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又何妨
而在刘纤抓住他衣袖的那一刻,周围正逐渐平复暴躁的人群也顿时轰动,纷纷发现新大陆似地嚷起来:“快看!刘纤主动跟别人说话了,我第一次听见刘纤说话!”
“你们还甭说,刘纤这眼光,确实挑了个最帅的哇!”
这当中,走霸道总裁路线的李高承声音最响:“我靠我靠,你们两个快给我松开手!”
他挣开挡着自己泡妞的警察和保镖,冲到林雪旷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挥拳就要打:“敢当我面抢女人,你小子不想活了!”
林雪旷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顺着李高承的力道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抬手就是一拳!
“砰!”
李高承那张邪魅狷狂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子,半边面颊顿时肿的老高,踉踉跄跄退出去好几步,才被保镖扶住站稳。
林雪旷整理了一下被他扯偏的衣领,问道:“清醒了没有?”
李家保镖们对他怒目而视,正要呵斥,却看李高承扭过头来,一手捂着脸,怔怔瞪着林雪旷。
“你——”
这一拳,好痛快,打得他身心舒畅,头脑清明,连审美观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你……你比她好看啊。”
李高承喃喃说道。
他没发现,林雪旷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身后,两边保镖纷纷退避,紧接着后领子被人一拽,他回头,看见了自己老婆面无表情的脸。
“啪!啪!啪!”
他老婆扬起手,给了李高承三个大耳光:“你真是丢我的脸!”
她冷冷道:“说过多少回,你要乱搞,低调地搞,你偏不听,追个寡妇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冲着男人发花痴,你想净身出户睡桥洞去是不是?!”
“不是,你想哪去了,我没有!”
李高承见她又要挥巴掌,连忙一缩脖子,急急指着林雪旷说:“什么对着男人发花痴,是人家一打我我就恢复了!奇怪,我怎么会喜欢刘纤,再不挑也不能要我叔剩下的……”
林雪旷听着两人的对话,神色微动。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刑法》。
小谢:“我有一句话想说很久了,请大家注意素质,不要随便觊觎别人的老婆。”
第42章 蔷薇
李高承的妻子叫做梁露, 她听了李高承的话,发现自己这个败家老公好像真不疯了,有点惊讶,将墨镜摘下来打量林雪旷, 然后又转头扫了眼刘纤。
刘纤畏畏缩缩地躲在林雪旷的身边, 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可是她身上的诅咒竟然好像真的失效了,周围的人正逐渐恢复理智,纷纷向周围散开,不再围着刘纤打转。
仿佛就是这么一转眼, 困扰了他们将近两个月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梁露也是出身豪门, 见识过不少风水术士, 她此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碰见了真大佬——虽然看起来有点脸嫩。
“哎呀,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她立刻变了脸色, 冲林雪旷笑的热情又妩媚:“这位大师, 请问您能不能拨冗,到我们家去坐坐?”
梁露说的“我们家”,不是她和李高承的家, 而是李高承二叔,荣方老总李向强的住处。这里跟事发点距离更近,能早些摆脱掉那帮迟迟不肯离开的记者。
跟着林雪旷一块过去的, 除了谢闻渊和蕙蕙,还有不断哆嗦, 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林雪旷一步的刘纤——尽管梁露表现的非常厌恶她。
到了那里之后, 李向强似乎并不在家, 梁露和李高承熟门熟路地请客人们坐下了,只有一个保姆出来给他们端了茶和水果,然后默默地上了二楼。
梁露喝了口茶水润嗓,对林雪旷他们几个说道:
“不怕各位笑话,从上上个月开始,我们家李高承就已经间歇出现了这种脑抽眼瞎的症状,最近两星期越来越严重,快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寻医问药、找人驱邪这些方法我们都试过,全不起作用,没想到刚才林大师一出手,他竟然就百病全消了。我们真是特别的感激。”
林雪旷道:“客气了。”
梁露犹豫一下:“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毛病会复发,不知道林大师您看这种可能性大吗?”
林雪旷道:“不用担心,一定会复发的。”
梁露、李高承:“……”
连一直没有说话的刘纤都连忙抬起头来,着急地看着林雪旷。
林雪旷说:“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治他,而只是暂时把刘纤身上的诅咒给封住了,效果大约只能持续一天吧。如果不能彻底将她身上的诅咒解除,那等我的封印失效,结果还是一样的。”
“天呐,怎么会这样?我招谁惹谁了!”
刘纤得救的希望顿时落空,只觉得万念俱灰,哭出声来:“那怎么办?那我怎么办啊?”
林雪旷道:“你能想到可能会是谁给你下诅咒吗?”
刘纤哭着摇头。
梁露瞪了她一眼:“行了吧你,在别人家里面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你勾搭的人根本就数不清吧,早干什么去了!卫生间在那边,要是实在忍不住,哭完了再出来行吗?”
听她话里的意思,两人好像之前就是认识的,梁露还对刘纤有一定的了解,刘纤则很怕她,一句话都没说,拿起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
之前还对着刘纤要死要活的李高承则一脸漠然,看着面前的茶几发呆。
林雪旷道:“几位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梁露回头看了一眼,见刘纤已经走了,就低声说:“我确实跟她有些不和,但并不是我个人的原因,这算是我们家的家丑,不怕几位笑话,这个刘纤,她之前是……”
李高承连忙道:“哎,老婆!”
“哎什么哎,你叔又不在,你们能干,我还不能说了?!不说清楚了怎么想办法,你想一辈子当脑残?”
梁露白了他一眼,转向林雪旷的时候又是客客气气,继续讲道:“刘纤之前是二叔的秘书,也是他的情妇。”
林雪旷道:“梁女士,你说的是李董事长?”
李高承的脸色有点难堪,但他显然很怕梁露,被嚷了几句之后,就不敢出声打断她了。
梁露道:“对,刘纤从大学毕业就在荣方工作,没多久就跟我二叔勾搭上了。她为了上位也算是手段百出,什么给我二婶发短信示威啊,在公司里收买人心啊,讨好拉拢我堂妹啊……都干过,可惜最后也没成,跟一个老师结婚了。去年二婶……“
梁露说到这里,目光往二楼一扫,忽然停住。
林雪旷等人便也都随着她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
只见保姆阿姨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女人,从那里经过去了。两个人全程都没有往一楼看上一眼,仿佛对任何外界情况都漠不关心。
李高承道:“那是我二婶。几位别多心,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受伤之后就不太喜欢社交。”
梁露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二婶是去年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然后就只能坐轮椅了,刘纤可能又觉得自己有希望当李太太,没多久就跟丈夫离了婚,结果我二叔反倒嫌她纠缠不休,不想再有来往,给了她一笔钱,把她解雇了。刘纤就来到了现在这家小私企上班,位置离二叔家这么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冷笑着扫了李高承一眼:“我还以为总算不用见到刘纤那张脸了,可实在没想到,我老公侄承叔业,倒是又给人家送上了门去。”
李高承只好赔笑。
梁露的思维特别清晰:“我这样讲也不是要背后语人是非,就是告诉各位她是个什么样的为人。而且她这十多年来和我二叔分分合合的,一直做着阔太梦,交往过的人可也不止一个,要说有人会故意这样诅咒她,我可太相信了,人选也很多。”
她还有几句话没明说,那就是李向强和李高承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左拥右抱,女人无数,他们根本没把刘纤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去诅咒她,没那个必要。
林雪旷明白梁露的意思,提醒对方道:“如果找不到下诅咒的人,刘纤身上的诅咒是很难解除的。我可以再下封印,但是最多连续七天,就会彻底失效。”
梁露和李高承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很棘手。
刘纤怎么样他们不在意,但是李高承不能再疯下去了。之前重金请了那么多位大师,都比不上林雪旷的一道封印,如果现在他都说没其他办法,那看来就非得找到那个下诅咒的人不可。
谢闻渊从进了门就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这时才开口问道:“梁女士,请恕我冒昧,二位真的是夫妻关系么?”
梁露怔了怔,道:“是啊,您需要看结婚证吗?”
谢闻渊一笑:“那倒不必。我看你们之前红线牵系,气运相通,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彼此之间也情谊深厚。不过要是论姻缘,是不是还差点缘分?”
梁露和李高承都是面露惊色,没想到谢闻渊也是个行家,两人心头又燃起一丝希望,李高承道:“嗐,您说的真准,我俩确实是,那个,形婚。”
他俩算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从小就一块玩,感情不错,但是只把对方当哥们。后来家里需要联姻,正好梁露秉持独身主义,李高承又喜欢花天酒地,干脆一拍即合,领证办了婚礼之后各玩各的。
谢闻渊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李高承道:“那这位……”
“谢,谢闻渊。”
“是是是,真是好名字,和林大师的名字一样好。”
李高承一边恭维着,一边又焦急询问道:“那谢大师,您看我这样,我还有救吗?”
谢闻渊沉吟着,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林雪旷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思索要怎么忽悠人时的习惯性动作,挑了挑眉,又收回目光。
“这件事嘛,我的想法是换一个出发点。”
谢闻渊说道:“我们目前没办法破除刘纤身上的诅咒,但你肯定也有一定的问题。毕竟还有很多见过刘纤的人并没有迷恋上她不是吗?”
李高承道:“对啊!这个事也是挑人的,有人能被刘纤给迷住,有人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闻渊道:“所以也可以从你身上下手,断绝你再次喜欢上她的可能性。至于刘纤那边,后续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李高承和梁露本来也对刘纤没有半点好感,并不太想管她的事,谢闻渊的话等于又给了他们希望,李高承连忙道:“谢大师,需要我怎么配合您尽管说,只要能不再傻逼一样跟着刘纤后面跑,我干什么都行。”
谢闻渊转头问林雪旷:“小雪,你觉得呢?”
他说到这里,林雪旷已经完全明白了谢闻渊的意图,道:“可行。我看李先生面色晦暗,周围气运稀薄,滞塞不通,但命格却又分明呈现出富贵平顺的征兆。这应该是有失贵器庇佑的征兆啊。李先生,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扔过什么东西?”
李高承看了看梁露,梁露茫然道:“最近……没有吧?保姆扔垃圾?”
林雪旷道:“那肯定是不算的。”
“哎,我想起来了!有,有的!”
李高承忽然上道,说道:“前一阵我来家里,正好碰上二婶领着王阿姨整理房间。她说家里的东西摆的乱七八糟,她看着心烦,就让人把好多放在桌子和书架上的古董摆件都给拿下来扔了,我出门的时候,就顺便帮忙抬出去扔垃圾桶了。”
梁露惊呼道:“古董都扔?李高承,你们李家家财万贯没地方花了呀?”
“嘘!姑奶奶你小声点!”
李高承道:“二婶自从坐轮椅之后脾气就很古怪,她说看着那些东西浑身不舒服,觉得晦气,要把她摔跤时家里放的所有东西都换一遍,我能说什么?难道还能捡回咱家来不成?”
梁露觉得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吉利,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谢闻渊见他们说到了点子上,不动声色地道:“那很有可能根源就在这里。有灵性的古董是可以护佑家宅平安,子孙兴盛的,有什么一直保佑你的东西被你给扔了,你可不就要遭殃?”
李高承倒吸一口凉气。
林雪旷问:“你们家的这些摆件,应该会有清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