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但问题是,师无疑是个黑户……
夏长清本来也没有恶意,只是见自己几句话就炸出来一群护着的,不由啼笑皆非。
这小伙子还蛮受欢迎的。
她笑着摇头,“好好好,不问了。”
长得帅确实有欺骗性。
你看,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怀疑他的来历!
就这个身条,这个脸,窝在饭馆当打杂的难道不可疑吗?!
店内又慢慢恢复了安静,只有后厨偶尔响起的爆炒“嗤啦”声,食客们低低交谈说笑的动静。
“老板,要一碗蟹黄油面!”
一个姑娘推门而入,不等坐下便迫不及待地点餐。
“我想要秃黄油面!”同行的另一个小姑娘笑嘻嘻道。
同伴就睁大眼睛,“哇,你发财了呀?吃得这样奢侈!”
小姑娘用力握拳,双颊绯红,“这是一期一会的浪漫啊!贵一点也值得!”
一年才能吃几次秃黄油?
多花点钱犒劳下自己,完全有必要!
蟹黄油和秃黄油都是螃蟹做的,区别在于仅用蟹黄制成的金灿灿的酱膏,叫做秃黄油。
而加入蟹肉一起熬制的,叫蟹黄油。
秃黄油只用蟹黄,几十只蟹子才能够一碗,费时费力,价格自然不菲,数量也少。
两个姑娘刚坐下,就见那个长发帅哥凉飕飕丢过来一句,“只有蟹黄油。”
牧鱼也从后厨窗口探出脑袋来,“秃黄油没啦,抱歉!”
点餐的姑娘抱着头,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
“哒唛!我的秃黄油!”
同伴轻抚狗头安慰,“好啦,秃黄油热量那么高,吃多了也会胖的。”
“会胖是它的问题吗?”吃货姑娘泪眼婆娑,“那是我的问题啊!”
秃黄油是无辜的!
牧鱼笑道:“蟹黄油拌面也很鲜美啦,不妨试一试。”
而且价格仅仅是秃黄油的三分之二呢。
中秋过后,螃蟹的价格终于回落,牧鱼狠狠买了一大堆吃过瘾。
大家都说中秋吃螃蟹,其实一直到十月底,螃蟹也还挺肥的。
不过这个时候肥的主要是公蟹,真的是爪子尖儿都是肉,塞得沉甸甸坠手。
蒸得红彤彤的,掀开盖子一瞧,哇,真是满满当当。
先用小勺子将边边角角的肉都掏出来,堆得蟹子盖冒尖。
再浇上足量的姜醋汁,大口大口吞下去……
哇,这就是秋天大海的馈赠呀!
母蟹不像中秋前那么肥,但也很有料。
只是带黄的数量渐少,偶尔发现一只,就有种寻得沧海遗珠的幸福感。
牧鱼买了许多,清蒸一批吃鲜味儿,又剔了一大堆蟹黄做秃油黄。
那玩意儿简直是天赐珍馐,鲜得要命。
只需要一两勺拌面,金灿灿的整碗鲜香,仿佛置身大海……
真是舌头都恨不得吞下去。
以前师无疑生活的地方不靠海,甚至连水源都比较紧张,没怎么吃过海鲜。
所以刚开始,他对这种张牙舞爪的玩意儿相当排斥,表情不多的脸硬是拧成麻核桃。
但在牧鱼的软磨硬泡下,吃过两次就爱上了。
牧鱼偷偷观察过,师无疑在饮食方面也有明显喜好,但大约是经历的关系,他从不会主动要求。
一般给什么吃什么,乖得惹人疼。
但每次去采购的时候,他就会在那个摊子停很久。
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
牧鱼能怎么样呢?买吧。
反正现在有钱了,吃得起。
回来之后,也不用牧鱼吩咐,师无疑自己就主动去清理食材,脚步和动作都非常轻快……
牧鱼一直爱吃蟹子,但就是剔螃蟹肉太费劲了
好在如今有了师无疑这个壮劳力:
鬼魂感觉不到疲惫,也不用担心累出颈椎病……
他自己也爱吃,就让他剥嘛!
鱼爷心安理得地想。
结果有一次他们私下开小灶时被熟客撞见,两样油被迫上了菜单。
但螃蟹这种东西时令性太明显,哪怕食客们再喜欢,母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市。
牧鱼吓坏了,师无疑也表情凝重。
吃完,就要等明年了!
好可怕!
于是两人疯狂收集了市面上的母蟹,做好一大罐秃黄油后留作私藏。
卖是不可能卖啦,毕竟他们两个自己都不够吃!
夏长清今天休班,难得有空,便也跟风随大流要了一碗蟹黄油面。
面是手拉面,表面粗糙,非常容易吸汁挂壁,口感远比机器压制的面条好。
趁热搅拌均匀,确保每根面条都裹满蟹肉蟹黄,嘶溜~
确实鲜美异常。
夏长清吃了个肚儿圆,惬意地吐了口气。
到了晚上十点钟,小饭馆的头波客人走得差不多,迎来初次休息空档。
夏长清看着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的牧鱼和师无疑,趁着没人,意有所指道:“最近这一片治安好了不少。”
西城区是旧城区,基础建设难免落后。
如今大部分小区也还没有什么正经物业,而且留守的多是老弱妇孺,监控系统也不太健全,时常有小偷小摸发生。
但自从“蝴蝶结马尾辫黑吃黑”事件发生之后,这一带的治安好像突然就好了,连带的他们的巡逻任务都轻松了很多。
不过真要说省心,好像也不太省心。
就好比昨晚,又有一个地铁咸猪手被挂在了路灯柱子上。
就是字面意义的挂在上面。
那个臭流氓还恐高,在上面挂了一晚,简直生不如死,凌晨被巡警发现的时候尿了一裤子,已经昏死过去。
就算不昏死,恐怕也要社死的。
原本还有人想着是不是醉汉自己发疯爬上去的,可他醒来后却说有人要害他。
也有警察觉得醉汉赤手空拳爬上路灯柱子难度太高,便调了那一段的监控。
录像一开始是好的,但“受害者”出现后不久,竟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然后变成一片雪花。
好像被什么奇怪的电磁波干扰了。
然后等再次恢复的时候,那咸猪手已经在路灯柱子上挂着了。
晚风有点大,吹得他像面旗子,飘飘荡荡。
牧鱼下意识就看向师无疑。
对方正在剔螃蟹,边边角角的肉都不放过,非常认真,仿佛完全没有听到。
很快,他剔满一只,倒入姜醋,推到牧鱼面前,言简意赅,“吃。”
“哦。”牧鱼乖乖接过来吃掉,瞬间将夏长清的话丢到一旁。
唔,太好吃了吧!
夏长清:“……”
喂,给我点最起码的尊重好吗?
师无疑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抓过第二只螃蟹,埋头,剔肉。
夏长清捏了捏眉心,继续说:“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每次都是监控恰好坏掉,然后那些人还被不同程度的……咳,索要了保证金。”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勒索这两个字。
不过那些倒霉罪犯的原话也是这么说的:
“那神经病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脸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模样,他还勒索我们!说是什么以后不再犯罪的保证金。”
一个人1000!
妈的!
1000块钱多吗?
好像比法律规定的几百块钱罚金多一点,但比起真正意义上的黑吃黑,好像又不算什么。
不是没人想过反抗,但反抗过的人都挂在了路灯柱子上,整整齐齐,随风招展。