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怀了魔君的崽 第118章

作者:若星若辰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生子 玄幻灵异

  农家好酒好菜本就不多,老者待人极其真诚。

  楚寒今捏着筷子,在想什么时候提出请求合适,倒没想到酒过三巡,老者问起:“二位仙君是哪里来的?”

  楚寒今实话实说:“江南。”

  老者拈着胡须,神色纠结,被身后的妻子推了几把才磕绊道:“其实请二位仙君过来,也有个不情之请。”

  越临抬了下眉梢。

  “我豁出这张老脸说了,”老者望向一旁玩耍的俩孩子,“我和老伴年纪大,在这山里住了一辈子,不知道还能看芽芽长大几年。我年轻时读过书,也想修道,但苦于没有出身,天资也不行……现在只有一个小孙女,不想她在山里呆一辈子,想让她跟着二位仙君,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到这里,楚寒今心中明了。

  老者满脸动容地看着他:“仙君仪表高雅轩昂,气度不凡,宛如朗空皎月,一定不是寻常人等。我想让芽芽跟着仙君学习本领,将来一定好好报答仙君!”

  楚寒今心道,这并不是报不报答的问题……

  他现在被六宗追杀,名声不保,怎么还能牵连其他人?

  他刚想说话,桌底下,脚被越临轻轻勾了勾。

  越临示意他先别说话。

  老者言辞激动:“本来以仙君的姿态,老头子是不敢提出如此要求的,可看见仙君身旁有个孩子,老头子……料想仙君一定是慈悲之人,才敢舔着脸请求……”

  说着,竟然翻身要跪下来。越临迅速拉开凳子搭住他的手腕,道:“老先生折煞我们了。快坐好,这件事我们慢慢说。”

  将老者扶回椅子里坐下,他沉吟了一下,看看楚寒今:“楚仙师确实身份不凡,本领高明,同样也认为老先生您热情慈爱,高义大善,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

  “楚仙师和我现在被一些麻烦事缠身,还没处理干净,现在冒然收徒,是对芽芽不负责。”

  老者脸色茫然,接着,听越临讲清了他们这段时间的遭遇,只不过稍微隐去了魔族和六宗的姓名。老者边听,脸上义愤填膺,道:“二位仙君只管去办事便好,孩子确实不适合跟着风餐露宿。载着实不相瞒,老头子本就很喜欢球球这个孩子,交给老头子,老头子一定当亲孙子对待。”

  楚寒今心中不胜感激,取出全身的金银交付于他,道:“多谢先生。”

  强硬地将金银塞给他,越临说:“放心,我们回来就带着芽芽一起回宗门,给她找个负责任的好师父。”

  说到这里,院坝里,两位小孩儿正面对面蹲着揪小花儿,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老者说:“饭后我叫芽芽带球球去午睡,二位仙君可以趁此离去,不然让小孩儿看见,恐怕心里要难受了。”

  楚寒今想了想,说:“他醒来也会难受。我好好跟他说吧。”

  “也是,球球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

  楚寒今到他背后时球球正在抛石子儿,听见声音转过了脸,抿着唇笑了笑。

  楚寒今也笑了:“好玩儿吗?”

  球球点头:“好玩。”

  “在这里跟着芽芽姐姐住几天,愿意吗?”

  球球不假思索:“愿意!”

  但刚说完,嫩圆的双眼思索着:“父君呢?”

  “我不住——”楚寒今还没说完,球球就奶气奶气地否认前句,“那我也不。”

  楚寒今没忍住,唇角又有了笑意。

  “父君和爹爹有事要干,你是小孩子,刀光剑影会伤到你。在这里跟芽芽姐姐玩儿,等着父君和爹爹回来接你,好吗?”楚寒今十分耐心。

  可楚昭阳仰着小脸,愣了半晌。

  “可刀光剑影,前几天也伤到父君了。”

  他表情委屈。

  楚寒今一时语塞,身旁越临跟着坐了过来,搂楚昭阳在腿上,神色严肃:“父君受伤了,可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你受伤了,一抹剑气就能把你划成两段,再也合不起来。你不听话,到时候一不小心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爹爹和父君。”

  楚昭阳的小眉毛狠狠皱着。

  他明显被这句话吓住了。

  他竭力思索半晌,道:“那我也要拜师父,学道术……”

  越临嗤一声笑了,笑完,摸摸他的头:“好,到时候和芽芽姐姐一起学。”

  楚昭阳眼看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闷闷将头埋进楚寒今的颈侧:“好叭……”

  楚寒今摸摸他:“乖啊。”

  楚昭阳用力点了点头:“嗯!”

  越临在他周身施了几道咒术,保护安全,和楚寒今同时站了起身:“可以放心了。”

  他们站起来,向老先生老太太辞行,辞行完便起身继续赶路。离开院子,楚寒今不放心地回望,看见溪水潺潺,两岸竹林茂密绵长,球球让芽芽牵着小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站在竹林深处遥遥地看着他俩。

  楚寒今转过了脸,闭眼,告诫自己:“不看了。”

  手随即被轻轻牵住,牵得很紧:“不看了。”

  在法阵中御剑会引起灵气干扰,行踪立刻被镇守修士发现,所以他俩还是选择疾行,赶在日落之前。

  眼前出现遇水城高高低低的女墙,只不过城外布满了流民,三五成群,正在扎帐篷埋锅造饭,口中叫苦不迭。

  越临拉住人问:“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城内修士打架,有人扬言三天内杀光城中百姓,我们只好都躲到城外来。”

  “谁这么猖狂?”

  “不知道,有人说是镇守修士,有人说是叛逃修士,反正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知道?不过好就好在现在六大宗的人来了,据说正在严查,希望早些查出杀人凶手,我们也好早点回家啊!”

  楚寒今:“六大宗的人?”

  “对,”这人捧着锅,锅里盛着清水,闲聊似的说道,“他们说前几天遇水城来了两个罪大恶极的重犯,正在询问行踪,哎,我说——”

  那人的目光落到越临和楚寒今的脸上,来回巡睃,“城内贴了画像和告示,据说那两个修士年纪轻轻,模样俊朗,还带了一个小孩儿,你俩——”

  说着说着,这人手指头突然抖了一下。

  “不会是你俩吧……”

  越临面不改色,笑着道:“我俩带着小孩儿吗?”

  “哦,对,也是,”这人恍然大悟,“你俩没带孩子啊!”

  楚寒今:“…………”

  越临道了声谢,转身,带着楚寒今往人少的地方走:“他认不出我俩不代表别人认不出,小心一点儿混入城内。”

  现在是傍晚,天色已经很暗,很快就黑得看不清头脸了。楚寒今和越临没费力气进了城,易容装扮之后,去了趟卢公子的府邸。

  他俩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卢公子在吗?”

  没想到门内响起带怨气的声音:“说了我相公不在,不是被你们提去道衙了吗?要来问几次?”

  问几次?

  提去道衙了?

  难道有很多人都来找过卢公子?

  楚寒今想了一会儿,说:“我俩的行迹暴露在遇水城,又租了卢家的院子,恐怕六宗的人带走他询问了我俩的消息。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去道衙看看。”

  越临应声,与楚寒今缓步离开了此处。

  -

  道衙的明堂内,六宗魁首分列而坐,面前各放置着一碗茶水。

  而堂中坐着的,乃是丧父的卢公子卢植的座椅。

  负阴君放下茶杯,把问题再抛了出来:“楚寒今跟越临在你院子住了快半个月,你现在告诉我们,你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卢植性格刚烈,“我以为你们来遇水城是要审我父亲和那些无辜百姓的死因,没想到却一直在问他。他干过什么坏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亲走了,是他为我父亲念的往生咒,也是他救了我一命。”

  负阴君不说话了,转头看堂内各位。

  从雾岭离开之后,他们找不到楚寒今和越临的身影,这次还靠魔君白孤放出消息,说魔境都城被楚寒今和越临驱使的傀儡尸破坏焚毁,正怒而问罪,他们寻到线索,这才找到了遇水城。

  行将信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你对楚寒今印象很好了?”

  “那当然,对他印象不好,难道对你们荣枯道的刽子手印象好吗!”卢植猛地啐了口,“堂堂正道,全是杀人凶手!”

  不用说,他已知道杀害父亲和城中百姓的正是荣枯道的镇守修士,情绪十分愤怒。

  “你!”被撕破了脸面,行将信拍下茶碗,“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修士申纪所杀?”

  “我亲眼看见了!”

  “一派胡言。”行将信摇了摇头。

  六宗皆沉默不语。

  就算心知肚明是申纪所杀,行将信也绝不会承认,他资历最重,又最好面子,如果承认,岂不是公开让人打脸。

  所以六宗来到这里,也避开了遇水城内部的暗斗,而是集中在寻找楚寒今和越临的去向。

  负阴君咳嗽一声:“据说,那越临还把一个小孩儿暂时寄托给你过几天,倘若不是信任你,怎么会做此行为?你一直不肯交待他的去向,莫非你与他俩有所勾结?”

  卢植脸色苍白,唇咬得血红:“天地良心!我与他有什么勾结!你们逼死了我父亲,还要逼死我吗!”

  行将信猛喝:“大胆!!!”

  这一声,让明堂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纷纷道“行宗主息怒”“息怒”。

  在他身旁,慕敛春缓缓站了起身:“诸位,我有一个猜测。”

  他发缕凌乱,眉眼疲惫,似乎为远山道出了楚寒今这种邪魔歪道而深深自责伤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楚寒今是我师弟,我以如此心思揣测他,是我不义。但事已至此,我再包庇,只恐诸位会笑我拎不清,拉整个远山道的清誉给他做担保。有些事,既然诸位顾念着情面不肯说,那就我来说吧。”

  他扫了一圈,道:“遇水城的命案都是我师弟到了以后发生的,会不会这些命案,其实是他受到魔君越临的挑拨,犯下的杀孽呢?”

  “这……”

  “竟然……”

  “会是这样吗?”

  堂内所有人意外地看着他。

  慕敛春是楚寒今师兄,他对楚寒今关怀最甚,可如今他居然提出楚寒今是凶手,众人心中明知道遇水城自有矛盾,此时隐约有些动摇……

  仔细一想,时间似乎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