭。
被电得吱哇乱叫的女幻妖成了唯一的光源,在她倒下后,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变得暗淡。
“你刚才是看上她了还是怎么的,”徐以年挥开四散的烟尘,扭头问,“傻站着不动手,等着给她当靶子?”
“……”宸燃嘁了声,“她变成了你的样子,我怕自己过失杀人。”
“我也看见她变成了你,所以我毫不犹豫地上了。”
“?”
除去领头的女幻妖,满室的妖怪都在刚才的电流中倒了下去,整座停尸间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不仅是神色复杂的桂警官,连徐以年自己都不由得触景生情:“我真他妈的强啊。”
桂警官:“……”
虽然有着人形兵器一般的破坏力,但某种程度来说,的确还是个小孩子。
“别开屏了。”宸燃阻止了他的自恋行为,目光停在了女幻妖烧焦的尸体上,“刚才这女人说,那边的除妖师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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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拽,我尊称一声校花不过分吧
*五年前有隐情,后面会说明
第13章 俱乐部
“放心,那边有大腿。”徐以年甚至没把女幻妖的话放在心上。
在宸燃怀疑的目光中,徐以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给了宸燃一个“这不就来了吗”的眼神,而后按下接听:“喂,叶悄?”
“你们怎么样?”叶悄嗓音偏低,他说话的时候,徐以年依稀听见了夏子珩呲牙咧嘴的痛呼声。
“遇见伏击了,你们呢?”
“一样,夏子珩受了伤,”看着几乎站不起来的夏子珩,叶悄有些懊恼,“是我没注意。”
伏击他们的幻妖很快发现了两人的实力差距,几十名幻妖冲上来围攻他,叶悄解决了妖怪才看见夏子珩满身是血半跪在地,一名幻妖提着刀步步逼近,眼看就要一刀终结掉夏子珩的性命。叶悄连忙捡起了身旁一具尸体的头颅,精准而迅速地用头颅砸向了幻妖,头碰头,提刀的幻妖被砸得眼冒金星、口吐血沫。
夏子珩终于明白了叶悄为什么不介意带个菜逼,看这水平可能跟他小徐哥不相上下,而且人家还比徐以年脾气好。
夏子珩被他那一砸彻底征服了,直接给叶悄提了辈分:“不不不,叶哥、叶爸爸!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我太弱!”
“……”事关任务,叶悄说得很详细,“我猜有幻妖潜入了警局,变成内部人员的模样探听到了我们行动的时间和人数。这么多人昏迷不醒,除妖师过来调查是迟早的事,连伏击都准备好了,幻妖很可能知道他们昏迷的原因。”
徐以年同意了他的猜测:“还有活口吗,找一个问问?”
“还有。”叶悄迟疑片刻,“你们那边的都死光了?”
“太强了,没收住。”徐以年借机又吹了自己一把,“高手的烦恼,你懂的吧?”
叶悄无言以对,稍作思考,在徐以年得寸进尺前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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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悄和夏子珩从半死不活的幻妖那儿逼问出了这次伏击的组织者,据幻妖说,组织行动的是家族中一位颇有声望的长老,姓罗。完成伏击后,罗长老原本要求他们去一家私人会所复命。除此之外,幻妖一问三不知,任凭夏子珩威逼利诱,幻妖也说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各位除妖师大爷,我们就是给上面办事的喽啰,罗老要是不想解释,我们哪敢问他为什么想杀你们——口误、口误,现在是大爷您杀我们!我们就是大爷们刀下的菜!你们要是真想知道什么,我建议去那个会所看看。”
“去会所看看?”叶悄冷声反问。配上地上那一堆被他放倒的尸体,整个人煞气十足,“那里是不是有埋伏?”
幻妖苦着脸连连摇头:“就算埋伏您也不会选在那儿啊!那里就是个娱乐场所,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人类老板开的场子,里面多的是普通人!”
一般情况下,再横的妖怪也会在搞事时尽量避开人多的场所,一场事故涉及到的人类越多,承担的责任就会越大,如果真想给他们下套不如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叶悄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询问视频那边的徐以年:“你怎么看?”
徐以年思考半响,决定把问题丢给更聪明的人:“宸燃你怎么看?”
宸燃道:“问问他地方在哪儿。”
不等叶悄逼问,饱受折磨的幻妖自己先招供了:“黑胡桃!那是祁海最高档的会所之一,也是家族的产业,罗老很喜欢在里面谈生意,如果我没猜错,他今晚打算在那儿面见贵客,听我们复命只是顺带的……”
夜色下落,流水般的灯光从墙面倾泻而下。在盥洗台边净手的男侍听见旁边一位客人问:“请问一下,302包厢在哪个方向?”
男侍指了个路线,客人朝他点头致意,在转身离开时,客人以人类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骤然发力,一手刀落在了男侍脖颈上。
徐以年扶着晕过去的男侍,看着宸燃把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侍弄进了厕所隔间:“这段建议不要写进任务报告里。”
“废话。”宸燃开始脱自己和男侍的衣服,“每次跟你一起出任务准没好事,见不得光的破事都快干遍了。”
夏子珩伤得不轻,目前躺在病房休养,为防止幻妖们趁机找麻烦叶悄守在他的病房里,潜入会所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徐以年和宸燃身上。他们从幻妖那儿问到了罗长老订的包厢号,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番商议过后,徐以年和宸燃决定扮成这里的男侍混进包厢。
“我真是当服务员的命,校庆好像没过去一周吧。”徐以年摸下男侍的面具扣到自己脸上,会所内的侍者都戴着半遮脸的动物面具,正好方便了他们行动。
宸燃闻言坏笑:“别妄自菲薄啊,校花。”
“……”
徐以年的耳麦突然响了起来,经理催促道:“啰啰嗦嗦干什么呢,动作麻利点儿,302的客人已经点单好一会儿了!”
“马上就来。”
徐以年和宸燃端着酒,一前一后绕上了三楼。穿过一道巨大的木制屏风,包厢大门映入眼帘,门口一左一右站着的两名身板挺直的年轻人,看起来是保镖一类的角色,徐以年和宸燃不动声色交换了目光。
这两个都是妖族。
徐以年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允许,他推门而入。进门那一瞬间他极快扫了遍包厢内的情况。
这间包厢似乎打通了大半个三楼,里面的空间大得惊人,不仅栽种了清秀古雅的观赏类树木,室内瀑布就设置在树畔,潺潺的流水裹着落花围绕包厢一圈,徐以年踏在装饰用的小桥上,看清楚罗长老的座上宾是谁差点儿没能端稳酒盘。
见鬼都不能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徐以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现出异样,他已经尽可能地稳住了表情往前走,但他的小动作似乎还是被席位上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
郁槐撩起眼皮,朝这边看了一眼。
“!”徐以年和他对视一瞬,心慌之下主动错开了目光。错开的下一秒他便后悔不已,在这种场合工作的侍者不可能有他这样慌乱的反应。果然,他看见郁槐唇角微勾,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罗长老并未注意到异样,他朝郁槐道:“您能管理好自由港真是年轻有为,连衡景刚上来那会儿都手忙脚乱,时不时就有事务处理不当的时候。”
“和他比不了,事情都是别人在打理。”
罗长老听罢,顺着郁槐的话说下去:“这样最好了,麻烦事派给手下去做,自己留个清闲。”
徐以年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一边疯狂思考目前的情况。
按照常理,郁槐现在应该忙着和除妖局一起调查拍卖会的幕后主使,怎么跑到这里来应酬了?而且这位罗长老言辞之间十分客气,明明郁槐是小辈,长老却使用了敬称。
“你是新来的?看你好像很面生。”
徐以年回过神,发现整个包厢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这才意识到郁槐是在跟他说话。
“我……”他话音出口,想起房间里还有几个侍者,担心出声露馅,转而点了点头。
徐以年戴着的面具呈狐狸造型,白底上勾勒出妖红与明黄的线条,面具之下,桃花般的眼睛摄人心魄。只看这一双眼就知道这名侍者的样貌一定不差。
罗长老面露了然:“站着干什么?去给郁先生倒酒。”
包厢里布了一张低矮的雕花长桌,罗长老和郁槐都坐在长桌两侧的沙发上,不同的是,罗长老的沙发后还有个站在阴影里的下属。徐以年一眼就看出那是个非常厉害的妖怪,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家伙通常是杀手之类的角色。
联想到门外站着的那两只妖怪,徐以年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看来罗长老虽然以贵宾之礼相待,对郁槐仍是十分忌惮。
走到沙发旁边,徐以年弯腰低身,将端着的酒盘放置在长桌上,而后从酒盘中取了一小盏酒,动作轻柔地摆在了郁槐面前。
他以为这样就算倒酒了,正想退到一边,郁槐对他说:“坐。”
徐以年一怔,站在原地没动。
他摸不准郁槐的意思,没法分辨出对方是识破了他的身份拿他找乐子,还是纯粹看他扮演的侍者顺眼。他和宸燃的原意是来这里探听消息,如果能借机弄清楚幻妖们伏击杀人的用意更好不过,好巧不巧地,他和郁槐撞在了一起,要是真的坐在了郁槐旁边,一会儿怎么从这里脱身就成了大问题。
徐以年假装没听见,想借此敷衍过去。看他一动不动装鸵鸟,郁槐面上带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不愿意?”
“新来的,还不怎么懂这儿的规矩。”罗长老笑着向郁槐解释,而后侧目注视徐以年,语气严厉地命令,“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坐下!”
“……”
横竖躲不过,徐以年硬着头皮坐在了沙发上。
“离那么远,还要我过去请你吗。”郁槐凉凉地问。
如果不是情势不对,徐以年真想对他点个头,然后说是啊,你要是请一请,我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哪怕内心的想法再丰富,迫于形势,徐以年不得不起身走了过去。比起被打晕后交换衣服的男侍他要更瘦一点儿,修身的衬衫和西裤穿在身上略显宽松了,为此徐以年把皮带系紧了些,窄腰长腿便非常明显。他朝郁槐走过去时不少人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们。
徐以年原本想走到离郁槐半臂之遥的地方坐下,他不相信这次坐下后郁槐还会跟一个小侍者计较。可快要到他预想中的位置时,他忽然感觉地板变得异常光滑,脚上也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照理来说,他的各项身体反应能力都是顶尖的,偏偏这次他半个身子麻了一瞬,直接导致第一时间没能找到平衡,整个人都向前倒去。
有人在这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扯进了怀里,对方用的力气太大,徐以年几乎是和他撞在一起的。郁槐身上沾染了淡淡的酒气,说话时徐以年能感觉他胸膛处些微的震动,雄性特有的侵略性变得存在感极盛。
“怎么突然热情起来了?”郁槐盯着怀里的人,语气调侃。
“……………………”徐以年心如死灰。
他侧身坐在郁槐的大腿上,双腿悬空,连地面都踩不到。为了防止他掉下去,郁槐干脆单手揽住了他的腰。相触的皮肤传来炽热如火的温度,如果有人给他测心率,说不定那台倒霉的机器都会因为他过于猛烈的心跳爆掉。
他妈的,别跳了。
跳那么大声不怕被听见?
实在没什么办法,徐以年破罐破摔,顺势将头埋进郁槐的肩膀,装出一副依赖的样子来掩盖自己脸颊涨红的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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