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为何那样 第22章

作者:玻璃时针 标签: 玄幻灵异

管家:我会同情一些没有谈过恋爱的殿下

萨弥尔:出于礼貌简单看一眼好了

还是萨弥尔:眼睛长得像爸爸睫毛像妈妈啊

萨弥尔:我好冷酷好无情他肯定有被我伤到

兰瑟:就这?

第24章

他人真好。

直到走出病房,兰瑟还忍不住想。

端庄不失亲和,事先似乎对他进行了调查,很和煦地聊了一阵子,即便是身体不适,也尽量安排好了事情。

明明已经痛得皱起了眉头,声音都有点打颤了,还要勉力替他着想。

兰瑟那时连手都抬起来了。

下意识地想给他揉揉太阳穴,就像对萨米那样。

他知道萨米的事情必须揭过去,帝国更需要一位优秀的储君。

但当他回到房间,还是拿出那些项圈皮球之类的东西,很惆怅地看了又看。

于是签署保密协议的时候,他明知不合理,还是问了那位素无交集的莫索娜小姐:“请问,我是否可以把这些东西带走呢?”

莫索娜有一张眉目狭长、表情冷淡的面孔,整齐而厚重的刘海盖住额头,她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会替您向殿下问询此事。”

一堆杂物而已,一个项圈、一个布满牙印的球、几件肥大的平民衣物。

但出于管家的告诫,她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晚上汇报的时候,在把两个月内所有雪花般向太子府飞来的信件文书汇报完之后,她迟疑了一会,随后还是向尊贵的前储君禀明了此事。

萨弥尔休息了一阵,醒来稍稍回味了一下先前的对话。

真够没风度的,对方稍微难点拨一点儿,自己就马上冷下态度,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说起来对方还是照顾了他两个月的好人呢。

他有点叹息,明明一开始还想着要逗对方多笑笑。

气质忧郁的人,笑起来却意外吸引人。

于是如今听见有这回事,萨弥尔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他留恋的是什么东西呢?”

太子府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看在对方照顾过他的份上,即便是索要一颗小星球他也不会吝惜的。

他没有注意到仆从们古怪忍耐的神情,一直注视着莫索娜的举动。

她把一个垂着脑袋握着托盘的小女仆叫进来。

走近一看,那个托盘上堆着一些比起珍宝,更像是垃圾的东西。

项圈、皮球、肥大的衣物。

他的笑容微微滞住,眼眸微睐:“这是什么意思?”

对他的不满吗?

莫索娜马上垂下脑袋,表现出她对这一块并不了解。

管家从心里叹出一声,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告知了殿下与兰瑟先生共度过的美好时光,但还是主动站出来为有些不虞的殿下解释,小心翼翼地讲究措辞:“呃…事实上,殿下,这是…”

“一些对小弗吉亚先生非常重要的、承载着美好回忆的东西。”

萨弥尔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奥利,你大可以说清楚一点。”

这是您要求的,奥利亚西姆马上像拿到免死金牌一般流利地说道:“项圈是白虎戴过的,由绮洛丽丝小姐制作,一开始它不愿意,但在小弗吉亚先生的衣柜中放了几日后,由他亲手带上。”

“皮球是白虎最喜欢的玩具,由小弗吉亚先生的手帕与合成纤维组成。”

“衣服是小弗吉亚先生为第一治疗阶段的白虎购置的,它之前很抗拒穿衣,品牌是米达与杰克。”

场面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除去握着托盘瑟瑟发抖的小女仆,在场的各位还有谁不知道白虎的身份呢。

萨弥尔感受到了另一重意义上的头痛,他甚至觉得这比生理上的还要严酷得多。

他一时半会都没想明白哪件事更丢脸,是不肯戴项圈还是为了兰瑟戴上项圈,是爱玩皮球还是爱玩手帕做的皮球,是不肯穿衣服还是穿兰瑟买的奇怪牌子衣服。

他招手让那个小女仆走近一点,在看到那个布满牙印的皮球的时候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但这远远不及那件印着宇宙甜心的衣服给他的冲击大。

“这…它也穿过?”

奥利亚西姆抿了一下,尽量忍耐一些面部抽搐,诚实地回答:“这是它最喜欢的一件,殿下。”

这一次,殿下沉默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

最后,他把脸转向低着头的莫索娜,一字一顿地说:“让他想都不要想,孤宁愿送他一个星球。”

*

兰瑟把这个珍贵的承诺当作一个玩笑,被拒绝之后,他想一想也能理解殿下想销毁黑历史的心情,只能怀着遗憾接着整理行李。

他压根没做什么大事,虽然算是歪打正着帮忙治疗了殿下,真正劳心劳力的也并不只是他,真正辛苦的是那些研究和医护人员。

他才应该感谢殿下和府邸内所有的仆从,这两个月跟度假没什么分别,顶奢套房、绝美风景、国宴餐食,还有免费高质量大猫咪可以撸,他一分钱没掏就白嫖了两个月,心里甚至还有一点不安呢。

按星网网友的说法就是,不然我给你磕两个头再走吧。

兰瑟想一想,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后天开学,这是最后两个住在太子府的夜晚了。

虽然并不尽相同,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到。

他好像总是被请离某个地方。

叔母勒令他成年后就搬离,太子礼貌地请他离开。

他知道这次是不一样的,一方面他要去上学,另一方面他并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一个挡箭牌,被友善慷慨对待了的挡箭牌。

但这并不妨碍他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

而没有萨米在,看星星只会更孤独。

最后他走到露台上去,靠着依然硌人的玫瑰花柱发呆。

萨米在一个清晨第一次从这里攀进来,靠在他身边小憩了一会。

萨米在一个夜晚最后一次从这里攀上来,在他身边睡了一晚。

*

萨弥尔终于能告别那张惨白的病床,回到自己的卧室了。

他的肢体大体康复完全,那些粉色的纹痕也慢慢消退了,出于某些急切的目的,他还是决定尽快回到自己的领地。

他在那间病房里实在发生太多不愉快了,如今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就像重获新生一般。

在与某些人联系之后,他打开了房间的酒柜,从里面取出一只盛着琥珀色酒液的高颈瓶,把室灯调暗,拎着它向露台走去。

那儿有简单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他独酌的自留地。

在以往,沐浴过后坐在椅子上吹着晚风就着珍藏葡萄酒处理次等重要文件,是他难得的消遣。

安静、单独。

可今晚当他站在露台上随意环顾一周,却一眼看见了除星空夜景之外的东西。

另一个隔得有点远的、在他印象中从未亮起过的露台。

应该是那个兰瑟弗吉亚。

奥利亚西姆告诉他,对方就住在隔壁。

纤瘦的青年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袍,小臂搭在栏杆上,似乎在欣赏远处的风景,又似乎只是惬意地吹吹风。

萨弥尔视力极佳,但碍于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那些看起来很蓬松柔软的头发被风拨弄着,使穿着睡袍的青年神情模糊又暧昧。

如果天使也穿睡袍的话。

他不冷吗?

萨弥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披着的外袍。

薇弥应该给他准备一件这样的衣服。

但第一军校后天就要开学了,想必他也用不上了。

想到这里,前储君殿下啜了一口葡萄酒。

他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萨弥尔并不想再和别人谈论以自己昵称被命名的精神体的事。

特别是昨天晚上之后。

傻乎乎的大猫甚至会为了取悦一个男人穿上那种灾难一样的衣服。

那些向来礼貌疏离的仆从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相当恐怖的亲和力,也许以后他会考虑给这位似乎拥有特殊才能的小弗吉亚先生一个合适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第一军校马上把人带走。

他这样想着,又随意地向那个方向一瞥,随后瞳孔猛地一缩,噌的一声站起来,几步疾走到露台边。

青年似乎不满足于站在露台上,于是一条大腿跨过栏杆,攀上去,随即抱着玫瑰花柱跨坐在栏杆上,左右观望了一下,又探头往下看了看。

睡袍被卷得很上面,使有力修长的两条腿悬在两边,以萨弥尔的视力,甚至还能看清被栏杆边的玫瑰浮雕硌出一点光洁柔软的大腿肉。

他不知怎么回事心乱如麻。

这个人在干什么?这个高度摔不死人也能摔断腿,他想一瘸一拐地去上学吗?还是说他不想走了?下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一直往下看?不就是一些草地和花吗?难道是开学综合征?

兰瑟没有什么坏心眼,兰瑟只是想爬下去而已。

萨米那天晚上是怎么爬上来的呢,它那时候用双腿也并不熟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