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星若辰
可楚寒今却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看向越临的眼睛:“如果你只想复仇,按你的武力大可不必对他们客气,直接进行血洗是最省事的方式。魔族篡位,向来都要大开杀戒,杀人盈野,血流漂杵,只有拳头才能把人打服气。”
越临眼神安静,抬起下巴:“继续。”
楚寒今:“你当年继承父位,也不仅仅只杀了父亲,还血洗了你父亲一辈的所有不顺从你的旧臣,地位才得以稳固。因为他们随时有勾结造反,卷土重来的可能。”
正道的党争固然激烈,但都在明面之下,同时有道德作为约束,暗流汹涌但很少诉诸于表面。而魔族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大部分君位更迭都建立在大规模死人的基础上。
楚寒今心里隐约有种想法:“你回魔族,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灯火明亮。
越临的脸逆着光,眉眼处阴影涂抹,轻轻嗤了一声:“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好像觉得很可笑:“你说得对。我只是想报复你而已。”
顿了顿,他又补充,“怎么,还是你觉得,我舍不得报复你吗?”
第47章 47
楚寒今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越临不看他,转头看远处的烟火:“我发现想让你更在意我,比起对你好,对你坏些似乎更有效果。”
楚寒今嗤声:“那你继续。”
他将头转了过去,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一种对峙在无声之中蔓延,本以为会漠然结束,没想到手腕突然被他拉住,听到越临有些恼怒的声音:“继续就继续。”
他说完,偏头吻向了楚寒今的脸。
楚寒今喘气不及,又被他狠狠地抱在了怀里。他刚想躲,后颈被轻轻捏住,跟前几天一模一样的情况,顿时浑身涌起一阵无力感。
楚寒今难以置信:“你给我……下咒?”
越临:“不是下咒,你之前一直灵气不稳时难道没发现?孩子需要我们的灵气,我每晚给你们输送,才不至于紊乱无序。所以我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也很清楚你的命门。坦白了讲,这叫趁人之危。”
楚寒今怒极:“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放心吧,”越临声音沉静,直勾勾看他的眼,“我不会伤害你。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的弱点也是我的弱点。现在,我只是想陪你玩玩儿,让你能更好的服从我。”
他撩起楚寒今的头发,吻了吻他白皙的耳垂,道,“乖,我会好好补偿你。”
他们在一条漆黑的巷子。
但并非完全漆黑,隔了不远处就是行走的大街,人来人往,响起说话的声音。
楚寒今被他搂在怀里,热烈地吻着耳垂。他的吻不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而是彻底暴露了凶狠,热气从舌尖溢出,舔得他耳垂一片酥痒,混合着压抑的低.喘。
楚寒今的理智摇摇欲坠,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你……又要报复我?”
“不是报复,只是单纯想爽爽。”越临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护住免得碰到冰凉的墙。他低笑道,“要是想报复你,恐怕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
楚寒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脸顿时漫上一层红意,咬紧了牙,被粗暴地封住了唇舌。他感觉自己好像溺入了水中,无论怎么样都来不及呼吸,没地方可以藏匿,只有不断地没入水中,被堵得呼吸不畅,胸口微窒。
现在的他,没有身份的限制,只是一个被情人按在墙上不断被深吻又无处可逃的普通人。
楚寒今半垂着眼,耳边是越临的低音:“这么亲你,你觉得舒服吗?”
楚寒今唇瓣溢着水渍,亮晶晶的,眼底混沌,用力摇了摇头。
他觉得很奇怪,曾经的一切都被打破,和越临在一起,只剩下这些肉.体之欢,可他也觉得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
被他触入唇中,他不再觉得恶心。
被他撕咬和舔着耳颈,泛起酥麻的痒意,竟然让他心口发软,小腿止不住发颤。
可对这些反应,楚寒今自然清楚那是他曾经和越临日夜做夫妻的惯性,保持到了现在。
可楚寒今心里是有底线的。
他摇头,坚持说:“……不舒服。”
“不,你觉得舒服,”越临再三确定,“你的腰软了。”
楚寒今耳后霎时发红,恼羞成怒,抬眼直勾勾看他:“如果你想找乐子,怎么折腾我都无所谓。但哪怕我再有反应,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你。”
这句话充满了报复的意味。
说完,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越临眉心染着纠结的黑气,压抑地笑了一笑:“是吗?原来在你眼里,感情和欲.望可以分开。原来在你眼里,我的触碰这么无所谓?”
他声音宛如耳语。
在这条漆黑的小巷,不只有他们两人,黑暗中还有其他暗许芳心的男女,此时正在偷偷地亲热。
但大家都没有彼此打扰,专心自己的事。
“既然你完全不在意,又能把我的触碰当成可有可无的东西,那我就自便了。没关系,你只要闭上眼什么都不看,那就跟打坐修行没有区别,请你千万不要在意我。”越临低声说。
楚寒今听见解开布料的动静。
越临:“可千万,别把我当真啊。”
低音后的氛围变得旖旎起来。
远山道内功禁止淫.邪,楚寒今修习的也是清心之法,第一步便是抵御诱惑。诱惑是心中的魔,诱惑是莫可名状的恐惧。
他咬牙闭着眼,仿佛置身于书中所写的炼狱,欲.望的獠牙和厉鬼等着他随时陷落并将他侵蚀殆尽。
……一切都在诱惑他。
越临身上的热意。
他的声音。
他的气息。
当楚寒今掠低了眼皮,看到那一闪而过的原野和山峰,等闭上眼后,脑子里全是残存的阴影。
太诡异的一幕。
一个凡人,在对着他的神明自.渎。
而这一次近在咫尺,比在青楼那一次还要近,还要直观,还要热。
楚寒今脑子里不复以前的平静安宁,只有越临发颤的声音,汗滴沿着喉结滚落,掌心挤压皮肤的有节奏的潮动,还有无不低沉地呢喃他的名字……
楚寒今感觉到的不再是厌恶和恶心,而是被摄住了心魂,仿佛再高处走着钢索。
越临将他耳垂舔的湿湿的,情不自禁了:“阿楚……”几乎将他耳朵吹软。
楚寒今发现自己高筑的防线似乎在一寸一寸地崩溃。
声音在他耳中无限放大时,楚寒今渐渐承认了那个问题。
他发现,自己对越临也有欲望。
这个人在吸引他。
意识到这一点并没警醒他,而是让楚寒今越发失控地攥紧了手指。他不觉得那是喜欢,或许是曾经在山林当中他们做了太久的夫妻,导致自己的身体会情不自禁地回应他。
……那不是喜欢。
楚寒今浑身发热,但额头却不断地渗出冷汗。
他对越临有欲望。
这个想法甚至让他想放纵自己,越临在呼唤他,期待他的回应,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梦境和记忆的碎片里那些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的东西。
这是诱惑,这是心魔。
楚寒今睁开了眼,直观地看着越临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眉眼俊朗,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
他甚至渴望并眷恋他身体的温暖。
他霎时升起了对自己堕落的厌弃,可一瞬间便被挤得很远,意识中只无限放大越临吸引他的地方。
像佛前勾唇一笑的艳鬼,佛号阵阵抵不过轻纱飞舞,纤腰曼回,越默念清心越却溃不成军。楚寒今重新闭上了眼,时刻不长,却让他浑身衣衫几乎被冷汗打湿,风吹入,泛起阵阵冷热交替的悸动。
心跳,头晕目眩,心口绷得像一把拉紧的弓,那弓与弦收得太紧,以至于随时会断裂。
楚寒今只能等待越临的抵达,像一场对赌。
……过了多久,越临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做的楚寒今后背发凉,出的汗一点儿不比越临少。
越临轻轻搭着他的肩,抱紧了他,有些黏人,不说什么就亲他的头发,蹭了蹭,闻到很轻的汗味。
楚寒今手指僵硬,转眸看他。
越临抵着他额头,轻声道:“该回去了。”
但他话里兴味不减。显然在这条漆黑的巷子,并没有让他真正过瘾。
楚寒今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他们很快回到了院子里,放到温泉池中,解开了发汗黏腻的衣衫。
他俩都进入了水中,拿了一只瓢,向着楚寒今身上淋水,梳理头发。
没有以前的拘谨和礼仪,越临直接将楚寒今剥光了放在水里,专心淋洗,目光不吝从他身上的每一寸扫过。
不过这个疯子现在却温柔起来了,看完时辰后道:“早些洗完,你睡觉的时辰到了,不按时入睡又要失眠。”
楚寒今没理会他的柔情蜜意,失神于巷子里的经历,像重新认识了越临,目光几次落到他脸上。
越临替他整了被子,“怎么了?你今晚一直看我。”
楚寒今一时又说不上来:“……没什么。”
越临:“不仅一直看我,也没像往常一样生我的气。”他注视楚寒今的眼睛,深金的眸子黝深,问出的低而哑,“你对我越来越失望,以至于觉得连对我生气都没必要了?”
“……”
楚寒今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像个冒失的少年,既故意冲撞他,眼巴巴地看他有没有生气。生气了他心里不好受,不生气他更不好受,因无法忍受被彻底的无视。
对楚寒今做过分的事情,又怕他讨厌自己。
矛盾,复杂,恨楚寒今,又克制不住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